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顧遠直直站在那,有好幾秒鐘時間全身肌肉都僵硬了,連呼吸都被完全凝固住:

  「……你說什麼?」

  遲婉如輕蔑一笑,表情竟有些癲狂。她剛要再開口,突然顧遠猝然對顧洋道:「——帶著你媽過來。」緊接著大步衝進控制室,迅速確定經緯度、設定航向和調整儀錶盤,將之前跟天王星號預定接駁的位置輸入到導航儀上。

  他必須立刻趕去跟柯文龍會合。

  不管遲婉如說的是不是真相,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必須要立刻趕過去。

  遲婉如在顧洋的攙扶下走進控制室,冷冷道:「就算你現在插著翅膀飛過去都未必來得及了,大少。你、我跟顧洋都是這場博弈中的犧牲品,顧總早就被那姓方的迷暈了頭,你知道他許諾了方謹什麼嗎?」

  顧遠盯著操縱台上的儀錶盤,眼珠一動不動,半晌才低沉道:「……什麼?」

  他沒回頭,所以遲婉如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對她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如果能看到的話,她應該會感到毛骨悚然才對。

  「他把整個顧家都給方謹了,」遲婉如尖利道:「他用基金信託和投資洗錢等各種手段把家族資產轉到自己名下,然後立了遺囑,將方謹指定為了所有遺產的繼承人!」

  一言既出四下靜寂,半晌才聽顧洋顫抖的聲音響起:「媽……你說什麼?!」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方謹和顧名宗達成了交易,利用特權把大少準備帶上船的親信換掉,然後自己的人手,混到天王星上去伺機暗殺柯文龍!如果事成的話顧名宗就徹底公開他的繼承人身份!這一切都是我親耳聽見的,要不然我怎麼會被關起來?!」

  顧洋駭然難言:「可是……」

  「顧名宗為什麼要這麼做?」顧遠緩緩回過頭,眼底竟帶著猩紅的光芒,看著極其瘮人:「方謹在這件事裡,到底是什麼身份?」

  遲婉如憔悴的臉上慢慢浮現出諷刺,那神情毫不掩飾,似乎在嘲笑他這麼久以來竟然毫不知情,就像是傻瓜一樣被自己的助理蒙在鼓裡。

  「方謹很小的時候就來顧家了,他是被顧名宗買進來的。之後顧名宗大概看他長得好,就養個寵物似的整天帶著他玩,後來慢慢竟然也有感情了,到十幾歲的時候就把他送去德國學鋼琴……」

  「方謹在德國學的是金融,」顧遠嘶啞道。

  「是,他肯定是自己改的專業,他想要權!後來他當了顧名宗的情人,還在上學時就在集團總公司幫忙,顧名宗也信任他什麼都交給他去做!——你當為什麼這個助理有那麼大本事,能把所有事情都料理得妥妥帖帖,不管什麼難題都能解決?那是因為他在總公司都有人脈,很多顧家高層知道他是誰!」

  遲婉如冷笑一聲,又道:「很多你以為是刁難的事情交給他去做,他都有門路有辦法,能輕鬆解決;久而久之你以為他是真有本事,就開始信任他重用他,殊不知那都是人家安排好的!對他來說你就是個傻瓜,一個被蒙了這麼長時間的蠢貨!」

  「……那他為什麼還要給我當助理?」顧遠緊緊咬住牙關,因為太過用力,口腔甚至有種劇痛的麻木,「他既然這麼受重用,為什麼還要跑來給我當助理?!」

  遲婉如並不知道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背後,隱藏著多少矛盾、劇烈而複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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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不理解嗎?你是顧家大少爺啊顧遠,你是他的第一號勁敵啊!不把你搞倒他怎麼上位?不近身監視,他怎麼抓你的破綻去跟顧名宗討巧賣乖?!」

  顧遠閉上眼睛,有幾秒鐘時間他只站在那裡,臉上表情晦暗不清,就如同船艙外海面上陰霾的天空。

  遲婉如緊緊盯著他,想從他身上上找出暴怒、仇恨、衝動等可以利用的情緒,然而那統統都沒有;顧遠那張冰冷英俊的臉上,只有一片深淺難測的陰沉。

  「等方謹弄倒了柯文龍,」遲婉如喘息片刻,終究還是說:「等柯家最支持你的勢力都不在了,你還拿什麼跟方謹斗,跟顧名宗斗呢?!大少,我要是你,現在就立刻趕去天王星號殺了方謹。你想想,就算柯文龍死了,柯家其他支系裡希望支持你上位的老人還是很多的,你大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回來爭奪顧家;只要方謹不在了,顧名宗除了你之外還能把家產傳給誰?他都想為方謹殺我們母子倆滅口了,顧洋還能跟你搶什麼不成!」

  ——這番話里□□裸的攛掇實在太明顯,顧洋心驚膽戰地看了他母親一眼。

  他知道遲婉如的意思:鼓動顧遠殺方謹,先除掉這個最直接最有威脅力的敵人,然後再聯合柯家的力量回來對顧名宗逼宮。

  然而,柯家的長輩也並不是都無條件支持顧遠的。他們跟柯文龍不一樣,柯文龍對顧遠的投資除了長遠利益考慮之外至少還有幾分感情,至少那是他親生女兒的獨子;然而其他柯家長輩想的卻是,既然柯榮沒孩子,那顧遠要是想投靠柯家,就應該改姓回來承繼香火。

  也就是說,如果顧遠真按遲婉如攛掇的那樣去做,他是肯定要把姓氏從顧改成柯的;但一旦這麼改了,顧家的人還能支持他嗎?就算大軍壓境兵臨城下,顧名宗也不可能讓外姓來當繼承人啊!

  ——顧遠正處在極度衝動的狀態里,他能聽出遲婉如這番話里的算計嗎?

  顧洋不安地看了看顧遠,卻見他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底如孤狼般閃爍著鋒利的寒光。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知道了。」他低沉道,聲音中聽不出任何喜怒:

  「總之,先找到天王星號再說。」

  ·

  與此同時,天王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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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柯文龍忍不住爆了粗口,緊接著強行把渾濁的呼吸壓抑下去:「他們竟然能找到這裡,把人都帶走了……柯榮呢?!」

  「父親!」一個衣衫不整、略微虛胖的中年男子帶著手下急匆匆從走廊另一端衝出來,氣喘吁吁喝道:「怎麼了?是怎麼回事?我我聽人說顧遠帶來的人發生了槍戰……」

  他身上酒氣太明顯,柯文龍知道剛才他不願出來見顧遠,肯定是躲在哪裡跟人尋歡作樂去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能多說什麼,柯文龍重重喘了口氣,才指向房門大開的密室:「上來的人不是顧遠,是顧名宗對我們下手了,還帶走了顧遠他父親。你現在立刻去封鎖救生艙,然後調監控記錄,一定要立刻找到他們——」

  話音未落,就在這時走廊上燈光一滅,頓時陷入了黑暗。

  柯文龍內心登時不好,緊接著保鏢不要命地將他一推,周圍頓時槍聲大作!

  「小心!——偷襲!」

  黑暗中只有槍口瞬間的火光格外醒目,柯文龍被保鏢死死擋在身後,只聽見槍擊如冰雹般在自己耳邊炸開。密集的槍戰只持續了短短几秒,但對每一個人來說都像是經歷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緊接著,如同雙方都突然約好了一般槍聲突停,幾聲重物倒地的巨響從近處陸續傳來。

  柯文龍心中一沉:他的人手摺損了。

  他還沒來得及根據聲音計算自己剩下的保鏢,就聽不遠處傳來電流滋滋作響的聲音,緊接著——轟!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大團明亮的火光從黑暗中爆發,赫然是配電房著火了!

  「快跑!要爆炸了!」「快跑——!」

  黑暗裡頓時炸了鍋,誰都沒心思計較到底是那一方的子彈擊中了電路,混亂中每個人都在迅速往外沖。柯文龍被兩個親信保鏢一左一右夾著,順走廊狂奔而上,只聽身後果然傳來爆炸的轟然巨響,氣浪當即將好幾個人掀翻在了地上。

  ——媽的!柯文龍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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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鏢立刻應聲答是,因為起火也不用電梯了,直接開槍打斷了安全門鎖,然後一頭撞進了樓道。

  順著樓梯很快就能衝上甲板,柯文龍顧不得許多了,顫顫巍巍地被另一個保鏢扶了進去,怕後面的僱傭兵衝進來,還立刻關上了門。

  結果腳剛站穩還沒緩口氣,就在這時,只聽黑暗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嗖!

  最先衝進來的那個保鏢晃了晃,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誰在那裡!」另一個保鏢立刻舉槍就射,然而下一秒子彈當空而至;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的痛呼,隨即重重栽倒在地!

  事發實在太過突然,柯文龍驟然僵住。

  這時突然頭頂光芒一閃,昏暗的應急燈終於亮了起來。

  一個全身黑衣的年輕人站在樓梯上,手中拿著一把尚存硝煙的白朗寧MK,槍口平平指著樓道中的柯文龍:

  「不許動。」

  柯文龍死死盯著年輕人蒼白俊美的臉,半晌才咬牙道:「——方助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外面爆炸的餘波和慘叫聲、腳步聲、零星槍聲隱約傳來,如同一曲荒誕又催命的樂曲;船身在震盪中微微搖晃,將柯文龍和方謹投在牆上的身影拉長,暗黃色的光照下顯得怪異不堪。

  方謹居高臨下望著柯文龍,長長的眼睫在鼻翼邊投下一圈疏影。他眼底的神情是如此冷淡,連說話聲音都平靜無波,在這樣千鈞一髮的關頭甚至有種突兀的凝定:

  「——你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

  連個疑問都沒有,這話就是平鋪直敘的陳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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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肯定以為這一切都來自顧名宗的授意。

  方謹也並不去糾正,只冷冷道:「誰告訴我的不重要,不過你為了把我弄去當血袋,利用高利貸強逼我父母,事後不成又放火殺害了他們……這麼多年來,就沒有夢見過他們來找你索命嗎?」

  柯文龍握著拐杖的手驟然一緊,「這就是顧名宗告訴你的?」

  方謹挑眉不語。

  「那顧名宗有沒有告訴你,我女兒,我那無辜的女兒本來是可以順產好好活下來的?——顧名宗故意挑她臨產的時候對顧遠他父親下手,然後再把死訊告訴她,才讓她在驚悸之下突然難產!當時你母親就在產房裡,只要抽血給我女兒她就能活,她本來不用死的!」

  「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她本來就是我們柯家養大的,沒有柯家她早就沒命了!」柯文龍激動的聲音幾乎變調:「我們養大她讓她多活了二十多年,結果事到臨頭她卻貪生怕死,生生害了我無辜的女兒一條性命!你還有臉在這裡跟我說?!」

  方謹嘴唇微微顫慄,但聲線卻有種連自己都想像不到的鎮靜:「這就是貪生怕死?」

  「這怎麼不是?你以為我們柯家會免費做善事,要不是她血型跟我女兒一樣,為什麼我們要給吃給喝供她長大!」柯文龍大概是想起女兒,衰老的聲音中帶了微許哽咽:「我閨女還那麼年輕,她做錯了什麼就要死?她從小就嬌生慣養長大,我是一點苦都捨不得她吃的……」

  方謹嘶啞地打斷了他:「那我母親做錯了什麼?給吃給喝就能買一條命,就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為另一個人送死?」

  「那是她該的!」柯文龍暴怒吼道:「你父母欠了她,活該給她賠命!」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外面的爆炸漸漸遠去,燈管爆裂、重物砸下的聲音連綿不斷,鼎沸人聲漸漸被越來越大的噪音所蓋住。

  然而在這狹小的樓梯間裡,空氣卻像在重壓下層層緊縮,逼得人連呼吸都難以延續。

  「……那顧名宗呢,」方謹微微喘息,顫抖問:「顧名宗才是害死你女兒的真兇,為什麼你不找他賠命?」

  柯文龍驟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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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說辭來粉飾原因,柯文龍——你只是知道顧名宗活著才能被拿捏,如果他死了,顧家再立一個新的繼承人,你就無法從中得到任何利益罷了。甚至顧遠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利益投資的一種,真愛他為什麼不把他接到柯家來撫養?你把他留在顧家,只是為了從小確立他繼承人的地位,將來好從中獲取實實在在的收益而已。」

  「你本來是有辦法報仇的,只是把女兒慘死的仇恨等價代換成了更多好處,同時內心的憤恨無處消解,所以就拿這件事中最無辜也最弱勢的我父母來解恨……」方謹冷冷道:「你根本沒你說的那麼愛女兒,甚至也不愛任何人。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血腥的利益交換罷了。」

  柯文龍怒吼:「住口!」

  方謹握著槍柄的手驟然一緊,手背甚至暴出了青筋。

  「……所以你要殺我,」許久後柯文龍終於勉強恢復情緒,咬牙道:「你來替你父母報仇,想要來殺我……你打算殺了我怎麼跟顧遠解釋,嗯?」

  方謹沒有說話。

  「你跟顧遠在一起了是吧?」

  「……」

  「從上次在香港酒店碰見你,你跟顧遠在一塊那樣子,我心裡就有點疑惑。後來你們回大陸後我又旁敲側擊了幾次,猜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柯文龍輕蔑一笑,問:「你殺了我回去打算怎麼跟顧遠粉飾太平?還是等著顧遠為我報仇,再一槍崩了你?」

  方謹沉默良久,搖晃的燈影中,他側頰陰影顯出了一種奇異的冷灰。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不用向他解釋,」方謹低聲道。

  「有些仇恨不用解釋,只要報了就行。就像我今天在這裡殺了你,然後我會去殺顧名宗,一一討還當年所有的血債;然後如果顧遠要來取我的性命為你報仇,而我逃不掉,那也是我自己命該如此。」

  「仇恨就是這樣的,循環往復無從化解,只能帶到生命的最後一天。」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響,整個走廊震盪,牆灰簌簌而落,硝煙和濃煙從門縫中迅速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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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竟然是一把小型的□□!

  電光石火間柯文龍持槍對準方謹,下一秒只聽——砰!

  那其實是兩聲槍響,但剎那間合為了一聲——

  方謹在槍聲響起前一瞬微微側身,子彈貼著臉頰飛擦而過;與此同時柯文龍眉心中彈,整個人霎時凝固!

  他雙眼圓睜,呲目欲裂。

  緊接著在地面劇烈的搖晃中,屍體砰然摔倒了下去。

  轟!

  遠處更大的爆炸響起,樓梯和牆壁同時龜裂,這裡就要塌了。

  這個年近九十、滿手鮮血、在港島黑道呼風喚雨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就這麼倒在即將沉沒的遊輪上,全身僵直死不瞑目,然而方謹卻連一眼都不再看了。他轉身就向樓梯上狂奔,動作快得如同閃電,身後整級樓梯大塊坍塌;剛才還好好的樓梯間,轉瞬就成了滿目瘡痍的石窟。

  方謹撞開上一層安全門,外面就是冒著濃煙的的甲板。

  從海平面上可以看出船身已經劇烈傾斜了,甲板上所有設施都飛快向一側滑去,不遠處地面上還冒著火苗;方謹抓著門喘了口氣,緊接著奔向船舷,極目向海面望去。

  他之前跟僱傭兵約好,得手後立刻撤到事先準備好的備用快艇,然後來這裡跟他會合。

  海面上飄著無數玻璃、木板和器材碎塊,想必是從甲板上滑落進水裡的;方謹緊緊抓著船舷,眯起眼睛向四周望去,突然只聽不遠處傳來馬達聲。

  他回頭一看,只見有艘白色的遊艇出現在視野里,甲板上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謹喘息頓住,那赫然是顧遠!

  剎那間凜冽的海風化作無形,顧遠也看著方謹,遙遙地對他抬起手,手中是之前留下的那把MK3。

  方謹瞳孔驟然緊縮——

  只見那槍口正不可錯認的,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