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早早就知道了柔嘉的心意，但是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他不喜歡柔嘉，也知道秦貞玉討厭柔嘉，所以一直都沒有說過這件事。
只是衛怔那個時候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柔嘉會變成這個樣子，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他們之間隔著的是血海深仇，衛怔整個人都無比的慌亂。
「阿玉，你聽我說，我……」
「我不喜歡她！」
衛怔趕緊開口解釋，想要跟她撇清關係。
「因為柔嘉喜歡你，對你愛而不得，所以她故意出去聯姻，又回來攪弄風雲，為的就是把江山搶過來，給你？」
秦貞玉剛才就在門口，所以兩個人字字句句的，她都聽得很清楚，柔嘉說的很清楚。
也就是說，她也好沈漆也好，之所以要承受這些，不過是因為柔嘉喜歡上了衛怔！
想到這些，秦貞玉只覺得自己胸口的地方悶悶的疼。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我什麼都沒有了，還剩下你，現在看來，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秦貞玉面無表情，一字一句，說完這些話之後直接轉身就走。
走著走著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阿玉，不是的，你聽我說，真的不是這樣的！」
「她要江山與我無關，我也不想要做皇帝。」
衛怔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秦貞玉的手腕。
可是秦貞玉卻回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阿漆死了！她死了！」
秦貞玉再次咆哮。
衛怔很清楚，沈漆在秦貞玉的心中是什麼樣的位置，所以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傻了眼。
「她死了？怎麼會？怎麼可能啊！」
他們三個也是在一起相處過得，衛怔也是很喜歡那個陽光明媚的小姑娘，沒想過，那麼鮮活的一條命，就那麼沒了？
秦貞玉捂著臉，泣不成聲：「因為衛鐸，因為柔嘉，她絕望之下，跳下了城牆，她死了！」
「阿怔，我唯一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我的阿漆，她被柔嘉害死了，我恨她！」秦貞玉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
衛怔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柔軟的樣子，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別哭，我幫你殺了她！」
秦貞玉就這麼抓住了衛怔胸前的衣服，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眼淚就這麼染濕了他的衣服。
「為什麼是你啊，為什麼偏偏是你呢？」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這樣了呢！」
秦貞玉一次一次的詢問，她也不知道是到底在問誰，眼淚就這麼不停地往下掉。
看著她這個樣子，衛怔只覺得心疼，直接把人抱起來，就這麼一起上了馬車。
到了軍營之後，秦貞玉總算是冷靜下來，平復好了心情之後，她皺著眉毛看著衛怔：「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現在還輪得到我來怎麼打算嗎？」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要把我一起弄死。」
「我是無辜的啊。」
衛怔滿臉都寫著委屈。
又不是他跟柔嘉聯合起來弄死沈漆的，怎麼就他也跟著十惡不赦了呢？
聽見這話之後，秦貞玉沒忍住笑了，直接一個白眼過去，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跟我說你還委屈上了？」
「我不委屈？我不應該委屈？」
「對啊，你不應該委屈，你委屈個屁啊！」
秦貞玉直接一個白眼，悶悶的趴在桌子上，胸口的傷口隱隱作痛。
她捏著那玉佩，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
這件事是因為衛怔而起的，但是秦貞玉又知道，這不是衛怔的錯，一時之間，這件事弄得那叫一個尷尬。
「秦貞玉，從小到大，無論你跟誰打架，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是真的很沒良心。」
「這剛遇見一點小事，你就要把我推出去，是不是？」
衛怔看著她這個糾結的樣子，一陣的難過。
哪怕他們兩個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干架，但是站在同一陣營這件事，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甚至是一個大前提。
結果現在就因為這種事情，她要把他踹出她的陣營！
一想到這些，衛怔就覺得，這個女人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秦貞玉本來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是一抬頭對上衛怔傷心的眸子，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這一個字都說不出也就罷了，甚至開始快歲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不做人了？
她看著衛怔這個可憐巴巴的樣子，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這些年，她對他做什麼事情都是理直氣壯地，可能就是因為習慣性的理直氣壯，所以不用管發生什麼，就總是想著先責備他。
「對不起。」秦貞玉眼眸低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應該遷怒的，是她的錯。
「你說什麼？」
衛怔本來還以為，她會繼續胡攪蠻纏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跟自己道歉了？
這簡直就是破天荒啊！
他急忙忙上前，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是不是舊傷復發，發燒了？」
「你滾吧！」
原本秦貞玉對他還是有點愧疚的，但是現在聽到這話之後可以說是一點愧疚都沒有了，剩下的就只是無語了。
「阿漆，她現在到底在哪裡？」衛怔試探性的開口。
秦貞玉想了想，還是帶著他一起去了冰窖。
這裡溫度很低，所以沈漆現在都還是之前的樣子，沒有半點改變。
「她在這裡，已經睡了好久了。」
秦貞玉走過去，輕輕地拉著沈漆的手，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悲傷，都是心疼。
這……
衛怔雖然之前就聽說人死了，但是現在親眼看見之後還是有些難過。
「這幫王八蛋！」
「難怪你這麼瘋。」
衛怔走上前去，輕輕地摟住了秦貞玉的肩膀。
哪怕他跟沈漆之間，並沒有什麼太深刻的交往，但是他還是很心疼沈漆，這麼如花似玉的年紀，這麼鮮活的一條命，就這麼沒了，現在破敗不堪的躺在這裡，不要說是秦貞玉了，哪怕是他也是無法接受的。
「她是被自己最愛的男人，活活逼死的。」秦貞玉紅著眼眶，靠在了衛怔的身上，小聲地說道：「我要報仇，我要他們全都貴在這裡，懺悔！」
「這是應該的。」衛怔直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