「有時,我不禁後悔,當初不應該鼓動你離開,你留在那裡,或許會過得很不開心,但起碼有珞兒一起。珞兒剛滿兩歲半,我開始帶他到處走。我每次給他希望,卻永遠無法實現。」想起那張俊俏的小臉曾經一次次地湧現失望和難過,柳霆沛的心,又是一陣疼痛。
終於,江書薇大聲痛哭出來。
「媽媽!」韋珞也悽慘地哭了。
柳霆沛站立一旁,滿面悲悵。直到意識路過旁人的疑惑和指指點點,他才清醒過來,把江書薇和韋珞帶到附近一間茶樓。
「珞兒為什麼這麼大了?到底怎麼回事?珞兒現在幾歲了?」在茶樓坐下後,江書薇激動的心情,這才有了些微的平復。心中的疑惑,也才產生。
「四歲!當年,綠光並沒有把我帶回現代,而是帶到宮外某個荒山野嶺,我在四周尋了兩天,都找不到你,後來只好先回我義父那。原來,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
「也就是說,那到綠光讓你穿越到三個月後的時空,卻讓我穿越到三年後的時空。」
「三年?」
江書薇點了點頭,「我醒後,出現在這裡,到目前為止,才整整兩個月!」
「天,太神奇了!」柳霆沛不禁驚呼。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珞兒,他不是已經……」
柳霆沛看著她,沉吟了一會,娓娓道出,「江書薇,其實……其實珞兒是我劫走的。那天,我從秘道進入你的寢房,你正好和珞兒午睡,我對你們下了蒙汗藥,然後抱起珞兒,又從秘道逃離出宮。」
江書薇一聽,霎時呆若木雞。
「義父接到一宗生意,有人指名要珞兒死,我剛接到任務的時候,自然不肯執行,然而義父說為了組織的聲譽,韋珞一定要死,還說我不肯去就讓其他同伴去。我了解義父的個性,他說到做到,為了避免珞兒落入他人之手,我只好暫時答應義父,劫走珞兒,把他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柳霆沛緩了緩氣,接著敘述,「義父知道我的計劃後,對我窮追猛打,要我交出珞兒。為了珞兒,我不惜與他決鬥,可惜最後還是敗在他手下,珞兒也被他找到。」
「那後來呢?」江書薇早已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義父對我還是存有情誼,我回到組織的時候,驚見韋珞還在人世,而且,已經一歲了。原來,義父命人揀來一個死嬰,用易容術讓他頂替珞兒,矇騙委託人!」
「然後呢?你要付出什麼條件,才能保住珞兒的性命?」江書薇十分清楚,柳霆沛的義父之所以留下珞兒,一定想用珞兒來牽制柳霆沛。
「我辦事作風一向快、准、狠,在組織八年,從沒失過手,義父自然不想失去我這個勇將。他把珞兒給回我,要我繼續為組織效勞。這幾年,我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去年開始,珞兒嚷著要去找你,於是,我向義父要了三年自由,帶起珞兒,週遊四方。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原來如此!江書薇終於恍然大悟。
「江書薇,對不起!」
對不起,他有對不起自己嗎?不錯,是他劫走珞兒,但也是他救了珞兒,就像他所說,他不做,組織其他殺手也會做。不論怎麼算,他都是珞兒的救命恩人。
因此,她不該責備他,應該感謝他,「謝謝你,霆沛!如果不是你,恐怕珞兒真的……」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義父還是不肯告訴我到底是誰要殺珞兒,他只說是皇宮裡頭的人。」
「沒關係!」江書薇綻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想珞兒死的人,她已心中有數,能如此心狠手辣,非芸妃莫屬。
「對了,你呢?你在這裡過得怎樣?」
「我?那道綠光把我帶到菲菲國皇宮,被善良的女王碰見,她不但收留我,還待我如親人。」江書薇將這兩個月以來在菲菲國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想不到你如此厲害,竟然做了女王的秘書!」柳霆沛讚許一笑。
「緣分吧!」江書薇不禁想起女王的話。的確,短短兩個月,竟然能夠經歷這些,只能說是緣分的安排。
她目光重新回到懷裡,手指輕輕摸著韋珞的小頭顱,不斷呢喃:「珞兒,我的珞兒,我的寶貝!」
「接下來怎麼辦?」柳霆沛屬於比較理性的男人,立刻想到待解決的問題,「你怎樣安置珞兒?是否方便帶他去皇宮跟你一起住?」
江書薇還來不及答話,韋珞馬上大嚷:「媽媽,不要離開我,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江書薇內心又是一陣感動,「我回去會跟女王講。給我兩天時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與珞兒分開!」
「好!時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宮?我和珞兒住在昇平客棧。」
「嗯!出來這麼久,要回去了。」江書薇又在珞兒額頭吻了幾下,準備讓他從懷裡起來。
韋珞卻緊緊地抱住她的腰身,「不要,我不要離開媽媽!」
「乖,媽媽明天再來看你,媽媽要去安排一個舒適的家,接珞兒一起住。」
「我不要舒適的家,我只要跟媽媽一起!」
「珞珞,你媽媽還有事情要辦,暫時還不能與你一起……」
「那爹爹幹嘛不去做!」柳霆沛話還沒說完,韋珞就大聲打斷他。
柳霆沛和江書薇見狀,不禁相視而笑,這小傢伙,年紀小小,性格竟然如此霸道。
「珞兒聽話,再等媽媽兩天,後天媽媽一定接你一起住,嗯?」江書薇繼續哄著他,其實,她又何嘗想跟他分開。
「可是,我怕又會見不到媽媽!」韋珞抬起眼,傷心地看著江書薇。
「不會的。珞兒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媽媽很想你,想得心都碎了,好不容易見到你,媽媽絕對不會與你分開的。媽媽明天還來看你。」
「真的?」
「嗯!」江書薇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天後,珞兒真的可以跟媽媽住在一起,晚上有媽媽陪著睡覺?」
「當然是真的!」這次,柳霆沛也插話了,「爹爹跟你講過,這次一定碰到媽媽,看,真的碰到了。所以,爹爹的預感很靈,爹爹說是就是!」
「那好吧!」韋珞總算相信了,「可是媽媽,我還要你抱我一會!」
江書薇寵溺地笑了笑,再次摟他入懷,良久,才依依不捨地將他交給柳霆沛,再三叮囑後,她才踏上回宮的路。
江書薇剛回到寢宮,便見素娥慌慌張張地朝她跑來。
「素娥,何事如此驚慌?」江書薇叫住她。
「陛下暈倒了,我要去叫太醫!」素娥匆匆答了一句,從她身邊越過,繼續往太醫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