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張濱這個逼,還欠我二百塊錢呢!」劉偉忍不住罵道。
「回頭找他要唄!」我說道。
「他要是被開除,估計不可能還我了,沒戲了。」劉偉說道。
「那你都知道他是臥底,還借他錢?」我問道。
「哪有啊!他前天晚上來找我借錢,我說不借,他說那有個事兒本來想告訴我,我不借就算了,還說能保我的命,我一想,這麼大的事兒,還是借錢,那肯定能還啊,我就借給他了,結果他今天就雞巴沒影了!」劉偉罵道。
我跟劉偉走到迪吧門前,劉偉苦笑一聲,說道:「今天迪吧肯定還是沒人兒!」
「跟龍哥的事兒不了了,估計就不能來人了。」我說道。
「前幾天多火。」劉偉無奈說道。
「那沒辦法,龍哥把他們嚇得不敢來了。」我說道。
「其實你知道嗎,前幾天迪吧火,都是因為你,沒有你,迪吧得涼一半。」劉偉說道
他話音剛落,正好湯哥從裡面出來。
他瞅見我們兩個,便用他那渾厚的嗓音說道:「呦,東哥!」
「湯哥,今天裡面還沒人?」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湯哥聽沒聽見劉偉的話。
如果聽見了,那真不好。
誰不知道這迪吧是湯哥的一畝三分地兒。
別人把功勞都推到我身上,讓湯哥聽見了,肯定會讓我跟湯哥之間出現嫌隙。
湯哥輕笑一聲,看著我,說道:「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不還得進去看看,上次我進去,被陪酒小妹拉住嘮了半天。」我無語道。
「我聽說了!」湯哥笑著說道:「人家小妹兒還要跟你處對象。」
「你連這個都知道了?」我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那是,迪吧有什麼事兒能瞞過我的眼睛?」說著,湯哥比出兩根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
「今天肯定又沒人。」劉偉淡淡說道。
「劉哥,辛苦了!」湯哥拍了拍劉哥的肩膀,說道。
「沒事兒!我這活就是站著,有啥辛苦的。」劉偉笑著說道。
「你不進去?」湯哥對我說道。
「我就不進去了,我去別的地兒看看。」說完,我便笑著跟湯哥和劉偉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等我走遠了,湯哥站在門口,沒有去看劉偉,自言自語道:「哎呀,這迪吧全靠東哥,那今天東哥咋不好使了呢?」
說完,他便也走了。
劉偉站在那,輕笑一聲,表情複雜。
到了晚上十點,一聲尖叫突然在對講機響起!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這對講機開的聲兒有點大,這尖叫聲又突然,又尖細,賊他媽瘮人,跟鬧鬼了似的!
接著,便聽到對講機里有個女聲十分驚恐地喊道:「安保部,安保部!門口有條死狗!」
「收到,你說什麼死狗?」文哥立刻回應,然後問道。
「咱們大門口有條死狗!狗血潑得到處都是!」這次換了個女聲,聽起來像是南希的聲音。
「收到!只有一條死狗的話,你讓保潔部處理一下。」文哥回道。
「哦,知道了!」南希回應了一聲,就把對講機頻道切到保潔部那邊去了。
僅僅過了三分鐘,文哥就出現在公司大門口。
他帶著王強,站在死狗跟前,臉上露出極度的憤恨。
我來到一樓,看到文哥和王強站在大門口,尋思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我身為巡場,其實一樓也是我的巡視區域。
「媽勒批,龜兒子搞事情!」
我剛走出大門,就聽到文哥罵了一句。
我低頭一看,這是條大黑狗,得有二三十斤重。
狗血撒得到處都是,明顯狗不是死在門口的,而是早就被弄死了,還接了血,故意丟到這裡。
這種手法,十有八九是龍哥那幫人幹的。
真噁心人草!
這時候,保潔大叔大媽拎著保潔工具跑過來了,看到地上的死狗,頓時叫了一聲「哎呀!」。
「打掃一下吧,狗血要弄乾淨。」文哥對保潔大叔大媽說道。
接著,他便往公司大門走,這時候,於總坐電梯下來了。
兩人一碰頭,於總聽了文哥的話,只是往門外看了一眼,似乎沒有過去看的打算。
幾個前台都是一臉害怕,神情中滿滿的擔憂之色。
這是龍哥在向夜色叫陣了。
而且,玩的挺埋汰。
扔條死狗在大門口,我都無語了。
這時候,我見文哥拿起對講機,對頻道內人員說道:「白班繼續在安保部待命,夜班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收到!」
話音一落,對講機里眾保安立刻回應。
於哥看到我,然後跟文哥說了兩句,文哥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進電梯了。
「何東,你來一下!」等文哥進了電梯,於哥朝我招手。
我立刻走過去,來到於哥面前,接著,於哥便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說道:「走,去我辦公室喝茶!」
「啊?」我以為於哥找我有什麼事兒呢,結果竟然是喝茶?
「怎麼?你不喝茶?」於哥問。
「喝,但是我這得巡場啊。」我笑著說道。
「不用,走吧!」說著,於哥便把我帶到他的辦公室。
於哥的辦公室有個茶台,他讓我坐到沙發上,然後便坐到我對面,親自燒水烹茶。
「平時喝茶麼?」於哥一邊清洗茶具,一邊問。
「不喝。」我笑著搖搖頭,說道:「最多喝點冰紅茶。」
於哥微微一笑,說道:「喝茶能靜心,養心,以後可以多喝點。」
「哦!」我應了一聲,心說我養個屁心,我的心活蹦亂跳的,不需要養。
其實我對茶這玩意,最多只是不討厭,喝是喝不出什麼味來的。
水很快就開了,於哥泡茶的動作很穩,由此可見,他的心也很穩。
這是大將風度。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可拜上將軍。
董事長選擇於哥來獨當一面,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龍哥明顯是要衝著夜色來了,可是於哥卻選擇在辦公室喝茶。
我對於哥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層。
如果是我,我是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像他一樣在辦公室喝茶的。
我會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心,肯定是起起伏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