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天空飄落著白色雪花,重裝越野車和兩輛皮卡車停在蒼茫的荒野上。
地下室入口的大石頭邊,洛娜正與酒井花青、星光聊著天,索菲婭眺望著遠方。
忽然,星光眼神一亮,「哇,洛娜姐姐,你爸爸好帥啊。」
酒井花青和索菲婭都轉頭看去,只見兩道青色東土運動服的身影在爭執之中走出。
一個是羅頓-盧德,另一個是顧禾。
洛娜看了眼,就不由得咧起嘴角,剛剛微繃的臉全笑開了,淡綠的眼眸轉溜了幾圈,「媽的,媽的……」她輕聲地笑罵,除了這說不了什麼。
好吧,以後回憶起這個時刻,總會有兩套那麼礙眼的土味運動服,真是見鬼。
「獵槍,羅頓-盧德。」索菲婭簡直像看到了神跡,就是那個男人,搞起讓銀行消耗了一個區才平定的骨血運動,流光城最有名的街頭傳奇之一。
現在活生生的就站在那裡,不是哪個演員的扮演,也不是人格影像……
而且她們都看得出來,羅頓-盧德的精神面貌跟之前不太一樣。
「洛娜,爸爸回來了。」羅頓大步走去。
「老東西,喝上酒了哈。」洛娜說著,伸出了右手拳頭,這隻曾經被她捨棄的手。
羅頓也抬起右手拳頭,與女兒碰了碰拳, 就像十幾年前的那樣。
當年在各路攝影師的捕捉下,骨血運動有著很多標誌畫面, 在沸騰人群的擁簇中, 盧德父女碰拳大拳頭與小拳頭, 現在的拳頭與未來的拳頭,就是其中之一。
眾人看著都不由微笑, 顧禾也很開心,十點就十點吧,他蹭住盧德家好了。
酒井花青想, 同一款東土運動服,還是禾桑穿得更有千葉小姐說的那種閒散氣質。
「流光城。」羅頓這時望向南方,「小鬼們,你們到底都在做什麼?鬧成這破樣?」
他們面面相覷, 迷惑的鹿九不懂就問:「盧德前輩,你有什麼不太滿意嗎……」
「當然了。」羅頓一笑,「我嫌你們鬧得還不夠大。」
眾人頓時一片笑聲,洛娜罵道:「得了,又要想當年是吧,以後你別拖後腿就好。」
「搬東西啦!」顧禾高呼,「咱們得好好地吃喝一頓。」
……
制食奇人地下室的寶物, 一行人搬了個七七八八, 很多都裝進褲寶裡面去了。
而那台血肉艙印表機還留在原地,它那些管道纜線十分複雜, 搬也搬不走,非要搬還可能搬壞掉。這台設備得好好珍惜,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的。
眾人抹掉痕跡後,沒有立即回城, 既然都來荒野了,就順路去復甦先驅會玩玩。
即使是在冬季, 荒野部落也是在不斷遷徙遊走的, 往更為溫暖的無雪地區跑。
有莫瑞莎移魂到潘多拉身上帶路, 車隊在這天的傍晚,與這一族荒野自由人會合。
遍布繁星的夜空下, 部落營地正被大堆的篝火照亮, 復甦會做好了一頓豐盛晚餐和準備好歌舞戲劇接待這伙客人,營地的車輛與帳篷之間人影幢幢,歡聲笑語。
羅頓-盧德沒有立即以真面目示人, 換了套牛仔裝, 戴著一個網絡牛仔笑臉面具。
別人不知道的, 很容易還以為那是林賽。
「小禾!洛娜!花青!」
「千葉小姐,好久不見了啊。」
「千葉,你還是那麼美得冒泡哈。」
「千葉小姐,我好想你。」
一行人正與千葉-吉布森笑語重聚,又給她介紹星光、蔚和鹿九。
對於魚塘眾人,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而千葉在復甦會與顧禾那位神秘的前任一起培訓那些少女,也是很忙碌的。
那些曾經被農業區禁錮的少女早已變得不同,個個精神爽利,多數成了超凡者。
她們許多人正圍著羅頓-盧德,問他是不是林賽,雖然不是,但她們也想他能摘下面具,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嘰嘰喳喳的笑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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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修吉和拳佬都喝酒去了,鹿九和星光與另一些少年人結識起來。
在這麼熱鬧的晚會,幽靈女也只是坐在遠處的一堆木柴上,一身女牛仔衣裝,戴有露出嘴巴的半面具,喝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
顧禾注意到幽靈女的目光往他看來,頂上戰爭之後,面對面的身處一地就現在了。
「呃……」顧禾走離人群,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過去,主動跟幽靈女說:「你好,大師讓我向你問好……」他準備好她會震驚,他想跟她談一談,是時候了。
「你就是那個屁話大師吧。」幽靈女冷不丁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顧禾愕然,咋回事。
「我看到你拿著保溫杯的姿態,還有那個蔚的姿態,我就知道了,而且你有那種生命能量。」幽靈女說,「我不知道你都怎麼做到的,總之,謝謝。」
「嗯好吧。」顧禾往幽靈女旁邊坐下,與她一起望著夜空,望著歌唱起舞的人們。
他能感覺到,她給他帶來的寒冷,阿努比斯天稟對於玩偶的反制還在。
但他也似乎能感到,她的血是熱的,她是個人,不是幽靈。
「有名字了嗎?」他問道。
「蕾納塔。」幽靈女說,「重生的意思。」
很好的名字,顧禾點點頭,「那我們重新認識了,蕾納塔,我是顧禾。」
幽靈女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只是喝著熱湯。
直至她忽然開口問道:「我有個事情很好奇,我們有一次聯繫的時候,那種難以名狀的聲音是什麼?那聽上去,實在太神秘了……」
「啥?」顧禾疑惑,「什麼聲音,哪次聯繫?」
幽靈女詳細說後,顧禾支唔住了,呃,那不是在爛泥塘鹿七小屋衛生間那次嗎……
「其實那是……」他停頓著,「豬叫的聲音,我那時候在一個豬圈後面。」
喝著湯的幽靈女幾乎嗆住,轉頭看向他,沉默無語。
「我寧願我不知道。」她半晌後才說,「無知有時候是讓我們遠離風暴的島嶼。」
「你會開玩笑了。」顧禾笑了聲,不怎麼了解她,但以前聽千葉說她是不苟言笑的一個人,現在這樣挺好,「多笑一些吧。」
這時候,那邊人群里的洛娜大喊「二逼」,向他招著手,叫他過去跳舞。
顧禾就起身要走去,「蕾納塔,回頭見,以後我們有得見的,因為我覺得你也是個邱生旺,組織決定你是荒野的帶頭人之一,銀行等著我們一起搞呢。」
蕾納塔默然地看著他走了,繼續坐著喝湯,看著那邊人們歌舞笑鬧。
「豬叫。」她輕聲,「了不起的豬叫。」
與此同時,熱鬧的人群里,洛娜還是對顧禾沒什麼好態度:「我聽千葉說,那是你以前的一位好朋友?我聽出那意思了,前任?哈,前任是吧,剛才你們在聊什麼呀。」
「呃……」顧禾瞪目,「不是你想的那樣……」
「其實我怎麼想不重要。」洛娜說,「你該擔心我爹怎麼想。」
「那是幽靈女啦。」顧禾連忙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那個天稟者,現在叫蕾納塔,具體的情況我等會人少的時候跟你講。」
「哦。」洛娜翻了個白眼,略有失笑,「那我也沒說錯,你們是有大戰過一場。」
「關於大戰一場這事兒,我們好像還沒在荒野打過哦。」顧禾摟著洛娜的腰身,一邊舞動一邊跟她耳語,洛娜笑個不停:「你跟我打,我能生吞了你。」
又笑跳了一會,兩人越來越到了人群邊緣,突然牽著灼熱的手悄悄走了。
另一邊,羅頓-盧德正被很多人圍得脫不了身,人們對他非常熱情。
他本來有留意著女兒的,被幾個人遮了遮,一個轉頭,就見不到了那兩個身影。
羅頓無奈地看看這,看看那,洛娜呢?顧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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