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五槐的話剛說完,便看到遠處有大量的猴子向著我們這一邊涌了過來。
要知道東北可是沒有猴子的啊。
曾經分布最北的猴子,也就在夏北平原一帶,再往北就沒有任何猴子出現了。
而現在這些猴子卻是出現在如此北的地方,它們的臉都是五顏六色的。
一看到這些猴子我就知道了,它們是山魈。
據說山魈往往擁有一些詭異手段,在過去的志怪小說之中,山魈並不是猴子,而是山精樹怪一類的。
要不然也不能在名字上加個鬼字旁。
這些山魈在我們還在驚愕的時候已經衝到了小木屋前面,轉了幾圈之後,有幾隻山魈手裡拿著果子,放在木屋前面,然後轉頭又湧向了我這邊。
我連忙閃開,這些山魈到了我爹的墳頭,竟然跟人一般,對著這墳頭拜拜,之後才呼嘯而去。
這一來一回,卻看得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些山魈,好像是在祭拜我爹。
而且好像給我爹帶了一些水果?
這是唱的哪出戲啊?
「是這樣的,這些山魈當初被我們救過,所以對我們都深懷感激,每次都會帶一些水果過來。」常五槐解釋道。
我心裡卻是犯起了嘀咕,好像剛才你聽到猴子叫,臉色變得很快,那可不是欣慰的臉色,而是一種恐懼。
看來這個常五槐還有什麼秘密隱瞞著我。
不過他既然沒說,我也沒打算問,強行問出答案,萬一到時候鬧個誤會,那就直接把關係搞僵了。
給我爹磕過幾個頭之後,我們就進入小屋。
這小屋從外面看不算太大,但是進去之後卻有很大的空間。屋子裡有一股天然的木香。
聞上去讓我感覺相當寧靜。
小胖也是十分好奇,在屋裡東摸一下,西碰一下,然後一臉疑惑地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這屋子裡沒有半點灰塵啊。」
其實他不說我們也早就發現了。
只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屋子奇異,正琢磨著,小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燕牡丹這時候也來了精神,給小胖解釋道:「你聞沒聞到這屋子裡木頭香,這說明這屋子用的木頭很特殊,好像是用一種特別有名的香曲柳蓋的。
要知道這香曲柳是水曲柳的柳王,也是硬木之王,想不到這小屋子這麼奢華,竟然全都是用香曲柳蓋出來的,而且我聽人說過這香曲柳有避塵的功效,只不過一直沒緣得見,今天總算長見識了。」
她這麼說的時候,那常五槐的臉色再次一變,似乎擔心什麼秘密被發現一般,他也陪著我們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之後便說道:「一會兒我帶大家去周圍轉一轉,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到那個青銅門呢。」
他那麼著急的樣子,早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但是我們似乎都裝作無事發生,還真就跟著常五槐一起往外走,在這附近繞了一圈之後,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而此時天色再度暗了下來,我將大家都送入了瞼中世界,然後回到小屋,打算在這裡熬一晚上。
在這特有的木香之下,我的心很輕易就平靜了下來。
而且這屋子的隔音還很好,似乎聽不 到外面半點聲響。
我在屋子裡放了一個防護陣法,然後便躺在了屋子裡的那張木床上面,這木床是一張單人床。
卻不是用香曲柳做的,而是很普通的楊木做的床。
這跟整個屋子裡的其他東西有點格格不入,就仿佛是有人刻意這麼做的。
床上沒有鋪蓋,不過倒也不冷,我這身體素質,一般點的溫度根本沒有放在眼裡,翻了幾個身就進入夢鄉了。
剛一入夢,我突然就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場景,只見這小屋子竟然發生了形變,變成了一條小船的模樣,然後它就升上了天空,開始凌空飛行。
這小屋子變成的船,船底似乎跟之前我和小胖之前看到的那個巨大印痕十分相似,我甚至覺得這就是同一艘船。
它飛行的速度不算很快,就仿佛在檢閱著山川河嶽一般。
繞著這片地方轉了一個圈之後,又緩緩落地,然後變成了小屋子。
夢做到這裡我猛的眼開了眼睛。
便發現這時候我的床邊竟然站著一個虛影。
這虛影修長的身體,似乎沒有面目,眼睛處也是一雙黑洞,這東西就這麼望著我。
直到它察覺被我發現了,才快速消散。
就仿佛鬧詭了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一頭霧水,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詭異的情況。
這屋子裡,肯定藏有什麼樣的秘密。
正這麼想著,屋外傳來一陣敲門之聲。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輕手輕腳走到了門前,施展龍目望了過去,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如同冰雕一般。
因為門口站著一個獨臂男人,看那模樣,看那長相,竟然是我爹。
我爹竟然還活著。
這怎麼可能?
沉吟了一會兒,我猛的拉開了屋門,那個男人便徑直走了進來。
我望著這個男人,眼淚再一次涌了出來,我連忙叫了一聲:「爹。」
這一聲充滿了驚喜,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我爹,這會兒出現在這裡,長著我爹的樣子,我都會這麼喊他,而且我也想問一問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拋下妻兒,讓我們感覺他早已經死去了呢?
只不過那個男人似乎根本沒聽到我在喊他,還是直挺挺地往前走過來,走到我的面前,我伸手去拽他,可是一拽卻也是拽了一個空。
他依舊走著,身體直接穿過我,等到他的身體穿過我的身體的時候,我感覺到一陣冰涼。
這是……幻象?
可是為什麼這幻象不但那麼真實,還能敲門,發出敲門聲?
甚至讓擁有龍目,一眼就能破幻的我,都沒有看破。
我愣愣望著我爹的幻象,便看到他走到了小床邊上,伏在那個大大的床頭柜上面,仿佛開始寫字一般,只是他手中沒筆,桌上也沒有紙,我盯著他寫字的手,憑著龍目御覽之中的補全之眼,看清楚了他寫的到底是什麼。
開頭三個字,卻已經讓我如遭雷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