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一下，幾秒鐘之後，我爸才應了一聲：「哦，知道！」
「你跟他啥關係啊，熟嗎？」我問道。
「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爸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身為父親，他自然不想讓我跟「二踢腳」那些人惹上瓜葛，最好連聽都沒聽說過。
「沒事兒，我就問問。」我說道。
我爸從小就在家附近那片兒地方長大，按理說，那片兒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就算不認識二踢腳，肯定也聽過。
我猜他跟二踢腳認識，因為二踢腳也是在那片長大的，而且也沒比我爸小几歲。
當然，我在今天之前沒見過二踢腳，他跟我爸年輕時候是什麼關係，我不知道，我爸也沒跟我說過。
「沒事兒別瞎打聽。」我爸有些不耐煩，可能是因為電視那邊精彩起來了。
「爸，我真得問問，你就說你跟他認不認識，啥關係吧。」我一邊走，一邊對我爸追問道。
「……」
我明顯感覺我爸喘了口氣。
其實我爸這個人還是挺老實的，從我記事兒起，我爸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的。
雖然有時候會揍我一頓，但那也是因為我太淘了。
我沒想到我爸會在這件事上磨磨唧唧不回答，這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你跟二踢腳很熟嗎？」我索性直截了當地問。
「別問了！聽不懂人話？」我爸明顯有點生氣了。
「爸，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今天看見他了，還把他兩個手下給打了！」我苦笑說道。
我感覺要是不說實話，我爸是不會告訴我了。
「什麼？你把他手下給打了？」我爸有些驚訝。
「對啊！」
「放屁！就你？你快回來吧，別跟我這扯犢子了！」說完，我爸便要把電話摁了。
我急忙說道：「爸，真的！你相信我！」
「你真把人給打了？」我爸想到我畢竟是坐過牢的人了，打架這種事不能只看身板，不然我也不至於進去。
於是他便信了幾分。
「真打了，不騙你！」我苦笑說道。
「你小子可真能惹禍，怎麼第一天出門就把人打了？你還想坐牢？」
我爸變得非常生氣，他是真不希望我再進去了。
「肯定不想啊，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想到我一拳把人鼻樑骨給干斷了，我就有點心虛，以至於後面這半句，我說話明顯底氣不足。
不過那地方是脆骨，容易斷，應該還不至於鑑定成輕傷啥的。
「唉！」我爸嘆了口氣，說道：「那這樣吧，明天我領你去給人家道個歉，得讓你媽準備兩萬塊錢。」
「兩萬？」我心說人家要三十萬，不過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我笑著說道：「爸，我就是想知道你跟他啥關係，如果他報復我，會不會連累你，別的事兒你不用管。」
「你得罪了他，首先得想想你自己，不用管我！」我爸厲聲訓斥道。
「我沒事兒啊，來一個我打一個，怕個……」
我想說「怕個卵」，不過這話要是說出口，回家肯定得挨揍，所以我生生把「卵」憋回去了。
「你馬上給我回來！」我爸沉聲說道。
我本來想回去的，現在我又不想回去了。
正好這時候手機「嘟嘟」響了幾聲，我就跟我爸說道：「爸，我這有個電話，先不跟你說了，一會我就回去了啊！」
說完，我就掛斷了他的電話，把來電接了起來。
「餵？」我沒注意看來電是誰，只好問道。
「你好，何東。」
聲音麻酥酥的，有點夾，我一聽就知道是姜秘書，便笑著說道：「啊你好，姜秘書。」
「你能聽出來我是誰呀？」電話那頭，姜秘書有些訝異。
「能啊！你的聲音很特別，是我特別喜歡的聲音，我一聽就記住了。」
說實話，我對這聲音豈止是喜歡，光是聽她說話，我特麼都能硬！
「是麼！」姜秘書似乎很高興，然後問道：「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街上溜達呢。」
「哦，那你過來一趟吧。」
「現在？」
「怎麼？你不方便？」
「沒有，我是說，現在很晚了……」
「晚？」姜秘書突然咯咯笑道：「咱們公司可是夜場，如果開業的話，現在這個時間還沒到晚高峰呢！」
「啊，對！」我立刻醒悟過來，夜場一般都要凌晨四五點才下班的。
「你來一趟吧，從大樓後門進來，上電梯來五樓辦公室。」姜秘書說道。
「……我還是想問問，有什麼事麼？」雖然我知道姜秘書不是什麼壞人，但是這個點了，三更半夜的，一個女的把我叫去，我畢竟還是個處男，還是有點緊張的。
「你今天已經入職了哦，明天要正式上班了呢，來領下工服。」姜秘書道。
「哦，就這事兒？」我苦笑說道：「我還以為二踢腳碼人又去了呢！」
「他沒來，這邊於哥還有文哥、王強都回來了，咱們不怕他們。」姜秘書笑道。
「好，我這就過去！」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於哥應該是總經理，嫂子的老公。
至於文哥和王強這兩個名字，我下午也聽過，應該是安保部部長什麼的。
這個店關鍵位置上的人都是空降過來的，他們的業務能力肯定都沒的說，但是要在江城開夜場，黑白兩道都得擺平才行。
二十分鐘之後，我來到夜色後門。
如今這地方還在裝修，晚上工人都撤了，也沒開燈，黑咕隆咚的。
我打開手機手電，走進後門，找到電梯來到五樓。
電梯門打開，外面也是黑咕隆咚的。
我心說這怎麼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該不會是二踢腳抓到姜秘書，讓她電話把我引過來，要把我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