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搜查了一圈之後毫無所獲的阿拉吉娜用手撐在了圍欄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一言不發。
她沒有在這艘船上找到她的東西。
丟掉的東西是她父親最後留下的遺物,是一串項鍊,是留給她娶丈夫用的定情信物,上面鑲嵌了一枚深藍色的冰晶寶石,做工精美。
雖然由於薩丁女國最近發現了許多冰晶寶石的礦物儲藏導致冰晶寶石的價格下降了不少,但這枚項鍊是她的父親親手製作的,對她來說十分寶貴。
難道那個小偷是鑽進海洋裡面去了嗎?
她望著前面的蔚藍的大海深處,仿佛是想要透過那海面發現什麼一樣,但這長久的沉默帶給其他人的卻是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勞倫號遊輪的船長與大副,生怕眼前這個沉默的冷女人突然暴起下令將全船的人屠戮。
「船長大人,要不要我們再接著往這個方向找一找?」
肥胖大副知道船長有多寶貴那項鍊,尋常時候連佩戴也不肯,就將那項鍊掛在她臥室的床頭處,誰知道居然有人能無聲無息地摸上她的艦船,還是在大海上。
阿拉吉娜沉默了一秒,卻搖了搖頭,
「不用了,調轉航線吧,我們還有任務要做。」
「是!」肥胖大副應了一聲,對著旁邊的女海盜們揮揮手,「我們走,全體上船!」
「是!」
在船長與大副那鬆了一口氣的目光中,海盜們紛紛握住了那連結甲板的鐵鏈,攀爬上了身旁巨大的冰山女王號,阿拉吉娜最後看了一眼這艘遊輪,似乎想到了剛才見過一面的男人。
可惜,他已經結婚了。
她搖了搖頭不再念想,輕輕拽住最後一根鐵鏈,隨著被拉回的鐵鏈飛回了自己的艦船上。
「嗡嗡嗡」
艦船的引擎聲轟鳴作響,那深綠色的冰山女王號慢慢脫離了勞倫號,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船頭上,一身黑色皮衣握著海圖的阿拉吉娜指了一個方向,指揮艦船接著前進。
如果有人熟識地理就能發現,冰山女王號此時此刻前進的方向與勞倫號截然相反,目的地正是遠處的南大陸。
肥胖的大副搓了搓手來到阿拉吉娜的身旁,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的船長,
「船長大人,到底我們接了什麼活?現在總能告訴我們了吧,要從北洋跑到南洋這麼遠,還給這麼多的黃金?」
阿拉吉娜沉默了一秒,而後平靜地說道,
「一個顧客只想要南大陸一個叫做斐洛恩的城主的死因,拿到那裡的情況我們就能返航。」
「就這?我還以為還和當地的城主海戰呢?就去看看情況就能拿額,這麼多的黃金?難不成現在的客人都喜歡做慈善了不成?」
阿拉吉娜沒有回答,從懷裡展開了一個小小的皮卷,上面是一副南大陸的地圖,在大陸北方的一處上有人畫了一個紅色的圈,那裡就是斐洛恩城的位置。
那群兇殘的海盜仿佛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等冰山女王號那巨大的艦船消失在勞倫號船長的視野中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地吩咐下方的動力室接著往前進發。
而在客艙的費舍爾的房間之中,蕾妮那傢伙捂著自己的胸口,目光之中帶著悲傷,她紫色的眸子望著那桌子上擺放著的珍珠,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忠的證明一樣,她難過地擦了擦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說道,
「嗚嗚,我的丈夫我的丈夫竟然會接受別的女人的禮物什麼的」
顯然,她聽見了剛才費舍爾和阿拉吉娜的對話,等費舍爾一回來她就拿著這顆珍珠問東問西,像是被背叛了的妻子一樣滿是委屈。
而後那委屈還沒持續超過三秒鐘,她就忍不住自己內心之中湧起的笑意,瞬間繃不住地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費舍爾你居然會被女人調戲!!」
費舍爾的臉上染上黑
線,房間裡蕾妮的笑聲簡直就像地獄裡的惡魔一樣令人討厭,費舍爾伸手抓住了那滿屋子亂飄的蕾妮的腳踝,在她的驚呼聲之中一下子把她從半空中拽了下來,剛好落在旁邊柔軟的沙發上
而讓她沒有喘息餘地的,費舍爾猛地欺身而上,右手拽住了她的左小臂,左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雙方的位置太過於危險,以至於費舍爾一呼一吸之間滿是她那魅惑醉人的幽香。
他的目光暗沉了許多,低頭正對上她安靜下來的壞笑。
蕾妮的左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讓那裡的肌膚感受到一抹觸電一樣的癢意,她很喜歡調戲費舍爾,似乎這樣能給她帶來無盡的快樂一樣,等他被挑逗得不行,生氣地抓住自己將自己摁住的時候,她卻一點都不慌亂。
她不退反進,伸手勾住了費舍爾的襯衫,離他的臉頰很近,呼出了一口香氣,
「啊啦啊啦,壞孩子要對我做什麼,讓我猜一猜」
「」
費舍爾咬住了她翹起的一縷黑色髮絲,雖然心理對蕾妮的觀感十分差勁,但他無法否認蕾妮的確是一個十分誘惑滿是美麗的女性,就如同世間最醉人的美酒一樣讓人無法拒絕。
「想要吻我對吧?」
她的手指放在了費舍爾的喉結處,輕輕地撫摸而過,似乎是在天真地猜測一樣,不知道眼前的男性即將爆發一樣。
「蕾妮,停手。」
「可是你一點都不想放開我呢」
她一點都沒有聽費舍爾勸告的意思,手指順著他的襯衫向下,那一瞬間的動作就像是點燃了費舍爾一樣,等他低頭向下索取的時候卻猛然觸了個空,懷裡那嬌嫩的女性瞬間如同星空一樣逸散開來,等她重新匯聚的時候已經坐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手上握著費舍爾剛寫的論文。
蕾妮的臉色染上了一抹粉紅,讓費舍爾很想嘗一嘗她唇上口紅的味道。
她晃了晃手上的稿紙,對著費舍爾點了點自己唇上的口
紅,
「要論文,還是要我?」
「」
費舍爾沉默地伸手而去,迎著她期待的視線,似乎下一秒就要抓住蕾妮的肌膚,卻在觸碰到她的前一刻抓住了她手裡的稿紙,將論文搶了回來。
「要論文。」
費舍爾平靜地回答道,這讓旁邊坐在桌子上面的蕾妮聽見後微微一愣,而後十分惱怒地鼓起了腮幫子,又整個人飄了起來回到她的房間裡去,一副不想搭理費舍爾的樣子。
費舍爾呼出了一口熱氣,理了理自己那有些散亂的襯衫,重新坐到了床邊的位置上。
他的選擇沒有錯誤,因為以蕾妮那惡劣到極點的性格就算選了她也絕對不可能讓費舍爾有任何行動,她只是在享受挑逗費舍爾的過程,想要看到他渴求自己而不得,又變得更加渴求她的模樣。
費舍爾早就看穿這個傢伙的想法了,不可能隨她的意,但他也必須承認剛才他的確被蕾妮勾得失控了,至少那一瞬間,費舍爾是真的想要把蕾妮給吃掉的。
那個傢伙
居然喜歡黑色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費舍爾突然這樣想,而後又有些無語地拍了拍自己的頭,將這不合時宜的想法排出自己的腦海。
果然,和蕾妮一起旅行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簡直堪比酷刑,等回聖納黎之後就找個藉口把她趕走好了。
窗外的海面上倒映而出那正在垂落的夕陽,圍欄上密密麻麻的哈特鳥展了展自己那好看的翅膀,似乎和蕾妮共情了一樣對著窗戶內喝咖啡的費舍爾嘰嘰喳喳地叫,不過和它們的主人的待遇一樣,費舍爾直接面無表情地無視。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珍珠,拿過來摩挲了一下,發現這珍珠的體量很大,長相也是珍珠之中少有的了,也多虧那女船長下得去本,只是第一次見面就能贈送這麼昂貴的禮物。
費舍爾猶豫了一下沒有收起來,只是先將它放在客房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