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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匆匆應罷,剛示意邊上的人照沐唯說的辦,就有數十個黑衣蒙面的人從周遭的院牆裡翻出。
沐雲暖再撐不住,抱頭驚叫著沖回了馬車內,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就她所知,這周遭的宅子裡都是有住人的。
且都是住的在京中行商,家境較為殷實的人。
按理說,他們府上人都不會少。
但此時,這裡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也半個人都沒有驚動出來。
說明周遭的人都已經事先被支開了!
可她前日傍晚才告訴了妹妹她要引大姐姐來此,妹妹的人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周遭的所有人都清走?
莫不是祖母幫了妹妹?
不……
即便是祖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這周圍的人全部弄走!
那個想借她跟妹妹的手來除掉大姐姐的人,莫不是宮裡頭的人?
揣摩到這兒,沐雲暖壯起膽子掀開車簾往外面看了一眼。
這一看,她是大驚失色。
因為在她暗自尋思的這麼片刻時間裡,外面黑衣蒙面人的數量足足增加了四五倍!
饒是大姐姐身邊有花芷與幾個護衛,怕也是無法全身而退的了!
而此時馬車外,花芷等人在一邊護著沐唯一邊迎敵的情況下,已經漸漸處在了下風。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面對打倒一個還會衝上來好幾個的陣勢,武功再高強,也於事無補!
不過,在那些黑衣蒙面的人以為馬上就能完成任務,開始輕敵的一瞬,又相繼有數十個黑衣人從旁竄出,局勢眨眼間反轉。
花芷趁機退至沐唯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此時來的這些人,都是君老安排的,且周圍還有衍王殿下安排的人在,小姐完全不用擔心。」
「嗯。」
沐唯沉著臉應罷,微微擰了一下眉。
那位爺近幾日都沒有去她那兒露臉,倒是仍對她身邊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另外……
處在此時這般的情況,她雖是並沒有多驚慌,然隨著血腥味兒越來越重,已經許久不曾有過想吐衝動的她,突然就生出了些微不適。
片刻後,在她快要壓制不住那股想吐的衝動,身形也因為隨著嘔吐感而來的暈眩感變得有些微搖晃時,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落至她面前,二話不說就直接塞了一粒藥丸到她口中,「你今日怎麼沒有帶花顏出門?」
「我尋思著花芷既已安排妥當,就……」
沐唯話沒說完就捂上嘴靠在了龍吟身上。
見狀,龍吟直接將她抱起,躍上一旁牆頭後,與下方花芷說:「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要放走了。」
若是讓太后皇上知曉了他與沐唯熟識,皇上極有可能會想要通過他們藥王谷來調查沐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是什麼!
「嗯!」
花芷滿面冰霜,應罷在確認自家小姐由龍吟帶走後,縱身截下欲追趕上去的人。
奈何儘管人被他們攔截下了大半,也還是有不少人追了上去。
好在龍吟身手不錯還會使毒,即便懷裡抱了沐唯,也成功把沐唯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只是他剛一把沐唯放下,沐唯就就近尋了個痰盂,捧著狂吐起來。
待她吐完,龍吟才與她說:「此處是君家人在京中的住所。」
「君老在此?」沐唯吐得渾身無力,虛弱的問罷,歪歪靠坐在一側椅子上去休息。
「聽聞皇上此前派出去攔截聖旨的人雖然都折返回來了,卻又被皇上派到了京城外面去蹲守,君老擔心你父兄歸來時遭遇他們的襲擊,領著人出京暗中保護他們去了。」
「君老如此有心,回頭我得好好的謝謝他才行!」
沐唯滿心感激的說罷,在稍稍有了些許力氣後,坐直身子,正色問:「我許久沒吐了,剛剛反應卻那般強烈,而你方才又特意問了我為何沒帶花顏在身邊,可是……有何問題?」
龍吟點頭,「方才你們周遭堆積的那些箭上有一種會使有孕的婦人滑胎的毒。」
「什麼?」
沐唯臉色大變,手下意識搭上腹部,嚇得聲音都開始發顫了,「我腹中的孩子……」
龍吟見狀,忙道:「方才我一到就給你服了藥,該是不會有大礙,不過具體有無問題,還得等你誕下孩子後才能下定論。」
也就是說,那毒可能會對她的涵兒,還有那個她還不曾見過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沐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緩了好一陣兒,才把眼裡的酸澀、心裡的自責,還有滿腔的怒火壓下去。
是她大意了!
待她睜開眼時,龍吟盯著她微微泛紅的雙眼問:「你如此在乎腹中的孩子,看來是真的想嫁給衍王?」
「他們比我的命還重要。」沐唯輕撫著腹部說罷,面色轉冷,「今日的事,我一定會讓太后付出代價的!」
「……」
龍吟沒再說話,只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比起鳳衍,她明顯更為在乎腹中的孩子。
這其中怕是有什麼不能說與外人聽的緣由吧?
轉眼,一個時辰後,在沐唯的不適全然淡去時,一人匆匆來到她所在的房中,向她稟道:「沐大小姐,您父親與兩位兄長已經安全入京了。」
聽言,沐唯便知他是君家的人,遂問:「君老可回京來了?」
「君老去先前您所在的那個巷道里查看情況了。」
「如此……」
沐唯點著頭略作沉吟,而後與那人說道:「有勞替我去魅影樓跑一趟,讓那容公子以最快的速度把今日我在那處遇襲的事情傳開,若他能在今天之內,讓京中所有人都知道大概的來龍去脈,事後無論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他!」
那人恭敬應了一聲「是」,便匆匆而去。
龍吟在那人走後問:「你可是已經有了報復太后的法子?」
沐唯搖頭,「算不上報復,頂多能讓她近些日子睡不安穩罷了,畢竟眼下京城裡還有多國的使者團在,不管是她,還是皇上,都一定不想讓那些人知道赤南國的內鬥,叫那些人看赤南國的笑話。」
而她,偏就要讓皇室的爭鬥成為他國的談資!
淪為他國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