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敢上！」我冷笑道：「既然做了這一行，吃了這碗飯，有事兒不上，那不成混子了？」
現在我大概已經猜出來文哥什麼意思了。
我說文哥剛才怎麼對我態度突然好了，還和顏悅色的，還平白無故給我講故事。
草，什麼意思嘛！
「你可別現在嘴硬，遇到事情拉褲子。」文哥收回目光，抽了口煙，冷冷說道。
「文哥，你不要小看我。」我淡淡說道。
說完，我就感覺文哥身體動了動。
他明顯感覺不舒服了。
但是如果他沒有別的意思，我們之間的聊天，本來是很普通的一次聊天。
只有當他有目的的時候，才會因為我說的話而感到不爽。
「文哥，我上去了？」
既然話不投機，那就趕緊閃人吧我覺得。
文哥有攆我走的意思，但是除非我自己想走，否則誰也攆不走我。
我這上班第一天，正打算大展拳腳呢。
總經理、嫂子，都對我那麼好，我哪捨得走？
安保部這些人我瞅著也都不錯，沒啥壞心眼的。
我是不會輕易放棄這份工作的。
我得掙錢啊！
文哥看了我一眼，聲音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你等一會，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文哥你說！」我心說文哥難道還想勸我走？
這次是明著說還是繼續暗戳戳呢？
「下午，我不知道你在辦公室外面聽到了什麼，但是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知道麼？不然的話，在這夜色，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文哥沒看我，只是緊繃著臉目視前方，冷冷說道。
「我聽到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聽到。」
我知道文哥說的是什麼，可是我卻故意裝傻。
我盯著文哥的側臉，注意到他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然後便見他點點頭，說道：「你去吧！」
「好嘞文哥！有事兒對講機叫我啊！」說著，我便轉頭進大樓了。
安保部給每個人都配了一台對講機。
這對講機是有押金的，要從第一個月工資里扣。
我之前從狗肉館回來的路上試了下，距離一百多米都能收到信號。
上到四樓，正好趕上散場，各個部門的員工們陸續從包房裡出來。
我遠遠看到老吳他們，不過，我的視線很快被那個在前台包房裡跳舞的女孩子吸引了。
那個女孩子挺高的，有一米七往上，大長腿，長得也好看。
這樣的女孩子不去當模特，著實有些可惜。
我猜她學過舞蹈，不然也不會跳那麼好。
「南希！」
突然之間，有個女孩子叫她名字。
她立刻轉頭，跟那個女孩子交談。
我們這個公司男女都不少，特點是平均年齡低。
除了工程部和保潔部的人年紀稍大之外，幾乎都是年輕人。
我記住了這個女孩子的名字，見既然都散場了，轉頭就想走。
後邊老吳很快追上來，問我：「小何，怎麼剛才你一轉眼就沒影了？」
「哦，我剛才有事兒。」我笑著說道。
有些東西沒必要說那麼細，特別是剛才文哥警告過，別把下午在辦公室外面聽到的事情說出去。
既然這樣，那我下午乾脆就「沒去過」辦公室那邊。
這樣才夠安全，免得讓人猜到什麼。
「哦，是公司里的事兒嗎？」老吳奇怪我今天第一天來，怎麼單單只叫我去，沒叫別人。
「有一部分是吧，吳哥，你們剛才唱的嗨嗎？」我想把話題轉移到其他地方。
「那——老嗨了！咱們喝了好幾箱酒！」老吳笑著說道。
我們這裡的酒都沒有太便宜的，都是小瓶，最便宜的是百威，兩口就喝沒了。
老吳意猶未盡地道：「就是沒喝透！」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在這種地方要是想喝透，那真得不少錢，以我和老吳的消費水平，如果以客人的身份來，那真不捨得點幾瓶酒。
或許，我們根本就不會來。
這裡是銷金窟。
因為是銷金窟，所以是非才多。
為了利益，為了生意，為了面子，為了女人……
等回到安保部，大家一個個都坐下了。
我們部門的人都挺能喝的，畢竟都是大老爺們，平時也都喜歡喝酒。
「小何，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啊？跑哪去了？」一個紅著臉，酒勁兒還沒散的同事笑著對我說道。
「哦，我剛才有事兒。」我笑著道。
我記得他姓穆。
「那不對啊，怎麼沒找我們這些人？」老穆問道。
「這還不簡單？我在這裡歲數最小，大事兒找你們，那最小的事兒，當然是找我了。」我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他顯然對我的回答很滿意，便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你在包房裡的時候，怎麼沒敬我一杯酒啊？」
「我敬你了，你忘了。」我笑著說道。
「對，我看見了！」老吳立刻應聲說道。
其實老吳也忘了自己看沒看見，但是他記得我之前在包房裡讓他多帶帶我了。
「草，老吳，你太能喝了。」老穆大著舌頭說道。
「不是我能喝，是你不能喝。」老吳笑著說道。
「咱們這些人，我是最不能喝的，我都有點迷糊了……」老穆嘆了口氣，然後看了一眼表，說道：「文哥說今天咱們都按點下班，但是部里今天得留人，誰留啊？」
說完，他朝眾人看去。
在座眾人沒一個吱聲，我果斷舉起手，說道：「我來吧。」
我尋思反正今晚我也不回家，這不正好麼？
老穆的目光落到我身上，頓時眼睛一亮，說道：「小伙子，你真的可以！」
我感覺老穆有點興奮過頭了，卻也沒往別處想。
我沒注意到在場所有人都沒吭聲，除了我。
老吳也沒瞅我，面無表情坐在那。
等一會老穆起身去外面了，老吳這才拍了拍我，低聲道：「下午文哥指定讓他今天晚上留這，今天晚上這個班屬於加班，多干也沒有一分錢，他肯定不想留這，你看我們誰都沒搭理他，你怎麼那麼積極？」
「……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我笑著對老吳說道。
「不回家幹啥？」老吳問。
「你就別問了哈，沒事，晚上我留這。」我笑著說道。
「行，那你留吧，晚上睡覺記得別睡太實成，睜一隻眼睛，咱們公司啥情況你也知道。」老吳笑著說道。
「嗯，知道！」我點點頭。
「咱們公司啊，這段時間麻煩肯定少不了。」老吳悠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