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一位青衫男子也怯怯地朝她喚了一聲。
「修純你也來了?」袁修純,就是江書薇當時在妓院見到的那個「小受」。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妓院始終是複雜之地,不宜常去,畢竟誰也無法保證下次撞見他們的是否會像自己這麼好心。
因此,以免被人抓到把柄,江書薇作主,雇用袁修純當尤政鴻的貼身小斯,好讓他們朝夕相對,方便爾儂我儂。
每次看著斯文俊秀的袁修純,江書薇總會暗嘆一聲「可惜」,當目光轉到英挺不凡的尤政鴻時,又想到一句「糟蹋」。
「怎麼愁著臉,還不斷搖頭,太勞苦嗎?要不要我請個人回來幫你。」發現江書薇異狀,尤政鴻關切地問。
「呃,我沒事!」江書薇定下神,美麗的臉容重現微笑:「你下午不是要召集米商開會談任職總商會管事嗎,怎麼有時間過來?」
「大哥搗亂,散了。」尤政鴻英俊的臉當即露出一抹陰沉和憤怒。
江書薇從櫃檯走出,安慰他:「別為那人渣生氣,他這樣的舉動又不是一兩次了。」
「這事已經驚動朝廷,總商會管事的位置再不定下來後果將更嚴重,有時候,我不禁想著不如就放棄算了,他想當就由他當個夠。」尤政鴻道。
「你爹既然選擇你,說明你才能勝任這個位置,你放棄就等於違背了你爹的遺願,他九泉之下可能都沒法安息的,你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又心胸狹窄,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你爹也是見他不成器,才把家業傳給你。」
「可是……」
「你哥已經敗了半個尤家,難道你要讓他敗光?我覺得,你目前要做的就是與他對抗到底,保住尤家產業。否則你將來如何有顏面去見尤家列祖列宗!」
「蜻,謝謝你!」尤政鴻凝視著她,眼眸儘是感激和欽佩,他果然沒找錯人,如果不是她,他恐怕早就迷失了方向。
江書薇笑吟吟地墊起腳,在他耳畔低語,「還跟我客氣什麼,我們不但是夫妻,還是好朋友呀!」
好朋友三個字,她特別加重了語氣。
突然噴來的微癢熱氣和她身上傳來的幽香,令尤政鴻顫了一下,心底涌過一絲不知名的感覺。
直到袁修純提醒還有其他事要辦,他才回過神來,道別離去。
城內某家客棧
「主子,屬下已經查過娘娘……」
「不是跟你講過在外面要注意稱呼嗎?」韋烽立即不悅地眯起眼。
「屬下該死!」【暗】迅速跪下,「這是夫人住的房間。尤政鴻今天有事出城,估計過兩天才回來。」
從【暗】手中接過地圖,韋烽俊眸漾起一絲雀躍和期待,聲音也輕快不少,「起來吧。」
「主子,您真的決定獨自前往?要不屬下陪您……」
「不用了,區區一個尤府,還難不倒朕。你退下吧。」
「屬下遵命!」
【暗】離開後,韋烽走到窗前,看著剛剛升起的明月,眼前閃過一張清麗脫俗的臉。
幾天前,他採取眾臣的提議,派欽差前來永州,不過這次的欽差大臣是他自己。
尤家在江南一帶起著至關重大的作用,為了一勞永逸,他微服出巡,準備先了解情況再做定斷。
昨日下榻客棧後,他見閒著沒事便去市集看看,經過一家藥枕店時,被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嗓音吸引住,看見那張時刻占據著他腦海的絕美容顏,他震驚得半響都恢復不過來。
他穩住激動的心情,詢問剛從裡面走出的大嬸,那大嬸竟然說,老闆娘叫冷蜻,尤家二少尤政鴻的妻子。
同樣的嗓音,同樣的容貌,名字卻不同。
他不死心今天又去了那裡,躲在店門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貪婪地看著她,還叫了【暗】夜探尤府,畫出地圖,好讓他查個水落石出。
咚——咚!
更鼓聲驚醒了韋烽。
看了看已經人跡稀少、寂靜寧謐的街道,他回到床前,換上一套黑衣,離開了客棧。
尤府
江書薇的寢室。
美麗的屏風後面,放著一隻約能容納二人的大木桶,桶里裝的不是無色的清水,而是絳紅色、散發著誘人醇香的葡萄酒。
江書薇背靠著桶沿,美目微閉,一邊哼歌一邊享受著葡萄酒的侵滲。
滿腦子古怪想法的她,除了開藥枕店,還想到開美容店。除了面膜、護膚、按摩,她最喜歡的就是SPA.
葡萄酒中富含抗氧化成分有助於人們保持青春,起到排毒和美容養顏的功效。她憑著記憶,運用之前在網上學到的技術親自釀酒,今晚正好趁獨居一室,嘗試一下效果.
身心果然舒暢,她盡情享受著,直到忽然感到有股危險的氣息慢慢靠近,連忙睜開眼,閃亮的眸子四處張望,可並沒發現異樣。
從昨天開始,她總覺得有道忽有忽無的視線一直跟隨她,每當她順著回望過去,卻找不到任何可疑人物。
難道是最近太過疲憊導致緊張過度而產生的幻覺?
她想起最近到處流傳的小偷進屋搶東西的消息,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立刻緊繃了起來。
會不會是小偷?
一想起電視上播映的先殺後奸案件,江書薇只覺得便毛骨悚然,渾身發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埋頭潛入水中。
希望小偷忙於搬東西,留意不到木桶這邊吧。
驚慌失措的她,嘴巴不經意一張,香滑的葡萄酒咕嚕咕嚕地注入她的喉嚨。
韋烽站在距離木桶十步遠的屏風旁邊,目不轉睛地凝望著木桶這邊的情況。
漸漸發現她很長時間都沒抬起臉,不禁靠前幾步,當看到木桶裡面的景象,內心立即湧上一陣狂喜和激動。
她真的是薇薇!
薇薇也懂得潛水!
興奮的他,就那樣呆呆地佇立著,直到意識桶里的水越來越少,水面也不再冒泡,才回神,疾步奔過去。
原來,江書薇昏過去了!
看著她雙目緊閉,滿面通紅,似乎一點氣息都沒有,一種熟悉的恐懼感驟時又襲上韋烽的心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