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信念

  呼吸著外面清新的空氣，江書薇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舒展開來，剛才在殿內，氣氛怪異，讓她感到極不自在，她總覺得有道炙熱的視線射向自己，可她不敢回視。

  「嗨！」空氣中猛然響起一個溫柔的叫聲。

  江書薇先是一顫，看清楚來人後，惶恐的心鎮定下來，微笑行禮，「奴婢見過王大人！」

  「快起來吧，不必多禮。」

  「多謝大人！」江書薇站直身子，想離開，卻又怕得罪到人。

  「每次見你，你總是低著頭。」發現江書薇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王璟鏘不禁放輕快語調，「在我面前，你可以平視著跟我講話。」

  江書薇不由也微微抬起頭，才看清楚，他長得挺帥的一個人，五官不屬於特別英俊那種，但搭配得很好，看起來很舒服，特別是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儒雅的氣息，讓人倍感親切。

  王璟鏘也借著白天的陽光默默打量著江書薇，絕美脫俗的五官，清新淡雅的氣質，不像他以往見過的女子，她給人一種……超凡的感覺，尤其是她臉上那份恬靜空靈，令他心中沒來由一陣悸動。

  「王大人那天的救命之恩，奴婢還沒機會答謝！」江書薇打破僵局。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當時也只不過說了事實。」王璟鏘也回一下神，眼睛繼續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書薇。

  江書薇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再也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就這樣站著，直到第三個聲音介入，「王大人好！」

  是一個太監。

  太監正帶著好奇和探究看著他們。

  江書薇匆忙告別：「王大人，奴婢還有事，先走了！」

  不待王璟鏘反應，她快步離開。

  王璟鏘目送著她，直到她美麗的倩影隱沒於迴廊之外，他若有所失地收回視線，轉身往藍照宮走去。

  自從接下藍妃的命令定做了幾套款式獨特的衣服之後，其他妃嬪也紛紛找上江書薇，要求江書薇給她們度身定做。

  幸虧暫時只需為一些得寵的妃子服務，倘若後宮每個嬪妃都要的話，即便每人一套，都夠讓江書薇有空死沒空病了。

  不過，最令她鬱悶與羞惱的是，每次去給那些嬪妃度身都要耗上一段時間，只因為每次都會碰上像那天在藍照宮看到的火爆畫面，她都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出門不利，心裡也更是對那色魔皇帝討厭和不滿到極點。

  當皇帝不都是日理萬機嗎？為什麼那麼有空與後宮嬪妃歡娛？如果不是現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她差點以為這皇帝是個庸庸碌碌的荒淫昏君。

  「你，叫什麼的，可以過去給芸妃度身了。」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把江書薇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江書薇抬頭，闖入她眼帘的是一張帶滿肆虐和邪笑的俊臉，她急忙別了別臉。

  「沒聽到朕的話？」韋烽聲音提高，透出一絲不耐煩。

  「皇上請息怒，奴婢這就去！」他全身散發出的攝人氣魄，讓江書薇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趕緊跑到芸妃面前，「芸妃娘娘，奴婢給您度身。」

  芸妃懶洋洋地拉攏著敞開的領口，不慢不急地站了起來。

  江書薇小心謹慎地忙著，大約一刻鐘後，終於搞定。

  「方才有沒有想入非非？」望著江書薇絕色的臉容，芸妃生出想作弄她的念頭。

  江書薇微愣，道：「奴婢愚昧，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愛妃，你這樣問豈不是侮辱了朕？」原來韋烽還沒走他居高臨下地瞥了江書薇一眼，眼中盡顯輕蔑：「難道愛妃忘記，朕的女人都要血統高貴的嗎？」

  「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時失誤。臣妾認為，這宮女長得算有幾分姿色，估計對男女之事也非常嚮往。畢竟這年頭痴心妄想之人到處皆是。」芸妃肆無忌憚地嘲諷著。

  以前有過不少宮女，容貌比江書薇更甚一籌，她們不惜使出渾身數解誘惑韋烽，但韋烽都不為所動，只因她們是沒背景的低賤平民。

  聽著他們一唱一和的冷嘲熱諷，江書薇內心也迅速竄起一股怒火。

  NND，若非考慮到這是他們的地盤，她真恨不得一腳踹死他們，然後踢到太平洋去，把這對「血統高貴」的狗男女餵鯊魚……

  江書薇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芸華宮的，她只知道，腦海全是那對狗男女可惡的模樣，心頭一陣陣悶氣久久沒法不散。

  「薇，你怎麼了？嘴巴一直動，在念著什麼呢？」多日不見的二狗忽然走到她面前。

  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江書薇怒氣才稍微消除，高興道，「二狗，你怎麼來這裡？」

  「趁有空閒，我打算去找你們。」二狗秀氣的臉龐帶著欣然的笑。

  江書薇這才發覺差不多回到司綵坊了。

  「上次見面後再沒你們的消息，你和谷秋還好吧？」二狗又說道。

  「還好，你呢？」江書薇問。

  「我也還可以。」二狗見四下沒人，趕忙從懷裡取出一包東西，塞到江書薇手中，「這有兩隻雞腿，小皇子還沒咬過的，我趁小皇子午睡偷偷拿來給你和谷秋。」

  江書薇臉上笑容凝滯了。

  喉嚨哽咽，雙眼，灼得生疼。

  「快藏起來吧，讓別人看到不好。」

  「二狗……」

  「淑妃娘娘最近老在寢房裡發呆，對我們下人不怎麼理會，我才敢溜出來。既然東西送到你手中，那我先回去了。」

  「二狗！」江書薇抓住他的手，指著他手腕上的一道道傷痕，問：「這是怎麼來的？你被淑妃打了？」

  二狗沉默數秒，便也點點頭，「皇上最近都不來看淑妃，淑妃傷心生氣，便把怒火發泄到我們這些下人身上。不過你別擔心，都是皮外傷而已，她力氣小，傷不了我。」

  江書薇沉默著，眼淚，已經濕潤了眸眶。

  「薇，我要走了，保重！」

  「等等！」江書薇看著他，無比認真道：「二狗，萬事要忍耐，三年一過我們回梁家村，到時我們一起開開心心生活。」

  二狗臉上也立即露出欣喜之色，可很快又黯下，低聲道，「你們或許可以開心，我呢？村裡的人大概不會接受我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吧。」

  「會的！我一定說服他們，萬一真的不行，我、谷秋、梁大嬸和你，我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居住！」江書薇繼續語氣堅定道。

  「好，我聽你的！」二狗心中重新源起期待和憧憬，「薇，你和谷秋也要保重和忍耐，期限一到，我們一起回家！」

  嗯，會回去的，一定，回去的！

  直到二狗漸漸走遠，江書薇揣緊雞腿，繼續朝司綵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