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衍挑挑眉,懶聲反問:「你想出府,還有人敢攔?」
沐唯嗔他一眼,「這不是因為你之前用我不想出府做理由,回絕了皇上讓我們入宮一事麼?」
「無事,左右過幾日的年夜宴,我們避無可避的要入宮一趟了,皇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拿你出府一事來做文章。」
「那成。」
「……」
一旁花楹見狀,連忙去取了衣裳出來準備替沐唯更衣梳妝。
雖然她前面已經替沐唯梳妝過了,可要出府,還是不能以在府內的狀態的。
約莫半個時辰後,京兆府門前。
衍王府的馬車才剛停穩片刻,廖涼成就領著人從裡面迎了出來,「衍王殿下與衍王妃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京兆府蓬蓽生輝啊!」
端坐馬車內的鳳衍只淡淡掃了廖涼成一眼,立在車窗邊的血影就上前兩步道:「客套話就免了,我們家王爺跟王妃今日來京兆府,是來見孫氏的,敢問府尹大人孫氏關在何處?」
「沐老夫人在……」
「算了,你直接領我們家王爺王妃去孫氏所在之處吧。」
血影說罷這話後,鳳衍才牽著沐唯從馬車裡面出來。
今日他二人都穿了大紅的衣袍,外罩繡梅花的白色披風,清雅中透著高貴,沖淡了些許鳳衍周身生人勿進的氣場,以至於京兆府的衙役捕快們,還有京兆府外的路人們,都壯著膽子在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們。
在鳳衍率先下得馬車後,伸出雙臂去抱沐唯時,周遭議論聲四起。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衍王殿下竟然是這般體貼的人!那點高度,他大可直接牽著衍王妃下的,卻是用了抱的!」
「可不是嘛!我們衍王妃果然御夫有術啊!」
「不過你們細瞧衍王妃,她是不是比先前回京的時候圓潤幾分了?不會是又懷上了吧?所以衍王殿下才那般小心?」
「不可能,衍王妃生完小世子小郡主才多久啊!哪可能這麼快就又懷上了!」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衍王殿下偌大的後院裡只衍王妃一個女人,這夜夜……」
後面的話,那人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衍王府的侍衛一記狠瞪給嚇回去了。
接著旁人也都相繼收了聲。
沐唯在周遭安靜下來後,捏了捏自己肉感十足的臉頰,蹙著眉仰起頭問:「殿下,我真又胖了?」
鳳衍搖頭,「沒胖。」
只是說完那兩個字後,他也沒忍住在沐唯捏過的位置輕輕捏了兩下。
捏完還丟出一句,「手感極好,你日後就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吧。」
沐唯嘴角抽了抽,橫他一眼,就眯起眼睨向邊上來回看著他們倆,似在看戲,面上的表情卻有些怪異的廖涼成,「府尹大人不願領我們去見孫氏?」
「不敢不敢!二位請隨下官來。」
廖涼成臉上陪著笑,心裡則因沐唯口中那「孫氏」二字忐忑不已。
衍王妃如今在人前都不稱呼沐老夫人為祖母了,看來是徹底與沐老夫人決裂了。
也不知道沐侯爺有沒有與沐老夫人決裂。
若是有的話,那他沒有將沐老夫人入獄,而是視為座上賓一般安置在了京兆府內,就著實是多此一舉了!
在廖涼成領著鳳衍沐唯,以及衍王府的一眾人進京兆府後,京兆府門前的老百姓們又忍不住的議論了起來。
「我們衍王殿下與衍王妃在一塊兒的時候,真真是溫柔得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怪不得近來京城裡頭想要嫁入衍王府的千金小姐們又增多了不少。」
「想嫁入衍王府的千金小姐之前就一直不少,你是從何處聽說近來人數又增加了的?」
「這歷年來宮中舉辦的年夜宴,不是都只會邀請皇親國戚,以及有望嫁入皇室,或是入皇上後宮的千金小姐嗎?然後人數還不會太多,可我前幾日聽旁人說,今年入宮赴年夜宴的千金小姐們,人數比往年多了五六倍!」
「五六倍?那不是京城裡大半的千金小姐們都去了嗎?」
「是啊!我估摸著是皇上想塞人入衍王府,免得衍王殿下越來越寵衍王妃,導致衍王府跟沐侯府的關係太過要好……」
「嗯哼,不該說的話,咱們就別說了,免得惹禍上身!」
竟人這麼一提醒,旁人才意識到話題說著說著就有些超過了,忙相繼收聲,然後各自散去。
不過還有一小部分人選擇留在京兆府外面等鳳衍沐唯出來。
他們想知道沐唯是不是來接孫氏出京兆府的。
而此時京兆府內,沐唯在廖涼成將他們領到一個獨立的偏院外面時,猜到廖涼成是因為顧忌沐侯府跟衍王府,還有宮中的八皇子跟十三公主,所以沒將孫氏入獄,而是讓孫氏住到了這院子裡面,當即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聽說你們京兆府的人在東宮外面氣勢洶洶的圍住了孫氏,然後將孫氏拿入了京兆府,還以為府尹大人真如傳聞中說的那般辦案剛正不阿,不管犯案的人是什麼身份,都會平等相待呢!沒想到府尹大人竟也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咳!」廖涼成尷尬的老臉一紅,眸光閃爍的辯解道:「不瞞衍王妃,下官手裡其實還沒有能夠證明沐老夫人殘害人命的有力證據,所以才沒有貿貿然的將沐老夫人關入牢中。」
「哦?京兆府沒有證據,就能公然拿人的?看來皇上著實很看重京兆府,給了你們極大的權利啊!」
「額……」
廖涼成一時語塞。
皇上的確很器重他。
但那是之前!
估計從昨天開始,他在皇上心裡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了!
而他若是沒能順利的把這樁事辦妥,只怕就不是不會被皇上器重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可能他頭上的烏紗帽都會保不住!
思及太后讓他辦的事,他耳邊霎時迴響起了鳳擎的那句「這天下是朕的,而非太后的」,他頓時就有些後悔昨晚衝動的派了人去潛入沐侯府。
畢竟眼下那些人落入了沐侯府的人手裡,他不僅無法上門去要人,那些人還成了衍王妃拿捏他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