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男人推著魚車出門的時候,陸九畹跟在後面,臉上戴著一塊面紗。
周娘子心累啊,勸了老半天,愣是勸不動。
這姑娘真的像缺根筋似的,跟她交流完全沒用,只能給她戴了一塊面紗,好歹遮一遮她那驚人的美貌。
看著人越走越遠。
周娘子只能心裡保佑她平安。
一路上,周家男人幾番欲言又止,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娘子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
搖了搖頭。
在城門外集合,李家的管家清點好貨物,便愁苦又憤怒地帶著人前往山賊窩山腳下。
好長一條送貨的人群,一人一車,吃的喝的用的,連綿一百多米。
一群人剛來到山腳下。
便聽到一陣囂張至極的喊叫聲。
一群扛著大刀,囂張至極的山匪從山上,樹上跳下來。
圍著他們一群人轉圈圈,邊轉邊發出囂張的笑聲,鎮壓、恐嚇、嘲笑這群送貨的人。
中間被圍著的人緊張地低垂著頭,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
轉了幾圈,一個滿臉兇橫的男人大力地將刀插入地面,刀身入地很深。
送貨的人悄悄看著,一聲都不敢吱,這要是插在他們身上……
「好啦,趕緊清點貨物,大當家說了,少一樣東西就剁掉李大小姐的一根手指頭,反正手指頭沒了也不會死,照樣能用,大當家也不介意。」
大家嚇得脖子一縮。
一群山匪嘍囉放肆地大笑起來。
等清點完貨物之後,山賊放行,「滾吧,一群膽小如鼠之輩哈哈哈。 」
一行人迫不及待地跑了。
「走!」周家男人走之前叫了陸九畹一聲。
陸九畹偏頭看他,「在你家床上放了一錠銀子,就當是住宿費和飯錢。我要上山,你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周家男人震驚,這人要上山!
「你瘋了!」他見山匪朝這邊來,趕緊伸手要拉她。
陸九畹避開,「我是山匪親戚,不用擔心,我上去認親的。」
男人震驚到無法言語,第一次正眼看她,帶著面紗看不清,他忙推著車飛快離開了。
滿臉兇橫的山匪過來,其他人好奇,也湊了過來。
一群臭惡男人上上下下打量著陸九畹。
蒙著面看不見臉, 卻能看見她曼妙的身姿,儀態萬方。
立在他們之中,不見半點狼狽認慫的姿態。
這讓他們更來神了。
「嚇破膽跑不動了?」
「哈哈哈哈哈不像,倒像是來尋仇的。」
這話逗得大家笑得更加放肆了。
陸九畹:「你沒說錯,我就是上山尋仇的,我要殺了你們。」
她說話平靜沒有波瀾,毫無威脅性。
兇橫的男人覺得很有趣,「好好好,有點膽識,比剛剛那群慫蛋強得多哈哈哈。」
他上前,伸手去摘她的面紗。
陸九畹靈活避開,「你們不配看我的臉,我是來殺你們的。」
兇橫的土匪收了手,這女人身材誘人,脾氣也對他的味兒。
但是,他不是大當家,什麼好的都得上面先挑。
算了還是先送上山,說不定長得不怎麼樣。
幾個當家看不上,就輪到他了。
他不太在乎臉,主要看身材。
冷臉轉笑,「好好好,殺,上山去殺,幾個當家都在山上,當家的最壞,去殺他們。」
陸九畹點頭,「嗯,先殺他們再殺你們,走吧,帶路。」
兇橫土匪一臉歡樂,「快快快,把東西都帶上,上山。」
一群土匪被逗得哈哈笑,扛著東西上山。
上山的路被山匪們都踩得光亮。
一路上,不遠就有人駐守,把守還算嚴。
到達半山腰,一眼就能看清土匪窩全部面貌,一個擁擠的小小的山寨。
整個山寨窩在山裡,顯得隱蔽。
寨里看起來很熱鬧,不停地有人在寨子裡走動。
兇橫土匪指揮手下,讓他們把東西抬進倉房裡去。
「趕緊拿到廚房準備起來,大當家今天大喜,好好弄,大傢伙好好吃喝一頓。把那些紅布掛起來,熱鬧喜慶。」
大家歡喜地應和著。
他帶著幾個人,引著陸九畹朝山寨中間最體面的大房子走去。
陸九畹看了眼廚房的位置。
「老子這傷都這麼久了,天天喝藥怎麼還沒有好!老子今天晚上就要洞房,你是不是故意的?趕緊給我治好!」
陸九畹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魁梧的男人一腳將面前的柔弱男子踹倒。
兇橫土匪一臉討好地進屋,「大當家別生氣,這個醫術不好,殺了換一個。」
他指著陸九畹,「大當家快看,又來了個美人 。」
大當家順著他的手看向外面,一個身材秀麗曼妙的女人站在門口。
雖然戴著面紗,可一看那輕盈的身姿,端莊的儀態,絕對是個絕世美人。
感覺比他前幾天看呆滯鐵了心要擄回來的女人還要漂亮。
「哪來的?」這淡定的樣子,不像是被強迫來的。
「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說要來殺我們,我說山上人多,來山上殺,她就跟來了。」
大當家一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木頭美人好啊,心思單純,不犟。」
他站起來,朝門口走。
「你前幾天擄回來的女人在哪裡?」還沒走近,陸九畹問他。
大當家不甚在意,「你是來替她報仇的?她還沒死,被我關起來了,本來今天跟她成親的……」
他走到陸九畹面前,笑得很自信,「美人,把你的面紗摘了。」
「關在哪裡了?」
大當家沒回答,抬手摘她的面紗。
陸九畹見他不回答,輕嘖一聲,抬手。
「砰!」
大當家魁梧的身體僵了兩秒,慢慢往後一倒。
巨大又陌生的聲音將一行人都震懾住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見大當家已經倒在地上,額頭中間流著血,眼睛大大地睜著。
死了,這一看就是死了!
兇橫土匪不可置信,怎麼回事,叫你來殺當家的,你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