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好像愣住了，姜秘書撲哧一笑，問道：「怎麼了？我哪裡說錯話了嗎？」
「沒有沒有！」我緩過神來，笑著說道：「姜秘書，你長得真漂亮！」
聽了我的話，姜秘書開心極了，她的笑容一下子綻放開來，感覺就像牡丹花那樣鮮艷奪目。
我正要說什麼，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扭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門口。
這男人個子不高，但是身板特別結實，尤其是兩個胳膊和胸肌，比普通人粗壯很多。
他看到我，繃著臉走了進來。
我警惕地看著他，卻見他手裡拎著一個塑膠袋，裡面好像是從外面買的夜宵。
「這麼快！」
姜秘書笑著跟文哥打了聲招呼，然後對我說道：「小何，這是你們安保部經理文哥。」
「文哥。」
我禮貌性地跟文哥打了聲招呼。
文哥看了我一眼，依舊緊繃著臉，面無表情。
他來到我身邊，把塑膠袋放到桌上，姜秘書立刻起身把塑膠袋裡的夜宵拿了出來。
我突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就好像我在這裡是多餘的，應該馬上離開才好。
文哥看了我一眼，正常他應該問我些什麼，比如說要不要一起吃點夜宵之類的。
可是他卻沒說，連嘴都沒張一下，明擺著在等我走。
我也不是那種沒有眼力價兒的人，便對姜秘書說道：「那既然文哥來了，我就不擔心你的安全了，先走了啊！」
「嗯，拜拜！」姜秘書對我揮手告別。
等我走之後，姜秘書這才對文哥說道：「你怎麼都不理人家一下？他可是你們安保部的，下午可多虧了他！」
我一路走，一路尋思。
似乎這文哥對姜秘書有點意思。
要不然也不至於連句話都不說，緊盼著我走。
身為頂頭上司，他對我的態度也不對。
可能我在錯誤的時間見到了我的領導，但這並不是我的錯。
好像姜秘書也對文哥有點意思。
我當然不希望姜秘書這麼快就有主了，我感覺他倆好像也不會發展得很快。
但也只是我感覺而已。
走出大樓，我抱著箱子往家走。
從這裡到我家只有兩條街的距離。
聽說許多人對好工作的評價標準是三條：錢多、事兒少、離家近。
我這份工作至少占了一條吧？
離家這麼近的活可不好找。
至於錢麼，不多卻也不少了，都比我爸工資高了。
事兒肯定是少不了。
說白了，我乾的就是解決麻煩的活。
上樓到家門口。
我敲了敲門。
很快，門內腳步聲響起，我聽出這是我爸來開門了。
只見房門打開，我爸出現在門內，一臉嚴肅。
我剛抱著箱子進屋，就聽我爸問道：「去哪了，這麼晚？」
「我去領工服了。」我若無其事，故作鎮定地把箱子放到一邊，一邊換鞋一邊說道。
「領工服？」我爸眼神奇怪地看著我。
「我下午在外面找了份工作。」我起身對老爸說道。
「找工作？什麼工作？」我爸問。
「就是那邊新開了一家夜場，我去當保安。」我笑著說道。
……
一時之間，我爸沉默了。
小時候我爸望子成龍，為了讓我好好學習，給我各種報補習班，還親自督促我複習功課。
沒想到現在，我要去當保安。
我感覺有點愧對我爸。
可是我一個刑滿釋放人員，就算參加高考，考上大學了，畢業之後有人要麼？
國內那麼多大學生，哪個地方願意招個有前科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我已經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我現在唯一能靜下心來做的事情就是練功。
至於復讀，考大學，我已經沒那個心思了。
其實我爸心裡應該也很清楚。
他只是放不下。
辛苦培養起來的兒子竟然去當保安。
這對於他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要是像有些家長那樣從小把孩子散養不聞不問也就算了，偏偏他從小就對我很上心，經常教我做人的道理，說話不聽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見義勇為這種事自然也是我爸教我的。
我不知道他後不後悔培養我如何正確做人做事，反正我死活沒告訴他，我那時候之所以把人打了，並不是因為路見不平，看到有人欺負女同學就上了，而是因為那個女同學是我對象。
「你想好了？」我爸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這一年來，他每天都在擔心我，因為我就像得了什麼精神病，家門一步不出，深更半夜還在床上打坐。
好不容易我出去了，又去應聘當保安。
他搞不懂我在想什麼。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票子和妹子。
「爸，我想好了，我這高中都沒畢業，想找個好工作也挺難的，保安那個工作雖然普通，但是我能幹，而且這家公司是全國連鎖，秘書說如果我好好干，以後會有很多升職加薪的機會。」
「全國連鎖？」我爸一聽這話，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對！」我點點頭，說道：「這家公司規模可大了，在這邊開分公司，高級職位都是空降過來。」
「我爸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爸點頭，那就是同意了。
「那我去睡覺了？」我問。
「去吧！」
我爸看了箱子一眼。
在他心裡，我應該去做更好的工作。
可是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人，又有前科，想找個好工作幾乎是做夢。
我感覺我爸嫌這箱子礙眼，就抱起來進屋了。
關門的時候，我聽到我爸嘆了口氣。
我爸很失望。
這我知道。
所以我要努力了。
雖然我入職的職位很低，但是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我剛進屋，我爸後腳就敲了敲門。
「咋了爸？」我開門問道。
「我都被你氣蒙了！說說你跟二踢腳的事兒！」我爸沉聲說道。
他沒睡覺等我回來，就是要弄清楚這件事。
「哦，我下午去應聘，正好二踢腳帶人過去撩騷，然後他手下過來惹我，就被我打了。」我說道。
「是他手下先惹你的？」我爸盯著我，問道。
通常我爸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是不能撒謊的。
否則就要挨揍。
「爸，我能騙你麼？當時我在那坐著，他手下就過來找我麻煩……」我把後面發生的事情都給我爸講了。
我爸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是他先招惹你的……」
「怎麼說？」
我爸總是教導我別惹事兒，但是也別怕事兒，因為這句話，我媽沒少跟他吵架。
今天下午我所做的，也算沒辜負我爸的教導。
如果我爸因為這個事兒罵我，那我肯定是不服氣的。
我爸沉默了一下，說道：「兒子，你現在行了，連二踢腳都敢惹了，那我再問你一句，打之前，你知道他是二踢腳嗎？」
「知道。」我回答得不假思索。
說完，我分明注意到我爸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急忙說道：「爸你說過……」
「睡覺！」說完，我爸就關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