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蹙眉猜測,餓了?
將他抱起來,走到正在吃東西的陸九畹身邊。
桌上擺了好幾樣食物,都是熟食。
帝江:……
祭品?
貢品?
還是?
見她吃得正開心,抱著兒子轉身哄著離開,「等娘親吃完你再吃吧。」
陸九畹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這會兒就想吃飯和菜,這才能填補她勞累的心。
看了眼帝江,「把他放床上讓他玩玩具,你先過來吃。」
帝江抱著他邊走邊哄,「他應當是餓了,等你先吃好,再餵他。」
說著,竟紅了耳根。
陸九畹這才想起來,指了指旁邊,「你餵啊。」
帝江沒看到她的手勢,滿眼震驚。
「你!男人哪有……」奶?
她知不知道她說的話侮辱性很強?
簡直是氣人!
這一下,耳根更紅了。
氣的。
一張臉又紅又冷。
陸九畹:「噗哈哈哈~~~」
她起身,拿著奶瓶上前,塞進孩子的嘴裡。
帝江:……
「你餵的什麼?」
「奶啊。」
「他就吃這個?」
「過幾天可以開葷了,你可以嘗試著給他餵點飯。」
帝江抱著孩子坐到床上,看著孩子急急忙忙大口大口地嘬奶,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餓成這樣。
等孩子一瓶奶喝完,眼睛也開始一閉一閉的。
帝江取了奶瓶,輕輕拍著他的小屁股,「乖,睡吧。」
孩子哄睡著,將他輕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憐愛地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臉,起身,將床邊的尿布拿到外面叫人處理。
這才走到陸九畹旁邊的桌子邊坐下。
陸九畹抬眼瞧他,甩出一包濕紙巾,「擦手,吃飯。」
帝江確實有點餓了,一天沒吃上飯了。
但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他有點懷疑自己配不配吃。
不知者無罪。
藉故人言暫且一用。
「今日飛哪去了?」他拿起筷子,優雅地吃著,目光看向她。
一身黑衣,墨發高束。
這問題,問到了陸九畹的心坎上。
她傲嬌地看著他,帶著謎之微笑,「你陸大救世主當然是去幹大事了。」
瞧著她這表情,帝江挑了挑眉。
「所以,到底是做了一件什麼大事?」
陸九畹歪頭得意地淡笑著,「我把他們四國的糧草和兵器都收了。」
帝江:……
心跳有點失衡。
「你說什麼?」忍不住確認。
「我說,我把他們四國的糧草和兵器都沒收了。你打算怎麼辦?」
帝江腦海中幻想著那個場面:陸九畹挎著孩子,兩個人偷偷摸進人家重兵把守的軍營里。
他的心就沉了沉。
幸好現在人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
但若是不論他的心情,她做的確實是一件無比值得頌揚的事情。
想到自己今日為了找她,心裡恨不得找到她之後狠狠揍她一頓。
現在才覺得是冤枉了她。
回來也不邀功,也不懂為自己辯解。
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
帝江沉默片刻,也不餓了。
他起身,走到陸九畹旁邊,將她抱起。
陸九畹手上還拿著筷子,另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
「別激動,我還幾天沒洗澡了。」
帝江:……
他抱著她坐下,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溫柔如水的眸子看著她,「南晉有你,真是所有人的福分。」
陸九畹翹著下巴,「那可不。」
帝江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她驕傲的小臉。
忍不住叮囑她,「但以後千萬別冒險了,深入虎穴,危險難測。」
「你以後把國家管好,不要再打仗了,就不用我費心了。」
「我主要是想著,要是我不出手,那死的人數只會比今天多得多,而且期限也會拉得很長,我可不想孩子都會叫娘了卻連爹的面都沒見過。」
帝江柔情地看著她,「嗯,你很聰明。」
「糧草和兵器都被我收了,他們現在手無寸鐵,還飢腸轆轆,你打算怎麼辦?」
帝江反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陸九畹對上他深情的眸子,道:「我希望世界和平,不要打仗了,好好珍惜生活。」
帝江沉默看著她片刻,柔聲道:「好。」
陸九畹淡淡一笑。
「你吃飽了?這小肚雞腸的,吃那麼點兒。」她伸手在他的腹部一通亂摸。
帝江:「……『小肚雞腸』是這麼用的?」
陸九畹小雞啄米地點頭,「嗯呢,雞吃得少,還天天下蛋,你吃得少,還有精力打仗。」
帝江:「……你閉嘴。」
沒文化,多可怕。
陸九畹眼睛一閉,倒在他的懷裡裝死,嘴巴還翹著,手上的筷子還握著。
帝江無奈,垂首看她,「你吃完和兒子睡覺,既然你送了份大禮給南晉,我自當好好將這份大禮物盡其用。等我忙完,過來看你們,別再亂跑,嗯?」
陸九畹一秒醒來,點點頭,瞧著他,摸了摸他還殘留著血印子的臉,「誰幹的?我干他去。居然敢傷你的臉。」
帝江:……
將她的手捉下來,不信她看不出來。
一本正經調侃他,是她的拿手好戲。
帝江站起來,將她放下,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陸九畹眨眨眼,拍了拍他的胳膊,「嗯嗯。」
卻見他眉頭微蹙了一下。
陸九畹看向他的手臂,差點忘了,「你手受傷了?」
帝江偏了偏身體,「不礙事。」
陸九畹臉一沉,「你想讓我當寡婦?脫了,我看看。」
帝江第一次見她這麼冷的臉色,默默脫了衣袍。
陸九畹看見他的傷口,一股不受控制的麻痛感從腳底鑽到心口,讓她蹙眉。
她見過多少血腥的場面,都沒有這種感覺。
一大片糜爛的傷口,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不吭一聲的。
還給孩子換尿布洗澡,還輕而易舉地抱著她。
「你指望用這隻手臂去收天下?」
這手都感染了,再不及時治療,到最後引發全面感染,別說保不住手臂,命都沒有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
帝江見她是真的生氣了,便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不過轉瞬之間,身邊的環境全都換了,兩人來到了一個十分陌生的,滿目白色的空間。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