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別墅,白府。
林檬提著法國高端保健品興高采烈來到白家,白夫人歡歡喜喜沏了一杯上等紅茶,兩人話不絕耳,相談甚歡。
白夫人也算是看著林檬長大的,一直覺得這丫頭懂事又能幹,以她對大家閨秀的標準來衡量,絕對超分合格,況且兩家是多年世交,只要兒子對她有那份心,她是很滿意這位準兒媳婦的。
談起他和白君謙之間的感情狀況,檸檬抑制不住眼中澎湃淚水,半似傷心半是告狀道:「伯母,我等了他七年啊,方依格明明只是他拿來騙你們離開的藉口,在法國那幾年,他們根本就沒談,為什麼現在回來了,方依格又成他女朋友了?」
她說:「那我呢,我的付出和等待算什麼?」
陳韻茹拉著她的手,細心安慰道:「林檬啊,真是難為你了,當初要不是你告訴我……誒,不提那些事了,總之,伯母喜歡你,況且你們又有婚約在身,小謙從小孝順,我們父母說話還是管用,慢慢來,你們之間是有希望的。」
林檬聽白夫人如此說,臉上愁苦煙消雲散,眉開眼笑道:「您真的覺得我們有希望嗎?會有希望嗎?我對自己都沒多少信心。」
陳韻茹點頭含笑:「當然有希望了,阿姨見過很多女孩子站在小謙身邊,只有你和他最相配。」
林檬突然垂頭喪氣,幽怨的搖頭感嘆:「是嗎?可我至今都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我覺得,雖然我們從小就認識,可距離一直好遙遠。他和佟情分手了,這些年身邊也沒有其他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她說:「我一直堅信,日久見人心,我會用時間感化他,可這條路真的好難。」
陳韻茹展眉一笑:「嗨,俗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丫頭,理想只要不放棄,山海皆可平,一個男人而已,相信你一定會拿下的!」
檸檬噗呲一笑,便重重點頭,像是下定某種決心,斬釘截鐵道:「嗯,我不會放棄的。」
白母拉著她笑:「這就對了嘛,咱們多往好處想。」
白君謙進門時聽到家中有人談笑,站在玄關處叫了聲:「媽!」陳韻茹聽見兒子的聲音立馬起身相迎。
林檬也欣喜萬分理了理衣服,激動笑道:「君謙,聽阿姨說,你去伯父公司上班了。噢,對了,你不用再找『執念』了,或許方依格根本不知道它的去向,只是故意吊著你,我已經重畫了。」
執念是林檬畫的一幅油墨畫,畫裡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她一直覺得白歲歲長得很像她小時候的妹妹,每次去野外作畫總喜歡帶著她,作品完成那天剛好趕上家裡爺爺去世,她著急見爺爺最後一面,就讓白歲歲先把畫帶回家。
白歲歲當時年紀小,跟司機說畫很貴重,讓他拿給保姆放去他房間,找機會還給林檬。保姆轉達意思後,他一直沒時間送畫,便擱置了。
有一日他將畫包好放在后座,打算送過去,車開到半路有人闖紅燈導致和方依格相撞,方依格驚嚇過度下車時崴傷腳,他便送方依格去醫院。
當年他大三,和方依格認識,就是從那場相撞開始的。
送方依格看完腳傷,方依格主動問他要補償,說雖然不是他的錯,但受傷者為大,他不想惹麻煩就答應了。
送方依格到住處後,佟情正好打電話給她,說肖昨已經買好星期六去荊市博物館參觀的票,要他早點睡,別遲到,就沒管方依格什麼時候下的車,什麼時候拿走的畫。
後來問她,她才交代,是他不給任何聯繫方式,方依格很想認識他,才出此下策,拿走車上的畫,並留下電話號碼,要他主動去找她。
目的是為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第二天他本想一大早去拿畫,再去博物館,方依格卻說有事要忙,已經在酒店退房回家了,約在一個星期後的世奧廣場雲咖廳見面。
可見面那天,她卻焦急地說,畫被他愛賭博的弟弟拿去賣了,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買畫的人,一遍遍道歉,發誓一定會找回來還給他。
由於畫是從他手上弄丟了,他覺得很對不起林檬,畢竟那幅畫的意義不同,畫裡傾注了她對妹妹所有的記憶和期許。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一直和方依格保持聯繫,後來又發生那件大事,方依格就主動幫忙,配合他分手,出國。
現在林檬說,她已經重新畫那幅畫,他心裡的愧疚終於減輕很多。
白君謙朝她再次賠禮道:「對不起,都怪我粗心,你繼續畫執念,我也還是會繼續找原來那幅,這是我的責任。」
林檬笑道:「那好,但也不用像之前那麼在意,隨緣就好。」
陳韻茹瞧著這和諧一幕,笑呵呵道:「哎呀,你們要一直這樣有話聊我可就太高興咯,我看你倆男才女貌的……多般配啊,要是能結婚,我那孫子肯定也漂亮得天上有地上無。」
那廂從樓上背著包包飄下來的白含章,陰霾著臉看向樓下一眾人,滿眼的輕蔑之色,鄙視道:「配什麼配,我沒看出來哪裡配。媽,哥的紅線不用你牽,別瞎忙活,他要找什麼樣的老婆自己心裡有數。」
陳韻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小兒子一眼,厲色道:「哼!你這個小搗蛋,專業拆台二十年了,就不能稍微裝裝樣順著點你媽?」
白含章翻著死魚眼,冷然道:「我不是順著你考了A大?噢,或者我應該滿足你抱孫子的願望。」
陳韻茹知道這熊孩子講話從來都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沒想到今天更離譜,要不是她耳朵尖,她都當是放屁直接過了,等反應過來立刻阻止道:「誒,不是……小搗蛋,你這還上著學呢,可別胡來哈,我是著急抱你哥的,不是你的。」
白含章並沒有理會母親的話,冷著臉徑直出了門。
白歲歲從小和林檬關係好,母親也喜歡她,但他是個有腦筋的人,並不像他媽和白歲歲那麼單純好忽悠,他曉得這個從小喜歡他哥的女人,內心世界配不上她的長相。
她,城府太深了。
陳韻茹寵溺地嘆了口氣,朝白君謙道:「你看你弟弟,跟你爸一個脾氣,犟得要死,我看將來哪個丫頭看得上他!」
林檬從小就知道白含章不太喜歡自己,當然自己也沒多待見他,不過為了白君謙和他媽媽才沒有跟他一般見識,這會兒也不得不強顏歡笑,緩解尷尬。
她笑道:「伯母,含章長得這麼帥,哪裡會沒有女孩子喜歡,他呀就是性格高冷了些,人還是很好的,小時候對歲歲多細心啊,現在應該很懂得照顧女孩子,在女孩子眼裡這是很加分的。」
陳韻茹擺擺手:「我看他找女朋友可得比他哥難上十倍!呵,我們家也不曉得怎麼了,男子漢裡面沒一個主動派,一個個都大爺得狠,這要碰上不主動的女孩子,真就活該單身!」
白君謙安安靜靜聽著母親說話,絲毫沒有他弟弟那種不耐煩,這會聽到含章在外面喊他:「哥,你快點,別墨跡,煩死了!」才打斷母的話。
「媽,爸說您已經準備好紅包,我該出發了,遲到不好。」
陳韻茹聞言立馬將紅包拿給兒子,又朝林檬解釋了用途以及白君謙婚宴回來的具體時間,大家這才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