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相信!」神廟中,白衣女子亭亭玉立,一頭烏黑的秀髮,還有纖柔腰肢上白色絲帶,都在微微飄動。
牆壁上的經文對她沒什麼秘密,她也曾揣摩過很久,但就是不通。
秦銘十分坦然,道:「我剛才和前輩切磋時,就是以這篇經義統御諸法。」
白衣女子出神,她比誰都清楚,這篇經文有多麼難練,因為以她之天資都無法上路,這是很久以前那個糟老頭子有意挖的坑。她聽人說起過。
可是,眼前這個粗布麻衣的少年已經在實戰中展現出來了?青絲下的那張傾城面孔上,神色頗為複雜。
「帛書法確實極其難練,我自幼接觸,足足練了十幾年,這才上路。」秦銘一副很有感觸的樣子。不知道為何,白衣女子想毆打他了。
因為,仔細回思,她前後耗時也不少於十年,但就是走不通。
當然,她深知此功之害,練到最後會砰的一聲炸開,她只是不服輸而已,想探索下前面的部分。
「你是怎麼練成的?」白衣女子問道,不知道答案的話,心結難以解開。「唯有兩個字,苦修。」秦銘認真地說道。
白衣女子變得有些危險,這篇經文絕不是靠時間能磨出來的,而且,十幾年又算的了什麼!
秦銘心有所感,趕緊道:「還有一種辦法可以練成,由師父接引,幫忙拓路,形成最初的功法循環路線。」
白衣女子看著他,為了貫通此路,還要拜師?想什麼呢!而且,她也聽聞過這種說法。
但她嗤之以鼻,自己練不成,需要別人引路,最終怎麼能走到最高峰?「前輩,你想研究此法?」秦銘問道。
「你莫不是想要讓我拜你為師?」白衣女子盯著他。
「沒這個意思。」秦銘立刻搖頭。
神廟是什麼地方?估摸著也就帛書法的祖師,知道自身要「炸」了,敢來這裡率性而為,他現階段可不敢作死。
「這條路不走也罷!」白衣女子放棄了。
同時,她好意地提醒了一句,練到最後一場空,終究要還給天地,這篇經文有很嚴重的問題。
「多謝前輩告誡。」秦銘說道,他雙目燦燦,心中有些底氣,最終能夠徹底解決掉這個問題。
「你心中很自信,很驕傲啊。」白衣女子向前踱步,居然和早先的秦銘一樣,眼神熱切,開始搓.摩拳擦掌。
這是要打擊報復?
秦銘發慌,這前輩高人心眼可真不大!
「主人,茶來了。」就在這時,一個黑袍人出現,聲音沙啞,分不清是男是女,竟也是從那輪清冷的月亮上而來,沿著青石鋪向夜空的小徑,進入大殿中。白衣女子因此停下腳步,沒有來到秦銘身前。
「你已經過了生死關,是否要挑戰其他路?那些關卡涉及到提升稟賦、延壽、絕地最終的歸處等,總有你渴望的東西。」她開口問道。
秦銘想了想,拒絕了,見好就收,此地不宜久留。因為,若不是有人來送茶,他可能都要被錘了!黑袍人進入主殿中,托著茶盤。
白衣女子輕輕一拂,整座殿宇頓時不同了,牆上的蛛網消失,地上的血跡消除,院落中的老樹抽枝發芽。
一層淡淡的光如水流動而過,被夜風吹得吱呀呀作響破窗戶,還有龜裂的地面等,都煥然一新。
便是奇異小鎮上,很多人都吃驚地發現,夜霧中的神廟主殿在發光,金霞刺破夜空。
眼下,整座宏偉的殿宇,不再破敗,灰瓦成為淡金色,這裡變得神聖起來,大殿中的朱紅柱子雕刻著類神生物,白霧瀰漫,地面石板積澱著月光,像是有潺潺溪水流動。
秦銘感覺很夢幻,一切都不同了,而且他已經成為座上賓牆壁上的文字依舊在熠熠生輝,但不再壓制他。
院中,那株枯萎的老樹伸展出枝椏,延伸進殿宇中,結出蓮花,化出蓮台,成為他的座椅。
此時,他盤坐在上,且有人來奉茶,而白衣女子則是坐在對面。秦銘發現,黑袍人送上的茶杯是空的,裡面並無茶水。
白衣女子一招手,大殿深處,那座朦朧的雕像前的香爐中有裊裊煙氣飄起,絲絲縷縷,最後流進他們的茶杯中。
「這是.」秦銘愕然,這是喝茶還是吃「香氣」?
他看到白衣女子先一步飲掉了,他也跟著喝了下去。
一時間,秦銘覺得心神空明,宛若要舉霞飛升,周身都像是被淨化了。「好茶!」他讚嘆道,就沖這種狀態,參悟經文的話,可以事半功倍。
而且,他看向那面牆壁,開始領悟經義,效率加快他一時間還沒敢去共鳴,怕被祖師的恐怖情緒震得意識崩潰。
白衣女子道:「知道銅爐中那柱香的成分嗎?北海紫金鯨獨角尖上很小一塊蘊含著神紋的區域磨成粉末,加上夜霧世界深處的天穹之淚,混以昆峻墟中不死樹的樹膠,再輔..」
秦銘聽得失神,隨便一種物質都價值連城,世間罕見,居然被製成了銅爐中的香,這也太奢侈了吧?
白衣女子嘆道:「別人送來的,可惜啊,那人死了,再也喝不到這樣的香霧茶。」「這不是嗎?」秦銘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
「香灰重燃而已。」白衣女子告知。秦銘頓時咳嗽,這是在吃灰呢?!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道:「雖然香茶氣味百不存一,但就問你有沒有些效果?」
「多謝前輩! 」秦銘再次去感悟經義
他完整地將這部經文記了下來,而且有了一些新的領悟!
這篇精修版,可以修行到第四境圓滿,第五境只寫了一部分,便戛然而止。顯然,祖師認為後面不可續,有大禍。
便是如此,秦銘也覺得,比自己家的帛書記載的要多不少。
因為,帛書曾被撕去一大半!
那些祖師認為,後半部有大問題,練下去會死人。
秦銘若是得到家傳帛書,應該可以共鳴到全本。
這是他念念不忘、想從崔家取回來的原因所在。
隨後,秦銘開始謹慎試探,小心嘗試,去和牆壁上的經文共鳴,他想要探索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果然,初步試探,他就如遭雷擊,大腦中一片空白。
只能說,那位祖師太恐怖了!
「咦?」黑袍人有感,露出意外之色,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接下來,秦銘豁出去了,每次如同被天雷轟頂後,都會緩上很久,然後再去嘗試。
白衣女子也發現他的異常,喝茶靜觀。
她咕噥了一句:「這是一篇魔經嗎?別人參悟,入靜入道,你面壁學經,卻跟要了老命似的。」
秦銘被折騰得精疲力竭,昏昏沉沉,他覺得意識海都要炸開了,最後終於一段一段的
分著共鳴完了。
他輕嘆,可惜,祖師在這裡殘留的情緒,最終也只是涉及到第五境的錯誤部分,沒有更高層面的法。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畢竟祖師只是要留下精修版,自然不會去多想原版本。
但他也知足了,這足夠他研究很久了。
這樣的話,他可以從容不迫地上路,不用急著冒險,在實力不夠時去崔家取帛書。此時,奇異小鎮上,一群人皆認為,黎萬秋已經死了。
「我還以為多厲害,又是少祖,又是純陽之光,終究也不過是神廟中一灘血而已。」
「誰來了都沒用,我懷疑曹千秋進去,也要變成曹十秋,或者曹千火,不是缺頭,就是少半截身子。」
「你這麼編排他,萬一讓他知曉真身在何處,連你所在的道統都要被鑿穿!」只有烏耀祖不相信新結識的朋友死去了,依舊在等待。
有人勸他,沒有必要等著了,那人早涼了。
「小烏啊,咱們賭一把,我若贏了,能否在你的小院住一晚?」騎坐在四牙白象背上的金髮老者笑呵呵。「可以!」烏耀祖點頭。
「算我一個!」早先說要請客的金角青年也要參與。
烏耀祖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須,道:「我還真不信,我朋友會死去,你們的賭注是什麼?得讓我滿意。」
他有些不滿,覺得一群人的話語太不吉利了。神廟中,送茶的黑袍人離去。
秦銘忽然發現,白衣女子又變得危險了,這是還沒消氣呢,依舊想毆打他一頓!
「前輩,我和您說,外面有些人經常非議神廟。我覺得,您應該好好的管一管了。就如那曹千秋,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秦銘覺察到情況不對後,立刻給她轉移目標。
他感覺,這白衣女子並沒有殺意,就是單純地想出口惡氣罷了,認為自身被冒犯了。他一個少年不禁折騰,外面有一群來歷莫測的老傢伙,倒是頗為適合。白衣女子抱胸,托著下巴,看向夜霧中,道:「倒是有那麼幾分道理,萬一不小心戳你一指頭,就會成為地上的一灘運血,組沒意用!」
奇異小鎮上,人們看到,黎萬秋橫著出來了,肉身朦朧,被大霧包裹著,飛回那座小院中。
一群人石化,這是活著出來了?
烏耀祖高興,新結識的朋友果然沒死,然後他開始對著身邊的人搓手。「小烏,趕緊回來!」突然,他聽到了自己奶奶的聲音。
「趕緊的,賭注呢?都拿過來,快點!」烏耀祖急切地催促。神廟中,像是繁華落盡,萬物歸真。
哪有什麼神月當空,也無璀璨宏偉的巨大殿宇,有的是只是殘破、漏風、到處都是蛛網和灰塵的一座腐朽建築,都要倒塌了。
白衣女子靜立,有些出神。
黑袍人再次出現,道:「你啊,很不像話,怎麼又冒充我?」所謂的自神月而過,那不過是自黑霧中走出。
以秦銘的修為而言,根本望不穿。
「小烏要走了,我覺得,你也該遠行了,這裡不能呆下去了。」黑袍人對白衣女子說道。
「我還想陪您。」白衣女子情緒有些低落。
「太危險了,誰都不知道第四絕地最終會怎樣。」黑袍人搖頭,自身已經死去,不過是殘碎的意識停駐在此。
「究竟是誰鑿穿了第四絕地?」白衣女子問道。
黑袍人道:「不知道,但是很強,而且強到無法想像,其他頂尖生靈想要成神,降服一些特殊的地界即可,但此人卻是要降服絕地,煉化所有怪異的場景,不可想像啊!」
要麼第四絕地恢復,那人死去,要麼那人功成,第四絕地消散。
黑袍人嘆道:「最為可怕的是,我擔心此人的目標昆崚所有的絕地,而昆崚可是傳說之地,干係甚大啊!」
「孩子,你必須得走了。」黑袍人認真而又嚴肅地說道。「好吧!」白衣女子點頭。
隨後,她搓.拳擦掌。
這讓黑袍人發愣,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外面一群神遊者有些過分了,用神鐧打他們一頓!」
白衣女子心中不爽,憋了一股鬱悶之氣,而且,她也聽到了外面的議論聲,兼且被秦銘遊說,決定換下目標。
奇異小鎮上,一群人咕噥,這神廟是不是出問題了,就這樣被人闖關成功了?
破敗的小院中,烏耀祖的奶奶出現,無比嚴肅看著兩人,道:「早上走肉身會破散晚上走會離魂,只有中午方能離開,也就是那輪月亮離你們最遠時,準備下吧,到時候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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