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薇別怕,外婆給你做主,這孩子非但不會拿掉,還要生下來!」苗穎邊說邊從凌亦薇手中接過單子,走向前台告訴醫生取消手術。
「小薇,別人不要孩子就由他,你是媽的寶貝,你的孩子也是媽的寶貝,媽就算多辛苦也會幫你把孩子撫養成人。」凌母繼續心疼地看著女兒,還順勢瞪了寒澈一眼。
苗穎完成任務後,再次拉起凌亦薇的手,「走,跟外婆回去,外婆帶你去見阿澈的媽媽……」
凌亦薇一聽見寒澈的母親心底莫名一慌,下意識地掙脫:「 不用了,媽,外婆,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回去。」
「還等什麼?亦薇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還想自個兒繼續偷偷手術?」苗穎心驚膽破。
「小薇,你不能亂來,你要是敢這樣,媽死給你看!」凌母也心慌意亂,不惜做出威脅。
「媽您別這麼說,我……我只是想等我朋友做完手術再走。」凌亦薇說完,回到剛才的位子坐下。
「什麼朋友?你朋友也做手術?」凌母和苗穎跟過去,分別坐在凌亦薇的左右。
大家一人一句輪流安撫著凌亦薇,寒澈則一語不發,一直酷酷地站著,儘管視線四處遊走,心裡卻在留意大家的談話。
凌亦薇對他不理不睬,偶爾回應母親和苗穎的話語,大約20分鐘後,終於等到那個女孩出來。
「你還沒走?」女孩問。
凌亦薇微笑點頭:「一切順利吧?」
女孩仍是無所謂的樣子,「我不是說過這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嘛,你快回去吧,既然不準備做手術,好好休息。」
「你住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而且我想休息一下再走,你回去吧,別讓老人家擔心!」女孩呶呶嘴,指向焦急不已的凌母和苗穎。
凌亦薇稍作思忖,便也對她說聲保重,這才跟隨苗穎和凌母離開醫院。
一行四人來到醫院停車場,苗穎很識趣地安排凌亦薇坐在前頭副駕駛座,自己和凌母坐在後面。
凌亦薇靠在椅座內,閉目養神。寒澈開車,眼睛不時瞄向凌亦薇。
苗穎和凌母喋喋不休地聊談。
「凌太太,首先我代阿澈向你道歉,你放心,亦薇這事就交給我,等下我去跟我女兒講,儘快讓她安排阿澈和亦薇結婚。」苗穎由衷表露抱歉。
凌母並非那種得理不饒人之人,她已從今天短短的相處中看出苗穎是真心愛護女兒,心中那股悶氣和悲憤早就消失不少,也客氣地對苗穎道,「我們雖不像你們有錢人那樣大富大貴,但小薇也是我們家的小公主,是我和她爸的心肝寶貝,她在家吃好睡好……」
苗穎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你儘管放心,我們絕不會虧待亦薇,我們也會把她當寶貝對待的。」
凌母微笑,「小薇自小乖巧聽話,唯一缺點是偶爾脾氣有點倔,有什麼事總喜歡藏在心底,希望你們多多包涵。」
「這是優點,再說我們不會讓她難過的,到時她心扉開懷,自然不會再有機會隱藏心事。」
「謝謝您,邱老太!」
「不用客氣,我才要感謝你,生了這麼好的女兒!」
兩人開始相互讚揚,然後又聊到其他方面,直到抵達凌家。
凌亦薇和母親下車,只是對苗穎道別,完全不理寒澈。
目送著她們的身影漸漸遠去,苗穎吩咐寒澈回家。
見母親突然來訪,而本該在公司的兒子也回來,邱雪蓮納悶不已,「媽,您怎麼來了?事先沒聽您提過。」
苗穎在保姆的服侍下坐好,喝了幾口茶之後,心花怒放地宣布:「雪蓮,阿澈要結婚了!」
邱雪蓮又是一陣錯愕:「阿澈要結婚?嘉雯回來了?」
「誰說阿澈結婚的對象是董嘉雯?是亦薇!」苗穎一聽嘉雯的名字,馬上變臉。
「亦薇?什麼亦薇?」很明顯邱雪蓮已經不記得凌亦薇這號人物,或可以說她壓根沒想過寒澈的對象會是凌亦薇,除了董嘉雯,她恐怕不會認為寒澈的妻子還有別人。
「就是上次我大壽時阿澈帶來的女伴呀,斯斯文文,長得乾淨漂亮的那個女孩。」提起凌亦薇,苗穎笑顏逐開。
邱雪蓮漸漸有所印象,即時反對,「媽,您糊塗了吧?阿澈怎會無端端跟那個女孩結婚!」
「不是無端端,她已經有了阿澈的孩子,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等到一杯適合我喝的孫媳婦茶,還有曾孫也要出來了,真是謝天謝地!」苗穎越說越興奮,笑眯了眼。
邱雪蓮更加震驚不已,急忙看向一直沉默的兒子,氣急敗壞道,「阿澈,外婆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什麼時候和那個女孩搞上了?」
寒澈不語,表示默認。
邱雪蓮一臉死灰,難以接受地嘶吼出來,「不,阿澈不能和她結婚,絕對不可以!」
苗穎聽罷立即蹙眉,不禁也提高嗓音道:「阿澈搞大人家的肚子,就該對人家負責。」
「誰知道她肚裡的種是不是阿澈的!那種貧寒女,肯定是看阿澈有錢,故意弄個野種來誣陷阿澈!」
「雪蓮,你受過一次傷害,別從此當了刺蝟,見到普通出身的女人就猛刺,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容艷紅,再說那事都過去20多年了,誰對誰錯已成定局,你老記著不是自個折磨嗎?」苗穎深深嘆息,無奈地搖著頭,「亦薇肚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想阿澈最清楚,阿澈,你說句公道話!」
寒澈心煩意亂,沉聲應了一句:「是我的。」
「那叫她打掉,反正她是不配進我們的家門,問她開個價,打掉孩子,我們給她一筆錢,從此兩不相欠。」邱雪蓮還是一百個不同意。
「你以為什麼事都能用錢解決的嗎?錢錢錢!看你這是什麼觀念!阿澈以前明明很乖,都怪你,把自己的事情扯到兒子身上,從小到大給他灌輸荒謬的觀念,讓他變得跟你一樣目中無人、冷酷無情。你看人家是怎麼寫他的,卑鄙無恥、社會敗類、披著羊皮的狼、男人的恥辱……」苗穎不由取出那張報導稿紙,怒氣騰騰地扔給邱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