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許志豪,宋昭自然地看向陳肆,除了他,沒別人了。
沈綿綿都能想到是陳肆,忿忿瞪他:「我沒惹你吧?」
陳肆眼皮都沒,只直直盯著宋昭,那眼神就像沒餵飽的餓狼,盯著一塊肥肉。
許志豪:「咱肆哥這叫好人好事。」
宋昭輕咳一聲:「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
說完,轉身開溜:「我還有工作,就不陪你們了。」
陳肆跟個背後靈一樣,如影隨形跟上她。
沈綿綿立馬站起來:「昭昭!我陪你!」
許志豪一把拽住她胳膊,將她扯回沙發,「別打擾姐姐工作,我才需要你陪。」
他劃開手機:「來,跟我玩兒遊戲。」
沈綿綿臉通紅,渾身不自在:「誰、誰要跟你玩兒!」
學體育的男生,不僅身材好,力氣也大,大掌就像鐵鉗似的,在她手臂抓一把,又燙又緊。
許志豪狗皮膏藥一個,不痛不癢斜她一眼,哼哼道:「那我可報警了啊。」
「不是,你清朝人啊?睡一覺就得賴上。」
許志豪張口就來:「那可不,按咱們村里里的規矩,牽下小手,要是被人看見,就得被拉去結婚咯。」
「我可是被你強了一整晚,算便宜你了。」
沈綿綿震驚:「現在還有這種地方?」
她被保護得很好,因為性格問題,見的也少,所以很容易,別人說什麼信什麼。
沈綿綿原本就長著張娃娃臉,這會一雙杏眼睜得溜圓,別提多可愛。
許志豪心臟突的一跳,旋即爆出哈哈大笑:「姐姐,你真可愛。」
這種瞎扯淡,也只有她會信了吧。
沈綿綿反應過來他在逗她,惱羞成怒,張牙舞爪撲上去,暴揍。
「嗷!毆打受害人了!」
許志豪嚎得厲害,卻原地抱住腦袋,任她打任她罵。
沈綿綿打著打著,自己還生起氣來。
這傢伙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打得她手疼,偶爾回想起那個荒唐的晚上,都後怕會被他把腰給勒斷。
回過神,沈綿綿臉瞬間燙起來,怎麼又想到了那個晚上。
許志豪一眼明白,很上道地拉過她的手,耍寶似的哄:「手疼了?我幫姐姐吹吹。」
「不、不用你吹!」沈綿綿下意識往回抽著手,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睡過後,她突然發現,許志豪還挺帥的,不清秀,但是那種看著就很帶勁的黑皮帥哥。
胸口裡像裝了一頭小鹿,撞來撞去,沈綿綿有些茫然,也有些慌亂。
她是有婚約的,跟許志豪就只是意外。
書房。
瞧著陰沉沉跟進來的少年,宋昭哭笑不得:「我處理工作,你跟進來幹嘛?」
陳肆將門反鎖,眼神釘在她臉上,滿臉用加粗加黑的大字寫著,你說呢?
宋昭坐在辦公桌後,挑了挑眉,半開玩笑地遞給他一隻手,「要不先這樣?」
陳肆很無語,傲嬌又冷淡地睨著她,她這是在侮辱他?
其實他也有些氣,氣自己沒出息,她隨時都能抽身而去,反倒是他,渾身每一個細胞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
宋昭攤手,語氣有些愛莫能助:「他們在樓下,總不能讓他們知道吧。」
陳肆漆眸暗了暗,很想問,她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光明正大。
但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有答案,或者,只會是她不想聽的答案。
心裡頓時更氣,陳肆快步走過來,拽住宋昭的手,一把將她扯起,隨後自己坐下,再將她拉到自己腿上。
陳肆用手掌扣住宋昭的後頸往他的方向壓,將腦袋埋進她頸窩裡親吻,握著她的手往下。
樓下,沈綿綿已經跟許志豪打起遊戲。
「姐姐跟著我!」
「操!敢揍我的小喬!弄死你!」
沈綿綿一邊打遊戲,一邊用眼神偷看許志豪。
許志豪:「姐姐別偷看我了,趕緊的!」
沈綿綿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遊戲中。
樓下遊戲打得熱火朝天,樓上書房,也是另一種熱火朝天。
窗簾緊閉,仿佛在干見不得人的事,沒開燈,光線昏暗裡,空氣熱烘烘地黏成一團。
宋昭踏軟著腰倒在少年懷裡,很不耐煩:「你好了沒有?」
手腕酸痛不已,掌心被火辣辣的,都快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為了報復故意憋著。
陳肆緊緊埋在她頸窩,喘出的熱氣,盡數灑在宋昭的肌膚上,深深嗅著女人身上的香氣,沒吭聲。
剛剛趁他們不注意,小狗也跟了進來,自顧自玩兒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它,就跑來找人的麻煩。
站起來撲撓宋昭晃動的裙擺,一下沒撲上,它自個生上氣,又用力一撲,突然抓到宋昭腳腕上的肉,她「嘶」一聲痛呼,手反射性一收。
「宋昭昭!」陳肆倏地悶哼,手臂藤蔓般收緊,肌肉鼓起勃發,死死扣住宋昭的腰。
宋昭猝不及防,低頭瞧了眼,狠狠瞪他:「你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陳肆抬起頭,人漸漸地往後靠,被汗水浸過濕的眼睛,在昏昧中,亮的驚人。
只是那眼底,依然有點不甚滿足的怨氣。
宋昭嫌棄至極地張著手,瞥見他眼神,冷聲道:「差不多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趁這個時間,她突然問:「你在調查陸家?」
人在這種時候,大腦一般會出現幾息的空白,是最容易說實話的時機。
陳肆低著頭,慢條斯理地給她擦手,直接「嗯」了聲承認。
宋昭凝神盯著他,陳肆動作細緻、溫柔,神情專注,一根一根手指擦過,仿佛在做什麼藝術品。
「不管你查到了多少,都停下,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陳肆動作頓了頓,眼裡飛快閃過濃烈的恨意,嗓音沉啞:「這事兒我不能聽你的。」
宋昭敏銳地捕捉到那個稍縱即逝的眼神,覺得眼熟,就像初次面,陳肆盯著她恨不得喝血吃肉的樣子。
她當即反應過來,皺眉:「你為什麼調查陸家?」
陳肆跟陸家,又有什麼關係。
陳肆隨手將用過的紙巾扔進只能垃圾桶,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輕嗤:「你都不告訴我你的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
宋昭冷笑:「皮癢了是嗎?」
陳肆眸光閃閃,逃避似的埋進她脖頸深嗅,宋昭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玫瑰幽香,是一種讓人上癮的的味道。
他用鼻尖蹭蹭,溫熱的薄唇貼在她耳畔,低沉著聲音開口:「你會不會跟陸炡退婚?」
宋昭實話實說:「不確定。」
這事兒得考慮到宋氏的情況,還需要合適的契機,但凡運氣不好,就有可能拖到結婚後。
畢竟,她沒打算跟陸城硬碰硬。
陳肆的臉色沉了沉,抬起頭:「要一直不退婚,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他直視著宋昭的眼睛,步步緊逼:「或者說,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雖然理智一遍遍告訴陳肆,對宋昭,不能逼,只能緩。
可他控制不住,尤其看著她可有可無的態度,患得患失的不安,將他折磨得快瘋掉。
陳肆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就算騙騙他,也行。
宋昭好似沒聽出他話里如困獸般的掙扎,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弟弟。」
他們兩這事兒,永遠不可能見天日。
無論關起門來怎麼荒唐,在外人眼裡,他們就只能是姐弟。
陳肆嘲諷地道:「別扯,你見過誰家姐弟能幹這種事?」
他握住宋昭的手,食指指尖在她手心撓了撓,像在刻意引誘。
「宋昭昭,你可以誠實點的。」
宋昭手指驀地收緊,總覺得這隻手還是很不自在,那燙人的溫度好像就沒消失過。
她臉有些燙,但雙眼卻毫不躲閃的與他對視,聲音平靜得幾乎有些殘忍:「我有逼過你嗎?」
陳肆一口濁氣堵在胸口,宋昭說得沒錯,到現在,都是他一頭熱上趕著倒貼。
「是,我犯賤,」陳肆捏緊拳頭,壓抑得指節都被捏得咯吱響,嗓音沉啞自嘲:「不就是當小三嗎?」
他一雙黝黑的眸子,囂張地盯著宋昭:「你就算要跟他結婚,你也別想甩開我:」
宋昭沉著臉,少年執拗的真心,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明知不該,她卻想貪念。
半晌,宋昭眼睫輕抬,幾乎有些茫然地問:「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當初我揍你揍得不夠狠?」
陳肆沉默了,他也不知道。
在那場慘烈的車禍現場,他抱著他媽漸漸發涼的屍體,看見她的第一眼,除了「憑什麼你還活著」的仇恨。
更有同病相憐的嘲諷,瞧,她也沒有了父母。
第二次見面,陳肆驚艷於她的美色,更不理解她為什麼要帶他回宋家。
後來她一次次的嘴硬心軟,讓他終於又體會到,有家的感覺是怎樣的。
宋昭盯著陳肆看了會兒,勾勾唇,美眸噙著笑叫他:「陳肆,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從始至終對你都只有利用,你會不會恨我?」
陳肆冷冷地沖她一掀眼皮:「你利用我還少了?」
從一開始,宋昭帶他回宋家,他就很清楚,她肯定別有用心。
要是他們倆之間,哪天沒有利用了,他才覺得反常呢。
至少現在,他對她還有用,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不會放棄他。
宋昭微怔。
少年太過熱忱、真誠,絲毫不遮掩那顆明晃晃的真心,讓辜負的人都控制不住滋生出作繭自縛的罪惡感。
就在這時,宋昭的電話又響起,這次是陸炡打的。
他狀似不經意地問:「昭昭,給你發了消息,沒看見嗎?」
陸炡等挺久都沒見回,實在坐不住,直接打電話過來。
宋昭看了眼陳肆,公事公辦地道:「在忙,有事嗎?」
這語氣讓陸炡惱火,但他也只能壓著脾氣,含笑哄著道:「過幾天的酒會,如果我們不一起出席,恐怕會讓人覺得我們感情不好。」
如今宋昭逐步掌權,老頭子讓他拖住她,如今婚期前不能順利將宋氏收入囊中,那就得先結婚。
而且,陸炡也是真心想娶宋昭。
陳肆能隱約聽見電話里男人的聲音,心裡很不爽,鬆散地往後一靠,抱著手臂睨著宋昭。
宋昭瞥見,邊說:「難道我們感情很好?」
邊挪著腿踩到地上,準備換個地方接電話,在弟弟腿上接未婚夫的電話,著實有點抓馬。
陳肆卻突然伸手,大掌牢牢按住她的腰,晦暗的眼神有點兒明火執仗的囂張。
宋昭眉心突突地跳,屁股坐在肌肉堅硬的大腿上動彈不得,只能甩給他一個「別太過分」的眼刀。
電話里,陸炡還在哄她:「我知道之前因為陸氏出事,冷落了你,昭昭原諒我行不行?」
宋昭正要開口,陳肆突然扣緊手臂,吻上她的唇,甚至明目張胆地將舌l頭伸進來,宋昭狠狠瞪他。
「昭昭?昭昭?」
陳肆終於退開,宋昭清了清嗓子,清媚的嗓音染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原諒?陸總是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陸炡一頓,不太自然地笑笑:「怎麼會,昭昭想多了。」
「昭昭真的不跟我出席酒會嗎?」
下一刻,宋昭突然被抱上辦工桌,宋昭突然「嘶」一聲,視線下意識往下,入眼只有一頭濃密的黑髮,她屏住呼吸,緊緊扣著辦公桌沿。
陸炡清晰地聽見了她的驚呼,立馬問:「昭昭怎麼了?」
宋昭渾身都在發緊,克制著嗓子勉強開口:「沒、沒什麼。」
陸炡還在喋喋不休,助理就是想說服他跟他一起參加酒會,扮演恩愛未婚夫妻。
而此刻宋昭身處水深火熱中,自顧不暇,是真有種偷情的刺激。
著電話再打下去就要出事,宋昭直接截口打斷陸炡:「酒會我會帶陳肆去。」
陸炡眯起眼,語調有些意味不明起來:「我一直有個疑問,昭昭為什麼對那私生子這麼看重?」
「明明宋叔和楊姨是因為……」
他點到為止,後面的話不用說完,宋昭也知道是什麼。
明明她爸媽的死,跟陳肆他媽脫不了干係。
宋昭眸底晦暗不明,陳肆倏地下了重口,一股激烈的生理性電流地倏地從尾椎骨竄起,激出了一層薄薄的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