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氛圍熱鬧,舞池那邊的尖叫聲和歌聲,都震得讓人耳朵發聾。
源源不斷地聲音傳入,可遲綠依舊清晰地聽見了博延的聲音,以及他說的話。
話落下,遲綠眼睫輕眨了下。
博延是故意的,故意發問,更故意地靠近在她旁邊。
遲綠看他俯身模樣,唇角緊抿:「你幹嘛?」
她想往旁邊挪動一下屁股,又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很弱,怕他。遲綠想了想,端坐在原地沒動。
博延看她緊繃神色,眉峰揚了揚:「什麼?」
他沒聽清,又靠近了遲綠一點點。
男人呼吸全數落在臉頰,溫熱,又裹雜著屬於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有書卷味,更多的好像是……她身上香水的味道。
忽而,她瞪大眼望著他:「你身上的味道。」
博延「嗯」了聲,一臉平靜:「怎麼?」
「……你回公司後怎麼也不換衣服?」
聞言,博延好笑問:「為什麼要換衣服?」
遲綠噎了噎,睇他眼說:「你也不怕你下屬多想?」
老闆身上全是女人香水味,真的沒問題嗎?
博延揚揚眉,明白了她意思。
他彎了下唇,笑著問:「怕什麼?」
他語帶笑意,循循善誘:「我又沒做什麼。」
「……」遲綠哽了下,往旁邊挪了點,認真點評:「你竟然用女人的香水……你下屬不會覺得很怪?」
「哪裡怪?」
博延淡淡說:「他們提前習慣,挺好。」
遲綠:「……」
她被博延的厚臉皮驚住,嘴唇翕動:「你——」
「什麼?」
博延含笑答應,聲音放輕,垂下眼看她。
在遲綠的視角里,那雙桃花眼有笑,溫柔又勾人。會讓她下意識地回想到以前兩人相處時候的很多事。
當然,大多都是在床上。
在床上的時候,博延看她的眼神才會這麼的勾人,像妖孽一樣,故意引她犯罪。
博延看她變幻莫測的神色,淺聲問:「怎麼?」
遲綠:「……」
她閉了閉眼,決定不和這個人多說。說的越多,越會丟了盔甲。
「沒什麼。」
遲綠意有所指:「就是覺得……人太自信也不是什麼好事。」
聽她這話,博延也不生氣,順著道:「行,我以後收斂收斂。」
「……」
遲綠安靜了會,忍無可忍問:「博老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博延眼尾一揚,甩鍋道:「傅醫生他們教的。」
「啊?」
猝不及防的,遲綠愣了下:「什麼傅醫生他們教的?」
「不要臉。」博延一本正經說:「他們說這方法好用。」
至於是做什麼好用,兩人心知肚明。
遲綠:「……」
她默了默,轉頭看他:「你這樣污衊傅醫生,清影知道嗎?」
博延笑笑,稍稍收斂了些許。
他不再逗她,兩人坐在一起,氛圍安靜。
遲綠看了會遠處打碟的小奶狗,把目光轉向舞池。她也沒什麼目的,就隨便瞎看。
博延跟著她目光轉了幾圈,看了眼桌面那杯只剩一小半的酒,低聲問:「遲綠。」
「什麼?」
不遠處聲音太吵,遲綠沒聽清。
博延側眸望著她,一字一頓問:「想不想試試新出的調酒?」
遲綠怔松幾秒,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眼睫輕顫了下:「可以。」
博延「嗯」了聲,「在這等我。」
遲綠點點頭,沒多言。
人一走,遲綠便沒忍住拿了手機出來。
她戳開三人小群,質問:【你們兩個為什麼還不回來?】
季清影:【傅醫生過來了,在包廂陪男朋友呢,你要不要上來。】
遲綠:【我不做電燈泡。】
遲綠:【新語呢。】
陳新語:【博老師在你那邊,我也不做電燈泡呢。】
遲綠:【……】
和兩人聊了幾句,她也不強求她們回來了。
遲綠無聊,托腮繼續看著不遠處的打碟小弟弟。
大概是她視線過於炙熱,小弟弟朝她這邊看了好幾眼。
遲綠對他笑了笑。
博延回來時,看到的正好是她這個笑臉。
他腳步稍滯,在燈光變換莫測的酒吧里,神色變得複雜。
遲綠對著弟弟笑完才發現博延回來了。她頓了下,倒也沒覺得心虛什麼,很是淡定地把目光轉向他手中的東西。
「這是新出的?」
「嗯。」博延把手中托盤放下,淡淡說:「左邊兩杯度數高點,後勁大,右邊的很低。」
遲綠「哦」了聲,看著面前這四杯酒。她沉默了會,轉頭看向博延:「你不給我推薦?」
「推薦什麼?」博延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神色略顯漫不經心:「味道都差不多。」
「……」
遲綠沉默了會,好奇問:「聽說你和這酒吧老闆很熟是嗎?」
博延抬抬眼看她,默認了。
遲綠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瞅著他道:「那這老闆知道你這麼給他推銷賣酒嗎?」
什麼叫味道都差不多,這讓客戶還怎麼花錢。
聞言,博延目光在她臉上掃過,勾了勾嘴角,「不知道。」
遲綠無言,拿著度數低的到手裡,低頭含了口,剛想說話,耳邊落下博延清晰的聲音。
「沒給其他人推銷過。」
遲綠一頓,猛地往嘴巴喝了一大口。
博延拿的是果酒,度數低,味道也不錯。遲綠喝了兩口後,覺得還不錯。
等她嘗的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嗯」了聲,溫吞道:「那挺好。」
博延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要表達的意思,遲綠比任何人都懂,所以不用過多重複-
兩人坐在角落邊的沙發里,正好能看到不遠處舞池。
遲綠雖是公眾人物,但也不怕被看。上次來她就知道,這個酒吧的私密性很好,來的人也都不是那種會故意錄視頻出去爆料的。
兩人干坐了會,博延看她四處張望模樣,頗有些好笑。
「無聊?」
「……不無聊。」遲綠瞅了他眼,「你剛從公司過來?」
博延:「嗯。」
一下,話題又死了。
博延看她彆扭神色,彎了彎唇問:「想說什麼?」
「沒什麼。」
遲綠靜了片刻,突然問:「你經常去看他們?」
博延一怔,「嗯」了聲:「不算經常。」
但兩人生日忌日以及清明時節,博延都會過去給兩人送兩束花。除此之外,便只有想遲綠時會過去,和他們聊一聊遲綠,說一說遲綠。
遲綠垂下眼,晃著手裡拿著的酒杯,輕聲道:「你不用這樣。」
博延挑眉:「不用哪樣?」
遲綠抿唇看他。
博延垂下眼,把眼底的思緒擋住,淡聲說:「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地去看看他們。」
他看遲綠神色,笑著補充:「遲叔叔遲阿姨以前,還想讓我做他們乾兒子,還記得嗎?」
「……」
遲綠無言,悶悶地「嗯」了聲:「記得。」
博延淺笑:「他們看得起我,我多去看看他們是應該的。」
話說到這份上,遲綠也不好再說你以後別去了之類的話。
她知道博延為什麼去,也知道他是為了誰去。
至於他說的乾兒子,完全是幾年前的玩笑話。
博延剛給遲綠做家教老師時,遲父遲母都覺得意外。他們最開始請的家教老師並不是博延。
後來遲綠才知道,博延是替朋友過來的,他朋友臨時出了點事,讓博延幫個忙帶帶她。
原本只定了一個月時間,可博延教的好,遲父遲母也喜歡他,也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漸漸地兩家來往越來越多,遲綠和博延也越來越熟,熟稔的程度甚至都超過了她和博盈。
她喜歡博延,喜歡他給自己做家教老師。
有次遲綠在學校犯了錯,遲父遲母在外出差沒辦法回來,還是讓博延幫忙解決的。
後來一次,好像是博盈生日還是什麼時間,兩家人聚在一起吃飯。
遲母望著博延和博盈感慨,笑著說,「家裡有兩個小孩真不錯,小時候有玩伴,長大了哥哥妹妹也能互相幫忙。」
遲綠在旁邊不說話。
博盈反駁:「遲阿姨,不怎麼好的,我羨慕遲綠呢。」
她哥總是壓榨自己,一點都不好。
聞言,遲母笑:「你不喜歡阿延啊?」
「不喜歡。」
博盈和博延習慣性開玩笑了,她笑盈盈說:「要不這樣吧遲阿姨,我把我哥和遲綠交換行不行,我想要個小姐妹。」
遲綠:「……」
博延:「……」
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底看到了無語二字。
聞言,遲母揚揚眉,溫和一笑:「那不行。」
她含笑看著遲綠:「我們家小綠不換,給多少個哥哥都不換。」
她望著博延,笑笑問:「要不阿延直接來我們家吧,遲阿姨很想給遲綠找個哥哥。」
博延剛想說話,遲綠眉心一跳,想也不想大聲喊了句:「不行!」
眾人齊刷刷轉頭看她。
「為什麼不行?」遲母哭笑不得看她:「你不是很喜歡你博老師?」
「不行就是不行。」
遲綠那時候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她就知道不可以。
她對著博延那雙桃花眼,心虛又倔強:「我不要哥哥。我們家我一個小孩就可以了。」
「……」
後來,博延還拿這事取笑過她。誇她有先見之明,沒讓他做哥哥。
他不想做她哥哥,只想做她的博老師。
耳邊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遲綠的思緒收了回來,含糊道:「那隨你吧。」
博延「嗯」了聲,低聲安慰:「不要有負擔,是我該做的。」
「……哦。」
遲綠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在酒吧待了好幾個小時,他們才離開。
季清影把遲綠放心地交給了博延,遲綠也不扭捏,沒拒絕。
但她和博延都喝了酒,也沒辦法開車。
站在路邊,遲綠看他眼:「打車?」
博延失笑,指了指:「待會有人過來,等兩分鐘?」
遲綠點點頭。
博延說的兩分鐘,就真是兩分鐘。
賓利停在兩人面前,遲綠眼睛亮了亮。她轉頭去看旁邊男人,博延彎了下唇角:「不上車?」
「……上。」
遲綠別開眼:「你的車?」
問完,她又覺得自己傻乎乎的,博延司機開來的除了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還沒等博延回答,遲綠又小聲咕噥了一句:「心機。」
博延聽著她這話,稍揚了揚眉:「嗯。」
他一點也不心虛,坦然承認,他就是心機。
至於為什麼說他心機。
是因為賓利是遲綠最喜歡的車,以前她和博延在一起時就心心念念著要買。
但那會她沒錢,也倔強的不要家裡人送,只想著等大學畢業後自己賺錢買。如果錢不夠的話,她讓博延贊助一點點。
博延笑著答應,說沒問題,贊助多少都行。
兩人那會,是真的很好。
……
遲綠想著,打量著車內裝飾。
博延的這款車型,恰好是她最喜歡的。顏色車型內飾,全都是她喜歡的。
「你是不是裡面讓人換過?」
「嗯。」博延點了下頭:「換過,喜歡?」
遲綠:「……」
她一噎,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沒見過世面。
「一般吧。」遲綠違心道:「也就那樣。」
聞言,博延好笑看她:「真就那樣?」
「對。」遲綠面不改色說:「不然呢,車就是個交通工具。只有你們男人才覺得它很有價值。」
博延哭笑不得,低聲道:「你這是歧視。」
「我沒有。」
遲綠強詞奪理:「你才是。」
司機聽兩人這小學生鬥嘴,偷偷瞥了眼博延。
博延臉上掛著的笑,是以前從沒存在過的。司機轉頭,把目光落在遲綠身上半晌,暗暗把她記下,這才收了回去。
到小區樓下,遲綠看了眼跟著下來的男人。
「你要進去?」
博延揚眉,坦然道:「送你到家門口走。」
「……」遲綠看他神色自然,頓了下問:「你喝醉沒?」
博延忽地一笑,低聲道:「沒有,放心吧。」
遲綠:「我沒有擔心。」
她往前走,嘀咕說:「我只是怕你喝醉了送我回家,我有什麼危險。」
博延:「……」
他輕笑出聲,拖著尾音問:「什麼危險?具體舉例?」
「舉例什麼?」
遲綠輕哼,進了電梯:「你在給我上語文課嗎?」
「……」
博延被她氣笑。
但偏偏無可奈何。
兩人看著上升樓層,也不再說話。
到家門口後,遲綠低頭按密碼解鎖,回頭看了看站在走廊的男人。
走廊的燈亮起,白色的光打下,襯得男人眉眼更為的精緻。他皮膚偏白,讓她看著還有種清冷如玉的感覺。
明明,這就是個會吃人的妖孽。
遲綠吸了吸鼻子,頭有點兒暈。
她開了門,站在門口看著博延。
博延瞭然,直起身子道:「進去吧,我走了。」
「嗯。」
遲綠沒留他,點點頭:「早點回去休息。」
博延頷首。
遲綠進了屋,把門關上。
博延在門口停留了幾分鐘,這才按下電梯離開。
聽到電梯聲,遲綠在門後站了那麼一會,才往陽台那邊走。
……-
之後的幾天,遲綠沒和博延見面。
甚至於聯繫都沒有。
遲綠在家躺屍了幾天,開始安排工作。
林靜儀第一次來她這兒,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後,點評道:「房子位置不錯。」
「嗯。」
遲綠笑笑,淺聲道:「這兒住的舒服。」
林靜儀頷首:「確實。」
她說:「不過你這樓下有人在搬家,會不會吵?」
「啊?」
遲綠愣了下,「沒聽見呀,樓下有人搬家?」
林靜儀點頭:「剛在電梯裡碰到搬運家具的工人,在七樓停下,估計是你這下面吧。」
遲綠「哦」了聲,沒在意道:「應該還好,不是很吵。」
她猜測:「房子的隔音不錯,除了貼著門能聽見,其他聲音我把窗戶關掉後,基本上沒了。」
「那就行。」
兩人聊了會日常,林靜儀開始正式和她說工作。
遲綠這次回國,沒簽任何公司。林靜儀是有自己團隊的,她正好打算離開公司單幹,遲綠恰好也有這個打算。
兩人想法一致,也就這麼合作了。
遲綠在國際上有名,國內拋出的橄欖枝也很多。但她不喜歡有太多拘束的公司,也不喜歡和其他人競爭等等。
和林靜儀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林靜儀看她:「這幾天在家做什麼?」
「睡覺。」
林靜儀:「……」
她失笑,低聲問:「想不想去工作室看看?」
遲綠想了想,「暫時不去吧,都弄好了嗎?」
「差不多。」
林靜儀含笑說:「我最近接了很多電話。」
「什麼的?」
林靜儀好笑看她:「你說呢,問你什麼時候工作的,我這邊收到的邀請函也不少,想請你看秀走秀,參加各類活動的都有。」
遲綠「嗯」了聲,拿著抱枕靠沙發上坐著,懶洋洋道:「再讓我休息半個月吧。」
她打了個哈欠,認真道:「太久沒休息了。」
林靜儀不催她,點點頭說:「想休息就休息,我們不著急。」
遲綠彎唇一笑。
林靜儀看她,氣色好了不少。
她低聲道:「當然,休息時候也不能忘記部分工作。」
她把手裡資料遞給她,淺聲道:「有兩個品牌想找你代言,你看看如果喜歡的話我給出回復,正式拍攝在一個月之後,是你開工的日子。」
遲綠頷首。
兩人聊了小半天工作,把未來大半年的行程安排都粗略有了規劃後,遲綠把林靜儀留在家裡吃了頓外賣。
對此,林靜儀很是無言。
「你這個生活水平,就這樣的?」
遲綠:「不喜歡吃外賣?」
「不健康。」林靜儀打量了她一會,指了指:「少吃,你不能在休息時長胖。」
「不會。」
遲綠淡聲道:「我一天就吃一頓。」
林靜儀:「……」
模特對自己的身材苛刻到了病態的地步,遲綠也一樣。
遲綠好在不太會長胖,偶爾吃多點反應也不是很大。但她依舊克制,今天之所以點外賣,也完全是因為林靜儀在。如果林靜儀不在,遲綠一般吃個蘋果,喝點燕麥酸奶就是一頓。
她生活並不怎麼健康。
林靜儀沉默了會,無奈道:「一天一頓也不行,身材會垮。」
她想了想,淺聲問:「我要不要給你找個生活助理?」
「不用,我有圓圓了。」
「……不是。」林靜儀道:「圓圓是工作上的,給你找個專門給你做營養餐的生活助理。」
遲綠依舊拒絕。
她不喜歡有人時時刻刻跟著自己,圓圓也是習慣了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服自己接受。更何況是生活助理。
林靜儀看她這樣,納悶道:「那你就找個男朋友照顧吧。」
遲綠:「……」
她失笑,彎唇看她:「你怎麼還生氣呢?」
「沒生氣。」
林靜儀嘆氣:「我就是覺得人不能這樣消耗自己的身體,老了毛病多。」
遲綠笑,「不會,我會多注意的。」
「嗯。」林靜儀開玩笑說:「實在不行找個男朋友照顧也行,你是模特,能找對象。」
遲綠:「……」
林靜儀沒在她這邊多待,交代完吃完飯便離開了。
人走後,遲綠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覺得無聊。她在客廳沉思了幾秒,決定出門逛逛。
陳新語和季清影都在忙,她也沒找兩人,一個人四處瞎走著。
周圍都是熟悉的聲音,但遲綠卻忽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可能是太久沒回來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
她站在紅綠燈路口等著,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的聲音,突然有點想見見博延了。
這一個星期下來,兩人基本沒聯繫。她沒主動找他,他也沒主動找過來。遲綠猜測,他可能再忙。
她正走神想著,連紅燈什麼時候換了綠燈也沒注意。
等她反應過來時,綠燈只剩最後十秒。遲綠低頭瞅了眼長長的一條斑馬線,歇了再過去的心思。
她剛要收回目光,突然注意到了一丁點不對。
遲綠一怔,下意識仰了頭。
男人走得很快,站定在她面前時,好像帶起了一陣風。
遲綠的髮絲吹到了臉頰,不太舒服地刺著眼睛。
她猛地眨了眨眼,看著從天而降的男人。
博延剛剛走得太快,這會還在喘氣。
他喘氣聲清晰入耳,讓遲綠回神。
「你怎麼在這?」
博延挑眉,垂下眼看她:「嗯。」
遲綠:「……」
她愣了下,皺了皺眉:「你嗯什麼?」
博延好笑,指了指對面:「那是博匯,忘了?」
「……」
遲綠安靜了幾秒,慢吞吞「哦」了聲,面不改色道:「這樣啊。」
她是真忘了,也是真不知不覺中走過來的。
博延看她表情便知道怎麼回事。
他彎唇笑了笑,低聲道:「來這邊有事?」
遲綠睇他眼。
博延笑:「沒事的話,陪我吃個飯?」
「……」遲綠安靜三秒,看了眼時間:「我吃過午飯了。」
「嗯。」
博延聲音含著笑,不在意說:「那陪我喝杯奶茶。」
遲綠默了默,吐槽道:「你一個霸道總裁喝奶茶,說出去丟不丟臉?」
「不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