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這一句，對馬克來說，簡直比打了雞血還要管用。
他轉頭看著袁媛：「當真？」
袁媛點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還能反悔不成？」
馬克激動地一拍手，指著夜尋。
「夜尋，我們單挑，他大爺的，我要是怕你一下，我就不是男人。」
他把外套脫了，砸地面，再把襯衫扣子解開，袖口解開。
發現這樣還是礙事，乾脆把襯衫脫了，露出一身強壯的腱子肉。
他對著夜尋挑釁地豎中指，「夜尋，今天我要把你打得滿地爪牙，哭爹喊娘求饒。」
夜尋點頭，「來吧，」他向前一步。
馬克立馬後退一步，「等等，我還沒熱身。」
然後就在一旁開始熱身。
蘇清婉看不下去了，「馬克，你還打不打？我都瞌睡了。」
馬克雄赳赳氣昂昂，「打，看我的。」
他走到夜尋面前，雙腿一軟跪下了。
一屋子人傻眼了。
馬克的眼淚說來就來。
「夜尋，我求你了，你認輸吧，我追媳婦兒追得太難了，你不點頭，我不能住進來，求求你幫幫我吧。」
蘇清婉這一輩子沒見過能屈能伸到這個地步的人。
馬克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馬克繼續道：「我求你了，你認輸一次，我感激你一輩子，給你最牛做馬，一輩子讓你白嫖。」
「好，我輸了。」這麼好的交易不做，夜尋又不傻。
然後，所有人都看見戲劇化的一幕。
前一秒還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馬克倏地跳起來，大吼一聲。
「我贏了！」
他圍著袁媛轉圈圈，「袁媛，我贏了，我贏了，哈哈哈……」
袁媛滿臉黑線，「你這也叫贏了？」
「只要贏了，你管我用什麼辦法，你就說一句話，我是不是贏了？」
「是，你贏了。」袁媛不太情願地回答。
馬克開心地抱起袁媛轉了一圈，我贏了。
然後他被一群人拉過去，胖揍一頓。
「不是……等等，我贏了，你們還打我？有沒有王法了？」
小石頭道：「你是贏了，可是沒人允許你抱袁媛，你這頓打，是因為好色。」
「啊……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全體爆笑。
馬克就這麼留下來了，也沒讓他進主屋。
小石頭給他在保安室後面的休息室，搭了一個小床，就在那裡住下了。
馬克為了能證明他有價值留下來，可勤快了。
小到花園的雜草，花草樹木的修剪。
大到有外賓來家裡的接待，扛麻袋，司機……什麼都干。
秋去冬來，蘇清婉夜尋等一群北方人，在蘇州凍成了狗！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得很早，所有人都去院子打雪仗。
蘇清婉七個多月，肚子已經大的可怕。
再加上冬天穿得多，她像個企鵝一樣，跑不動。
只能站在原地抓萬年青上的雪砸人。
她有心玩，但是大家都不敢和她玩，怕她傷著了。
蘇清婉實在無聊，站在一旁看。
哪知道一陣狂風吹來，把站在花台邊上的她給吹得一個趔趄。
因為雙手插兜，又穿著保暖內衣，中間羊絨衫，外面超厚羽絨服。
趔趄後根本來不及穩住身體，直接倒了下去。
才二十厘米左右的台階，平時根本造不成傷害的高度，她摔下去，倒是沒感覺到疼。
但是有溫熱的東西流出來，濕了褲子。
蘇清婉嚇得喊道：「我流產了！」
她這一喊，嚇得打雪仗的人全都停下。
夜尋不在家，袁媛第一個衝過來，嘴裡喊著。
「不是流產，是孩子要生了，王千雪，你快點拿著我們準備生產的包到大門口。」
小石頭沒等袁媛吩咐，就給夜尋打電話了。
這個時候馬克是一點都不含糊，踏著雪跑過來，一把將蘇清婉抱起來，往大門口奔跑。
王達早就把車開到門口了。
他腿受了傷，不能開車。
小石頭跳上車，一踩油門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蘇清婉就被推進產房。
片刻，護士出來。
「已經開十指了，馬上就要生了，嬰兒的衣服，還有衛生紙都準備好了嗎？」
王千雪急忙把一大包東西遞過去。
護士從裡面挑選了兩套嬰兒衣服，和包裹嬰兒的毯子。
把所有的衛生紙全部帶進去，咔嚓一下把門關上了。
夜尋十萬火急趕來醫院，看見產房門口站著一堆人，而產房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婉婉在什麼地方？現在什麼情況？」
袁媛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我不知道，婉婉進去了就沒聲音了。」
王千雪道：「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夜尋雖然著急，理智還是在線的。
「不能進去添亂，在這裡等。」
然後拿出手機，給晏契雲打電話。
「婉婉來醫院生孩子了，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沒事吧？」
生孩子是大事情，晏契雲也不敢調侃了。
「應該沒事，生孩子本來就沒有什麼聲音，你以為像是電視劇那樣大喊大叫啊？」
「安心等，弟妹肯定母子平安。」
夜尋掛了電話，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茫然。
他的婉婉在拼命的生孩子，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叫他很痛苦。
也不知道過多久，裡面傳來嬰兒的哭啼。
夜尋激動得差點推門進去了。
手碰到門的時候，又縮回來了。
片刻，又一個嬰兒的聲音傳來。
本來剛開始那個沒哭了，第二個哭，第一個也跟著哭。
夜尋聽得眼眶發熱，心裡發酸。
又過了二十來分鐘，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兩個護士抱著孩子出來，「誰是蘇清婉家屬。」
「我。」夜尋上前，護士把兩個孩子給他，「雙胞胎，兩個男孩。」
夜尋看著兩個襁褓中的嬰兒，頭髮濃密，瘦得皮包骨，一點都不好看。
弱小得他一用力，就沒了。
他甚至不敢去抱孩子們。
袁媛和王千雪急忙把兩個孩子抱走。
夜尋道：「我老婆呢？」
護士道：「胎盤還沒出來，再等等……」
說了這麼一句話，關上門又進去了。
夜尋第一次當爸爸，雖然知道什麼是胎盤。
但是不知道生孩子的時候，胎盤為什麼沒出來？
可以肯定的是，胎盤不跟著孩子出來，可能會出大事。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往產房裡面看，那麼一點縫隙，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