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的記憶還停留在與那位鳳凰小姐一起前往死亡夾縫之中救費舍爾老師的過程里。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的意識,只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輕飄飄的,就好像剛剛睡醒時候那樣,渾身軟綿綿的,如棉花一樣使不出力量來。
「哈哈」
胸口的壓迫讓茉莉忍不住喘息起來,可連續呼吸了好幾口,她才堪堪意識到自己好像正身處一片猩紅色的霧氣之中。
「唔!」
她連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那猩紅霧氣有什麼劇毒,可傻乎乎地屏住呼吸卻只讓她嬰兒肥的小臉越來越漲紅,除此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自己的階位雖然還沒有神話卻也不可能連屏息都做不到呀,自己自己難道就這麼弱嗎?
「嘿咻嘿咻」地憋氣憋得自己都要窒息的茉莉還在想這種事情,愈發沮喪的同時,一分鐘不到的她更是像一個普通人類的小姑娘那樣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了旁邊的空氣。
不好!
呼吸了好幾口她又後知後覺地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可思來想去,好像呼吸了之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她反而覺得這猩紅色的霧氣有一些詭異地親切。
如此想著,茉莉也愣愣地放下了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好奇地打量向了四周的猩紅色霧氣,在確認了並無危險之後她更是大膽地站起身子來探索起了周圍的情景,
「媽媽?費舍爾老師?拉法埃爾瓦倫蒂娜小姐你們在嗎?」
茉莉呼喚了幾聲,可空空蕩蕩的猩紅色霧氣之中卻沒有任何人回應她,她更加失落,愈發覺得自責和委屈。
仔細想來,這一次聖納黎的戰役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做成。
就連那位操縱樞機的薩丁女國人都在拼盡全力地幫助夾縫之上的費舍爾老師,而自己呢,什麼都沒幫上還吃了伊莉莎白的義眼,毫無防備地就被她影響了情緒
如果自己進入了神話階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天賦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受到那什麼義眼的影響了?
如果自己進入了神話階位,媽媽是不是就不會被迫帶傷出征腹背受敵遭受重創了?
「」
茉莉鬱悶地蹲在了地上,就連內心之中迫切尋找出口的想法都好像被那猩紅色彩給蒙蔽了那樣,此刻竟然低頭踟躕難以向前了。
「呼」
也正是在此刻,她的身後猩紅之霧像是被風吹動了紗簾那樣晃動不止,從中傳來了如夢似幻一般的腳步聲。
「踏踏」
「誰?」
茉莉微微一愣,連忙站起身子來轉頭看向身後,卻見距離自己約莫六七丈的位置,在那朦朧的紅色霧氣之中,一個與自己身高一樣、體型類似的黑髮女孩就站在那裡安靜地望著茉莉。
茉莉看不清她的臉龐,只能從她胸口處與自己大小無二的洶湧波濤之中察覺出與自己的相似來。那女孩一頭黑髮,穿著一身古老的人類法袍,握著一根木製的法杖,霧氣氤氳中仿佛沒有五官的臉龐微微顫動著,看起來格外詭異。
「你」
「痛苦嗎難過嗎」
茉莉尚未開口,那朦朧霧氣之中的女孩便先一步開口了,她抬起了長袖下的手指向了茉莉,
「來,到我這裡來」
「我我才不過去呢!誰誰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我要去找媽媽,找費舍爾老師!」
「」
不知是不是錯覺,茉莉總覺得自己說完這一句話之後,那霧中女孩的表情忽而變得陰翳了一些,她沉默了片刻,空洞而痛苦地呢喃著,
「媽媽,一點都不愛我她恨我我愛她,甚至願意自己騙自己去接受她,哪怕她展現出一點點對我的好和溫暖來,我都願意就這樣一直騙自己,但哪怕是這樣她們都不願意」
聽著對方痛苦的話語,茉莉原本只是覺得疑惑,為什麼是「她們」,難道母親還會有兩個嗎?
可緊接著,隨著那女孩痛苦的聲音響起,茉莉卻好像感同身受一樣地體會到了心口那鑽心的疼痛。
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不明白為何她突然會想要流淚,覺得委屈和絕望
可當腦海之中玄參的模樣浮現時,那疼痛便又一點點消退下去了,
「那個我我很同情你我很幸運,我的母親待我很好,她很愛我,我也很愛她。剛剛她才身受重傷,我現在必須要出去見她,確認她平安無事才可以所以,你知道這裡是一個什麼情況嗎?怎麼出去呢,費舍爾老師也還在等著我呢」
茉莉調整著措辭,很快從那如泥潭之中的痛苦之中掙脫出來,她並沒有對應的記憶,卻還是同情地對那身影開口,
「對老師老師還在等著我但我已經等不下去了他還沒有給我一個答覆呢我已經成長了這麼久,和以前都不像了雖然外貌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陌生我日復一日地經受著他幻象的摧殘,甚至都快分不清楚什麼是【夢幻】,什麼是【現實】了」
「夢幻和現實?」
茉莉疑惑不解,可眼前的女孩卻痛苦不堪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四周的猩紅霧氣也愈發洶湧澎湃起來,
「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哪怕是將肉體和靈魂分割,以此來遏制它,卻還是不夠我必須要嘗試能不能離開這裡,離開藩籬,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月亮,臨走之前,身為你的摯友,我能否拜託你最後一件事?
「如你所見,現實的神話種們彼此爭鬥,視萬物生靈為芻狗,為草芥在這樣的條件下,人類哪怕連聚落的形成都已然是幸運,更何況出現國度呢?我想請求你將我記載的這些秘術教給他們,讓他們自衛防身,在神話種的壓迫與戰爭之中存活下來直到有一天形成聚落,締造城邦最終國度降生
「月亮,我希望你去到一個叫做『吶離』的國度,然後在那裡找到一個叫做費舍爾·貝納維德斯的紳士我請求你一定要留意他,我知道你寂寞卻害怕靠近其他生靈,可唯獨這個名字你一定要記住,你要告訴他
「明日香已經等了老師一萬年了,那個回答,明日香還是很在意明日香也還沒有放手只是,明日香的命運恐怕已經無法與你再交匯了」
茉莉微微一愣,那其中「費舍爾」的聲音像是一道雷霆貫穿她的大腦,她不禁激動起來,連忙想要追上前去抓住那女孩,詢問她到底是誰,為何會認識費舍爾老師,而且等待了一萬年
難道說是過去
「我向你保證,我的摯友」
可就在此時,無數的猩紅霧氣更是被悉數吹散,從背後而來的狂風吹拂之中,茉莉頭上的藍色長髮也被吹得抖動不止。
一抹蒼涼的月色鋪滿了整片大地,將孤獨的茉莉籠罩在了其中,而後,一個聲音也湧上了茉莉的心頭。
同時由於四周的猩紅霧氣被吹散,那女孩模糊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不見,所以這話倒像是在和茉莉說,而不是別人。
茉莉愣愣地轉過頭來,便看見天空之上的猩紅霧氣忽而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從天空上顯露出一輪圓月的輪廓來,似乎開口的便是那月亮,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完成你的遺願,將你的話轉達給那個人就算我身死,我也會將這個名字鐫刻在我的權柄之中,讓新生的意識記得你惦念的那個名字」
茉莉的心臟逐漸加快,她似乎認出了那月亮真身的名字,那應當便是人類敬仰的母神,在聖納黎讀過書的茉莉當然知道這一點。
可此刻,她喃喃開口的卻是另外一個親昵的名字,
「是月亮」
「咔咔咔!」
就在此時,那月亮之中陡然爆裂出了如液體一樣璀璨的藍光,茉莉在剎那間也宛如大夢初醒一樣回過神來。
那月亮之中爆裂開來的是拉瑪斯提亞的偉力,那力量瞬間貫穿了月亮的軀體,讓那月亮也化作了紅霧的一部分,原來那些全部都是猩紅霧氣形成的幻象?
「拉瑪斯提亞大人!」
茉莉驚詫之中,那如洪水一樣的藍色光芒便猛地一下拽住了她的意識,將她從無邊猩紅霧氣之中拉了出來。
「哈!!」
下一刻,現實之中,在阿拉吉娜和瓦倫蒂娜焦急的呼喊之中,茉莉身上彌散的猩紅霧氣陡然收縮回了體內,她眼瞳中那一雙棕色的瞳仁也一點點變回了鯨人種的蔚藍色。
「哈瓦倫蒂娜小姐和阿拉吉娜小姐我這是」
「茉莉祭祀,太好了,你甦醒過來了!嚇死我們了,我們還以為你被吞噬伊莉莎白的那裂隙散發出來的力量給傷到了呢」
「裂隙?」
茉莉愣愣地坐起身子來看向那邊,便看見廣場上的律法修補儀式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民眾們將失去意識和義眼的伊莉莎白團團包圍了起來,伊莎貝爾則待在伊莉莎白的身邊,在確認了她只是失去意識了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媽媽的律法
茉莉連忙站起身子來,將那些納黎人全部都嚇得退後一步,生怕這些亞人再進一步清算他們。
當然,茉莉只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那躺在伊莎貝爾懷中脆弱的伊莉莎白,她知道,是費舍爾老師從鬼門關前將伊莉莎白拉回來的,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應當也看到了才對。
茉莉原本便不善動干戈,她只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跑向了玄參的那個方向,想要確認母親的狀況,
「媽媽!」
茉莉很快就看到了那站在廣場之前背對著自己面朝著大海的鯨人背影,她連忙撲了上去,而轉過頭來的玄參也毫不意外地穩穩地接住了茉莉,
「媽媽嗚嗚」
哪怕已經一百多歲了,但在母親面前,茉莉還不過是一個兩歲的小寶寶而已。
但姑且還是採用一百多歲的紀法吧,否則聽起來費舍爾便像是犯下了無赦之罪那樣雖然本來也就差不太多?
跟著茉莉一路走來的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看著茉莉撲入了母親的懷中,一時之間也有一些感慨。
她們兩位的父母在很久之前就離開了她們,一個是被家族的詛咒給咒死的,另外一個則是親手了斷的。
玄參的表情鎮定,卻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茉莉的腦袋,看著她微笑著說道,
「你沒事就好」
「對不起嗚嗚,我還沒有到神話階位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所以才」
玄參聞言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她將流出眼淚的茉莉的小臉給捏住,隨後如天底下的任何一個老娘那樣露出了「盡在掌握」的表情,
「嘛,我本來就知道你進入不了神話階位,你進入不了神話階位其實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和你的努力無關,只不過我先前沒有告訴你而已因為我擔憂你的安全,想要你待在海里。」
「哎?」
流著淚的茉莉一下子愣在了玄參的手中,那呆萌的模樣看得玄參更是嘴角翹起,
「怎麼,不願意陪你老娘在海里?」
「倒倒也不是只是媽媽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有的時候力量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不過這件事始終不由我來決定,你終究會接觸到的,是我膚淺了就像你爸爸說的那樣,我只會戰鬥,在其他方面倒是意外地一竅不通」
茉莉剛想要說一些什麼,餘光卻看到了剛才母親面朝的方向。
卻見那裡的地面之上,一柄斷裂的黃金長劍只剩下了一個劍柄,其餘珍貴的、蘊含著無邊力量的劍身此刻已然全部化作了碎片,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廣場上的地面之上。
「媽媽,你的佩劍」
「啊,戰鬥的時候崩碎了看來和那個人類傻小子約定的時間是等不到了,她的子孫也不必也履行這個約定了。」
玄參瞥了一眼那邊倒地的伊莉莎白,眼中無悲也無喜,只是片刻之後她便收回了目光,摸了摸下巴疑惑道,
「比起這個,剛才戰鬥的時候情況緊急我還未發覺,現在鉤吻突然與我斷了聯繫,似乎靈界有蹊蹺在」
「對啊,說起這個,媽媽,我」
就在茉莉點了點頭附和起玄參的想法時,在茉莉的腦海中,一個稚嫩的童聲忽而開了口,
「茉莉,玄參,能聽到嗎?」
「拉瑪斯提亞大人!」
玄參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聽著腦海之中老嫗的聲音問道,
「鉤吻到底是什麼情況,先前他的行為是你授意的嗎,拉瑪斯提亞?」
拉瑪斯提亞慈祥地否認,只是說道,
「剛才與你們說話的並不是鉤吻,我也是才剛剛趕到鉤吻尚且在靈魂之海附近,你知道的,兩百年前為了忙活那個轉移之人的事情,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一時半會可沒有本事再去威脅靈魂之海的混沌種。」
「你不是說會全力幫他恢復嗎?兩百年了,一點成效都沒有?還有那個藥,那個送來的藥已經給那個有神經病氣息的費舍爾吃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什麼?那那我們送給費舍爾老師吃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啊,該不會把費舍爾老師給吃死了吧?!」
「呵呵」
茉莉腦海里童真的聲音無奈一笑,隨後才嘆道,
「安心好了,我檢查過了,他應當無事。他已經被我救走帶到了靈界,此刻十分安全。」
「呼」
茉莉鬆了一口氣,倒是玄參似乎聽出了拉瑪斯提亞的弦外之音,她知道,拉瑪斯提亞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
只是在玄參腦海之中的老嫗開口之前,從天穹之下忽而飛下了傷痕累累的桃公和阿什莉,以及待在他們之後的拉法埃爾。
天穹之上,價值的光芒不斷沉落,北境的史萊姆們似乎也看到了這邊勝負已定,便將更多的人傳送了過來與鳳凰以及世界的其他領袖商談接下來的事情。
「費舍爾呢?費舍爾呢?你們看到費舍爾沒有?喂,費舍爾呢?!說話啊?」
史萊姆的族長助理下來就直奔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倒是與他們一同下來的那本書書逢人便問,「你看見費舍爾沒有」,可問到了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她們都不知道,更何況在上方捂著自己小腹的拉法埃爾了。
埃姆哈特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這群一身狼狽的淑女,餘光卻瞥見了那位氣息強大的海洋大帝。
他連忙清了清嗓子,飛到了茉莉的身後,看著玄參大帝諂媚地說道,
「哈哈,那個,您好,尊敬的破壞神玄參大人,我是費舍爾·貝納維德斯的好朋友,也是茉莉的小朋友就是那個請問一下您知不知道費舍爾那個渣男的下落在何處,好給我一個準信。」
玄參微微一愣,看向那書書背後跟過來的三位同樣一臉擔心的淑女,忽而眉頭一挑。
此刻茉莉也才呆萌地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現在是一個什麼地獄的場景。
她和費舍爾老師的關係媽媽應當是知道的,自己出去時就與她說了,只是不知道媽媽知不知道費舍爾老師與拉法埃爾還有那位鳳凰小姐、薩丁女國船長的關係
啊這
玄參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忽而站到了一臉人畜無害的茉莉背後,宛如化作了一道天塹一樣的陰影,與茉莉那呆萌地、毫無進攻力的感覺形成了天壤之別的不同。
就連拉法埃爾都吞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更別提可憐兮兮的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了。
尋日裡不把茉莉祭祀放在眼中,覺得她軟糯好欺負,卻經常忘了她有一個特別猛的母親啊!
玄參卻未開口詢問她們,反而像是槍打出頭鳥一樣,轉動了如汪洋一樣的眸子看向旁邊冷汗直冒的埃姆哈特,開口問道,
「哦,你,還有這群姑娘與費舍爾是什麼關係呢?」
「我我那個」
埃姆哈特書都快暈了,他心中直呼好傢夥。
明明只是擔心費舍爾的安危下來詢問一下他的下落而已,明明他也是看費舍爾遭修羅場重的樂子書,明明他現在應該在外場開著香檳唱著歌看費舍爾汗流浹背的
可為什麼,此刻前後遭到夾擊的卻是自己這個可憐的書爵士啊?!
「我」
面對著玄參的壓力,埃姆哈特簡直就像直接投了,將以往記錄下的名單全部都交給玄參。
什麼蕾妮大人,從過去開始我可就是堅定的茉莉大人忠誠的擁躉啊!
可剛要如此說,身後那三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卻又刺得他生疼。
不是,你們不要我胡說八道,你們就自己站出來啊!
你都有寶寶了,給一個表率啊,別讓一切都由我扛下吧?
拉法埃爾似乎也讀懂了埃姆哈特那哀求的目光,她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有擔當地站了出來,準備開口。
可此刻,那茉莉卻抿了抿唇,忽而站到了拉法埃爾的身邊,擁住了她的肩膀對著玄參說道,
「媽媽,這是龍廷的拉法埃爾。我離開的這些年都在拉法埃爾和她並肩作戰,我們不僅情同姐妹,更是要好的摯友還有這兩位,來自北境的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小姐,剛才與聖納黎和外來神祇的戰鬥她們都幫了很多忙,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
瓦倫蒂娜張了張嘴,而阿拉吉娜也有一些不可置信。
其實主要還是瓦倫蒂娜,畢竟剛開始遇到茉莉的時候她還有一點耀武揚威暗暗吃醋的模樣,沒料到人家壓根不在意,反而還大大方方地在家長面前為自己打掩護,這讓受到過良好教育的瓦倫蒂娜一時之間有一些自慚形穢。
同時,對茉莉的感官也有了很大的改觀。
就連拉法埃爾也有一些詫異,但看著身邊的茉莉,她也忽而釋然了,隨後同樣抬眸看向玄參,輕聲說道,
「您好,阿姨,我是拉法埃爾,茉莉的好朋友,這段時間承蒙茉莉照顧了。」
「」
玄參打量了眼前的人一圈,最終又無語地跑回了茉莉的身上,隨後又落到了拉法埃爾的小腹上。
她的眸光微動之間,沉默片刻後倏忽說道,
「你們的費舍爾此刻正在靈界,你肚子裡的雙胞胎有救了。」
「什麼?真的麼,阿姨?」
拉法埃爾微微一愣,隨後眼前也一亮,但更多地還是慶幸,當時費舍爾投身於死亡裂隙的時候她是真的擔心,此刻聽到他無事的消息也便放下心來了。
茉莉也微笑著為拉法埃爾感到高興,倒是後面還傻乎乎地跟著同樂的瓦倫蒂娜和阿拉吉娜後知後覺地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愣愣地轉頭看向了前面的拉法埃爾,同時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了。
也就在此刻,就在埃姆哈特鬆了一口氣感慨活過來的時候,茉莉的耳邊,那稚嫩的童聲卻又開口了,
「玄參,說起這個,恐怕是時候了,茉莉是時候得回到靈界了。」
玄參那剛剛放鬆的表情又忽而一沉,她皺起了眉頭,對著腦海之中的老嫗咬牙切齒道,
「你認真的?」
「深思熟慮,再無反悔。」
「媽媽,拉瑪斯提亞大人,你們你們在說什麼吶?」
「我們已經沒有更多時間了,但不必是現在,至少不能讓茉莉在靈界中陷入危險,這件事可以稍後再討論」
茉莉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家母親那抱著手一臉不快的表情,卻不解其意,而整個聖納黎的場景當然也不止這一處,此刻才經歷了一場大戰,有太多的身後事都處置
只是在天空之上維持著秩序的樞機群們,其中一台聯網的樞機不知何時忽而違背了指令,在樞機群中突兀地轉過了一點攝像頭,那幽藍色的鏡頭一點點偏轉,不斷聚焦之中,將下方諸位淑女們討論的情景記錄於其中。
那無形的訊號不知連接向何處,只是同時同刻,在夾縫之外,幽深無比的靈界黑暗之中,一處隱藏在猩紅之霧之中,飄浮著無數樞機殘骸的、約莫有大半個城市一樣巨大的建築殘骸之中也閃過了一點幽藍色的光彩。
「滴滴滴滴」
仔細看去,那建築的殘骸設計精美,哪怕是已經淪為殘骸的、漂浮在靈界中的碎片之上都有著各式各樣的浮雕與裝飾,顏料都尚未乾涸,證明著那擁有著尋常人類和亞人難以比擬的審美
那是,天使種的痕跡。
「滴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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