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用這天香緞做新衣的人是二妹妹你,又非是小姑姑,為何小姑姑要生氣?」
「我是要給小姑姑做新衣。閱讀」
「二妹妹你剛說了吧?你來仙衣坊是自作主張,而非小姑姑命你來的,那也就是說,今兒這一茬,小姑姑毫不知情,難道說……」
沐唯淺笑盈盈盯著沐雲暖,眼裡卻是半分笑意都沒有,「我今兒要是不把這天香緞給二妹妹,二妹妹要去小姑姑面前告我的狀?」
沐雲暖被問的噎住,身體則因快要壓不住心頭的怒火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些年,她雖然一直閉門不出,但不管是府里的事,還是府外的事,祖母都有讓人不時告訴她的。
為什麼眼前的沐唯與她聽說的那個完全不同?
「話說玲瓏夫人,這一匹天香緞對外得賣多少銀子啊?」
「眼下這天香緞,世上還只有不超過二十匹的數量,故我們進價就是數百兩,再加上輾轉從古月國運來京城的各種人力開支,估摸對外售賣價格會上千兩,若是再製成成衣,價格就會更高。」
「那對尋常人而言,的確算得上是天價了,不過小姑姑貴為寵妃,該是不會在意的……」
話到這兒,沐唯笑彎了眉眼看向沐雲暖,「二妹妹你要告狀就儘管去吧,這般貴的東西,即便是小姑姑開口要,我也是不可能免費拱手相送的,你可以代我轉告小姑姑,三天內,小姑姑若是想要這天香緞,就讓人帶上銀子來買,超過三日後,它就是非賣品了。」
沐雲暖心裡氣得不輕,面上卻是一副兩眼通紅,好似被人欺負了的可憐模樣,「我聽祖母說三妹妹每年都會來仙衣坊拿好些價值不菲的新衣去送給小姑姑,一次都不曾付過銀子,為什麼我才頭一回來,大姐姐就這般為難我?是因為我身體不好,大姐姐不喜歡我嗎?」
「唉!你不提那一茬也就算了,你既然提起來了,那我們就好好的來說道說道吧。」沐唯搖搖頭,滿眼無奈,「這仙衣坊分明是我娘留給我的,但我上一次做新衣,還是兩年前的事,然……」
沐唯指著沐雲暖身上的衣裳,「你們姐妹幾個,一年四季都會來仙衣坊里做新衣,且做完一次都沒有給過銀子,那也就算了,你們還在不給銀子的情況下拿仙衣坊的東西去送人做人情,拜你們所賜,不止仙衣坊,我娘留給我的所有鋪子如今都幾乎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二妹妹莫不是覺得,我就理所當然的該一直當個傻瓜,由著你們敗光我娘留給我的東西?」
沒料到沐唯會不顧情面的當眾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沐雲暖心裡頓時就生出了絲絲悔意。
她身邊的幾位小姐則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
然後這時沐唯擲地有聲的說道:「二妹妹要記好,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傻子了,也莫要拿小姑姑來壓我,畢竟養著你們所有人的不是小姑姑,而是我!」
「太過分了……大姐姐你太過分了!」
沐雲暖不知還能說什麼,只能掩面哭著跑下了樓去。
沐唯聳聳肩,笑眯眯的看向那幾位小姐,仿若剛剛她沒跟沐雲暖爭吵過一般,「你們是雲暖的朋友吧?你們若是喜歡仙衣坊的衣服,今兒我可以給你們個折扣價哦!」
那幾人聞言面面相覷了一番,然後齊齊點了頭。
沐唯遂讓玲瓏夫人安排人去帶領她們挑選中意的衣服,她自己則留在原地等著。
須臾玲瓏夫人折返回來時,她徑直問:「我若說想要天香緞,你給嗎?」
「這仙衣坊乃是小姐所有,別說區區幾匹天香緞,便是小姐全要,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的。」玲瓏微微低著頭,聲音里雖仍有幾分疏離,卻比方才好了許多。
早些年府里的人不停來樓里搬拿東西的時候,她也曾說過不給,但是轉眼府里的人就會帶著小姐責罵她的書信前來。
她也曾入府見過小姐,想讓小姐提醒府里的人稍微收斂一些,但她壓根兒就沒有見到小姐面,只隔著門聽到了小姐命令她不許忤逆府里人的話語。
故她心裡一直對小姐是有幾分怨言的。
所幸夫人當初教給她的經營方法很有效,這些年仙衣坊的生意一直蒸蒸日上,賺的不少,足以應付府里人的貪婪無度。
也所幸小姐終於醒悟過來有所改變了。
想到心裡五味雜陳,玲瓏特意說道:「我們樓里的人近來剛設計出了幾個新款式,小姐若想做新衣,可要看看那些款式?」
「嗯,我倒是要做新衣的,不過……我想用這天香緞做的是男裝。」
方才看到那對雙生姐妹花捧著大紅色的天香緞出來時,她立刻就想到了衍王。
他穿上這天香緞定然很好看。
且這天香緞附帶的香味,興許還能壓住他身上的藥味兒。
但玲瓏不知她所想,以為她是要做自己穿的男裝,當即面露不贊同,「用這般好的料子來做不常穿的男裝,有些暴殄天物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做自己穿的男裝,是想做來送人。」
「小姐是想送給太子殿下嗎?」
雖是問句,玲瓏心裡卻是已經肯定了這一點。
畢竟小姐心儀太子這件事,在京城裡是人盡皆知的。
但她卻見沐唯搖著頭低低說道:「我是要送給衍王。」
「呃……」
玲瓏大感意外。
沐唯也沒跟她解釋什麼,緊接著就問:「在沒有替衍王量身,不知尺寸的情況下,能做出衍王穿的衣裳來嗎?」
她雖是決定好要送了。
卻不想直接衝去衍王府找衍王說明,然後給衍王量身。
但玲瓏說:「我們樓里技術最好的繡娘是可以在不量身的情況下目測出大概尺寸來的,但……衍王從未來過我們仙衣坊,所以……」
「那我找個機會把他帶來仙衣坊。」
沐唯說的雲淡風輕。
她跟衍王不僅已經肌膚相親過了,也是聯手的關係。
要帶他來仙衣坊走一趟不難。
但玲瓏卻是滿心的震驚。
小姐何時與衍王有了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