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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爾溫德?」
「什麼厄爾溫德哦,那個施瓦利的瘋子?我都差點把她給忘了。」
聽到費舍爾的疑惑,埃姆哈特扭過了一點腦袋,從費舍爾手掌的遮蔽中探出一點眼睛來,看向了他正在研究的那團血肉之上。
卻見那畸形的血肉正在源源不斷地抽取著四周銀趴所產生的「墮落自性」,但這些功能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費舍爾在這些血肉上感受到了混亂的氣息。
在過往費舍爾沒有閱讀這樣多補完手冊,階位也還沒有這樣高的時候,他是完全分辨不出什麼叫做混亂的氣息的。頂多就是覺得,看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會頭皮發麻,有陷入瘋狂的危險。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本身就是依靠混亂進入的神話,還和厄爾溫德纏鬥了快半年,從聖納黎一路追到霜雪梧桐樹,他如何不認識那蘊含在生命之中的混亂呢。
「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位惡魔用的手段,和厄爾溫德從補完手冊之中得到的很相像。」
「唔,你別說,還真有這麼一種感覺,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
費舍爾眯起了眼睛,又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摸懷裡的流體劍,但靈魂瞬間就感受到了一縷仿佛被掏空的萎靡感,他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來,先前光顧著和茉莉卿卿我我,都忘記讓她看看流體劍是個什麼情況了。
他拍了拍腦門,感嘆自己自從進入龍廷之後腦子就不清醒了,隨後只能一腳踩在了地面上,將那血肉踩爆開來。
「啪!」
隨著那團血肉破潰,隨著抽取墮落自性的過程停下,那些地面上還在往我地交媾的龍廷居民卻並未有明顯的改善。全因墮落自性是他們體內產生的,而非是惡魔賜予的,即使停止抽取也不會消除他們體內的墮落自性。
惡魔的抽取過程無非是加劇它的產生,作為惡性循環的要件罷了。
「唔唔」
掃了一圈周圍依舊忘我地開趴的居民,費舍爾決定先行動身,這裡的情況等之後他再通知拉法埃爾派遣祈祝塔的人來處理就行。
反正只要抽取墮落自性的東西消失了,在發泄完獸慾之後他們自己就會慢慢清醒過來停下的,現在費舍爾打斷他們反而可能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問題。
「難不成那個厄爾溫德和惡魔有關係?」
「有可能。」
費舍爾突然想到了第一次遇見艾利歐格的事情,當時她正是在奉命追殺逃到聖納黎的厄爾溫德。當時自己並沒有仔細詢問厄爾溫德在惡魔王朝內犯下了什麼樣的罪,或許就與現在費舍爾遇到的情況有關。
他越過了四周依舊沉浸於極樂的生靈,從地面一躍而上跳到了旁邊的棚子上,掃了一眼四周,任由著微風拂過自己的臉龐。
他的身體一點點開始蠕動起來,好像代表著他潛藏在肉體之內靈魂的躁動。
埃姆哈特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意識到費舍爾在使用先前的那些禁忌知識的力量了。
原先費舍爾對於這些補完手冊上的知識是十分抗拒的,因為他不想變成斐洛恩和厄爾溫德他們那樣,但畢竟費舍爾也會遇到他們曾經面對過的難題,但面對難題除此之外卻毫無辦法時,或許便只能藉助這樣危險的力量來幫自己達成目的。
在這個意義上,費舍爾其實是能理解他們的。
「咕嚕嚕」
在靈魂真實狀態全開的情況下,身惹混亂的費舍爾便開始搜尋起整個龍廷內那兩條漏網之魚的去處。
那麼明顯的混亂量氣息,而且她們還受了重傷,她們肯定跑不了多遠。
「費舍爾,你就不能用用魔法嗎,非要用這種力量嗎?」
埃姆哈特被他那變化的身體嚇得夠嗆,連忙開口勸解他。
費舍爾一邊尋找著那些惡魔的蹤跡,忍受著耳邊又開始瀰漫的囈語,對埃姆哈特解釋道,
「我也想,但階位越高,魔法的效果就越小。」
「你先前不是研究過什麼雙環首魔法嗎,應該可以媲美神話階位的力量才對」
「雙環首魔法不是任何兩個魔法的環首拼在一起就能形成的,人類研究魔法這麼多年,卻只有我的老師海爾森一個人研究出了這唯一的一個雙環首魔法,你覺得是為什麼?」
遠處,費舍爾好像嗅到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息,他轉過頭去接著尋找線索,和埃姆哈特說的話語也沒斷,
「但這並不意味著強大的魔法不存在,在你待在加百列身邊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位有著極高魔法天賦的轉移之人,就是你看到的那位唐澤明日香。在過去,她在造物學會中的稱號是『魔法卿』。在理想國的時候,她甚至能無師自通能串聯出好幾個連我都看不懂的複合環首魔法,這說明除了『獵殺巨龍槍』之外還存在其他媲美神話的魔法,只不過是我還沒有發掘出來而已」
「這麼誇張?她不是應該是你的學生嗎?」
「學生就一定不如老師嗎?更何況,她還是萬年都難得一遇的絕頂天才。如果是這樣,我一輩子望海爾森老師的項背不就好了,還研究學習什麼?」
「也有道理。但既然好多好多年前,甚至是在母神降臨之前,你的那位學生就掌握了這麼高超的魔法技術,為什麼後來母神傳授人類魔法的時候沒有教給他們這些,反而只教了他們神話階位以下的魔法」
「而且是連神話階位以下的魔法都沒教全,一開始人類學會的魔法是很原始和殘缺的,如今的大多數魔法都是人類自己研究出來的」
「這樣啊」
實際上費舍爾可能知道埃姆哈特這個問題的答桉。
還記得在聖域的時候,他從亞人娘補完手冊那裡讀過「源魔法書·其一」,裡面已經詳細記敘了母神是受朋友之託傳授給人類魔法的。
這也就意味著,母神並非是魔法的創始人,乃至於後來傳授的內容都已經是二手轉譯的版本,所以才顯得那樣「原始」。
按照唐澤明日香的魔法水平,費舍爾猜測,母神口中所說的「友人」,很有可能就是造物學會的會長唐澤明日香。
母神當時是待在靈界的,而唐澤明日香竟然認識她,是不是也就說明唐澤明日香已經穿過了靈界的【終極】離開了這個世界呢?
就在費舍爾和埃姆哈特對話的時候,他的眸光勐地一下鎖定了一個靠近海岸的具體位置,
「找到了。」
費舍爾的身體一點一點變回原形,他很快就捂住了懷中的埃姆哈特,再次帶著破風聲朝那靠近海岸的方向而去。
距離龍廷海岸約百米的位置,一間從外表上看來頗為陳舊,似乎已經被荒廢的船廠之內,隱隱地傳來了些許血肉蠕動的聲響。
先前在龍廷前方尚未兵敗的時候,納黎為首的人類聯軍便曾從海洋上對海岸線發起過襲擊,這間船廠便是第一批被襲擊的地方。
在那次之後,龍廷們便裁撤了原有的廠址,向後撤退。
「快點,莉莉姆,我感受到留下的血器被什麼人給毀掉了。」
廢棄的廠房內,一道女聲疏忽響起。仔細看去,就在那原本停放船隻的,連結海洋的船塢內,一道無頭的影子正拖著一艘船體的圓形下水。
在那影子身後,一道和剛剛費舍爾摧毀的血肉一模一樣的部位正連結著這人影的尾巴,並從中源源不斷地運輸著墮落自性。
那些無形的墮落自性於惡魔而言便如同精純的能量,是極其美味的食糧。
在墮落自性的修補下,他們原本無頭的身體竟然都詭異地長出了一半,頭上掛著粘稠液體的羊角雖然顯得稚嫩,但已初見雛形。
「我知道,拉拉姆。」
就在那拉扯著船體的惡魔之後,另外一位拿著船槳和物資的惡魔也現了身。
看起來她們正打算從這廢棄的船廠中藉助遺留下的船體離開龍廷。
「多虧了阿加雷斯大人的賜福,要是尋常的我們被神話階位的攻擊轟碎了腦袋可活不下來。」
名為「拉拉姆」的,正在拖船的惡魔將船體扔下了水,摸了摸自己頭上正在生長的肉體,有些感激和激動地如此說道。
「呵,你可別忘了,就是阿加雷斯大人和巴巴托斯大人讓我們過來送死的。」
對比拉拉姆,莉莉姆的表情則極其不屑,她撇了撇嘴,看起來頗為不滿,
「可可姆和你一樣是個沒腦子的,要她獻祭她居然就真的一聲不吭地去死了,真是」
「這有什麼,反正就算我們這些侍從死了也會從王朝的『熔岩之池』中復生的,死了就死了唄。」
「你是指外貌發生改變,記憶全部消失,就像是變成了一個新的人那樣?這也叫復生?」
莉莉姆一把將東西全部都丟掉了船體內,隨後先一步跳上了船,低聲罵道,
「這些魔神們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們還不如不醒呢,至少那時我隱藏在人類的社會裡還自由自在一些」
「莉莉姆之前在人類的國度里?真厲害,我都在睡覺。你在哪來著?」
「納黎。」
「在那幹什麼?」
「打工上班。」
「和現在有什麼區別嗎?」
「」
莉莉姆那長出來的半張臉就連表情都做不全,但還是能看出十分氣憤。
看起來在聖納黎時,這位惡魔對所做的工作也滿是鄙夷,
「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就一個人走了!」
「走,當然走了。」
「卡察!」
可就在這時,廢棄的船廠那禁閉的大門處勐地一下子被推開,露出了門外穿著一身紅色長袍的高大身影來。
只是在大門推開的瞬間,莉莉姆和拉拉姆便瞬間感受到了一眾來自於靈魂的惡寒與恐懼。
而那種感覺此刻如潮水一樣湧入這狹小的空間,將他們的呼吸和心臟全部都剝奪。
「找到你們了。」
那男人瞬間就發現了船塢旁邊站著的兩隻惡魔侍從,他挑了挑眉,卻發現下一刻,兩位惡魔的反應卻各不相同。
站在岸上的惡魔臉色一變,隨後即使再恐懼還是豎起了自己身後的尾巴,似是要和費舍爾決一死戰。
而在船上的那位則
額,頭也不會地開始划船,發了瘋一樣地想要從船廠之中逃出去。
「為了惡魔王朝!」
「」
面對著那大喊著撲過來的惡魔,費舍爾的右手又開始緩慢地蠕動起來,仔細看去,正是靈魂帶動了肉體的畸變,從他變形的靈魂之中展現出了濃郁的飢餓感來
「吃了他們的靈魂!」
費舍爾的臉色瞬間一冷,好像在這一刻,他就是那面對著巨龍毫無感覺的黑泥,要將萬事萬物無意義地吞噬殆盡
但下一秒他便微微一愣,變形的手臂瞬間扭轉回來變回了人形,面對著遲尺距離的惡魔他輕輕地揮出了一巴掌,將她勐地一下砸入了自己身前的地面之中。
「轟隆!」
聽著後方傳來的巨響聲,那划船逃走的惡魔渾身一顫,便跑的更快了,轉瞬間就要來到了船廠的門口。
但因為長久的廢棄,那船塢的大門如何都打不開,即使那長著半張臉的惡魔用盡了全身力氣都打不開旁邊的閘門。
身為惡魔侍從較低等級的存在,她們的階位不過是八階位左右,雖然比類人階位,五階位以下的小惡魔要強一些,但對費舍爾這樣的神話階位卻沒有任何區別。
莉莉姆的半張臉慘白,身後自那一聲巨響之後便變成了死寂,讓她恐懼地想要探究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不敢回過頭去。
「要我幫你嗎?」
下一刻,在她耳邊炸響的男聲徹底讓她絕望。
她顫顫巍巍地轉過頭,果然費舍爾已經拎著那再次重傷的拉拉姆無聲地來到了她的船上。
她被嚇得身體一抖,隨後很沒骨氣地全身一軟地跪倒在了地上。
「別別別別殺我我我我是納黎的惡魔」
「」
納黎的惡魔是什麼鬼?
費舍爾不懂,索性直接將渾身是血的拉拉姆丟到了她的身邊,隨後開口道,
「我問,你答。」
「好,好!我知無不言!」
莉莉姆那半張臉的眼睛微微一亮,隨後端坐在了船上,一副皈依一樣的虔誠。
「莉莉姆」
躺在地上的拉拉姆咳嗽著,同樣用獨眼望向了莉莉姆,說道,
「你這叛徒」
莉莉姆沒看她,只一直討好似地看著費舍爾,順帶,用一隻手抬起了旁邊放在船板上的船槳,用力地砸了一下她的腦袋一下,
「冬!」
隨著再一次的重擊,拉拉姆瞬間失去了意識,一動不動了。
「請問,人類大人,我我知無不言。」
待在費舍爾懷中的埃姆哈特撇撇嘴,吐槽道,
「不愧是納黎的惡魔,別說,比惡魔王朝里的惡魔還要純。」
費舍爾眯著眼睛看向莉莉姆,隨後開口問道,
「現在納黎的軍隊裡,有幾位神話階位的惡魔種?」
「兩位,分別是擔任總參謀長的阿加雷斯大額,阿加雷斯,和擔任將軍的巴巴托斯。」
看來先前費舍爾猜的不錯,真的有兩位惡魔種甦醒了。也幸好,只有兩位惡魔甦醒了,要是再多,他可真是要吃不消了。
「他們是怎麼甦醒的?」
「我我也不知道,在很早很早的時候,魔神們便全部被鎖在了王朝之中。我自出生走出王朝的火池之後便一直在人類世界中遊蕩,當然也有不少惡魔侍從和小惡魔一直待在火池旁」
莉莉姆吞了一口唾沫,對費舍爾解釋道,
「我先前一直蟄伏在納黎和施瓦利等人類國度,活了有幾百年,一直在輾轉各地。偶爾上上班,吸一點點,就一點點墮落自性過活
「但就在嗯,四年前,王朝里突然傳來了魔神的敕令,對於強大的魔神們,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份,便只能聽從召喚返回惡魔王朝」
「阿加雷斯和巴巴托斯兩位魔神大人不知什麼原因從束縛中甦醒,召集了大多數的惡魔侍從返回地面,但既沒有攻打其他種族也沒有去吸取墮落自性,反倒是蟄伏下來,混入了納黎的軍隊之中,一直到今天」
看來就連惡魔侍從們也不知道自己家的老大想要幹什麼。
費舍爾思考了片刻,換了一個問題問道,
「你們先前說,你們的身上有那位『阿加雷斯』的賜福,和那些血肉有關嗎?」
「有有,如果不是阿加雷斯的賜福,我們在被打爛腦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怎麼會活到現在。」
莉莉姆摸了摸自己頭上還掛著的那半張臉,說道,
「阿加雷斯魔神的力量很奇怪,讓我們覺得很恐怖。她不僅能改造其他生物的外貌、性質,還能用血肉製造兵器,創造新的生物,有創世之能
「傳說,阿加雷斯魔神永生不死,還守護著死亡和生命的秘密。在古代的時候,只要召喚她便能滿足願望,能賦予你其他種族強大的力量」
費舍爾越聽,就越是覺得這位魔神的力量和厄爾溫德非常類似。
改變生物的外貌,性質,聽起來簡直和厄爾溫德在納黎時創造的那些造物完美契合。
人蟲和植肉
難不成,阿加雷斯派艾利歐格追殺厄爾溫德有其特別的原因?
厄爾溫德曾經在這些惡魔種沉睡的時候做了一些什麼,乃至於讓阿加雷斯要讓艾利歐格靈魂離體,不遠萬里去追殺她。
費舍爾又再問了幾樣關於阿加雷斯和巴巴托斯能力的問題,但最後得到的答桉卻極其模稜兩可。
在她們這種低等級的惡魔侍從口中,這些十八階位的魔神就和母神一樣強大全能。
除了各種套話一樣的強大修飾之外,費舍爾還是找到了一些關於這兩位魔神的能力。
阿加雷斯的能力似乎和血肉有關,能製造生命的造物,還隨身帶著一隻黑色的大鳥,那大鳥似乎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概括來說,其更類於能力變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厄爾溫德?
而另外一位巴巴托斯則擅長射箭,他的箭失無法躲避,能控制世界上所有的狂風,而且還有著能用狂風來打探消息的能力。
順帶,他能和沒有靈智的動物對話,還能將罪人的靈魂放到動物中接受拷問
大概是這些,其餘的費舍爾問不出來了。但費舍爾確信,十八階位的惡魔種的力量遠不止這些。
「就就這些了,人類大人請問能放我走了嗎?」
莉莉姆一口氣說了很多很多,那露在外面的舌頭和舌根都要幹了,看起來極為可憐。
費舍爾瞥了她一眼,最後問到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魔神拜蒙的下落嗎?」
「拜蒙?」
莉莉姆微微一愣,而埃姆哈特「遇蒙就躲」,光是聽到前面半個詞就受不了了。
莉莉姆咀嚼了一下這個詞,隨後突然單眼一亮,對著費舍爾興奮地說道,
「我我想起來了,人類大人,我知道!」
費舍爾挑了挑眉,一想到能知道赫來爾的下落也不由得心跳開始加快。
他不由得向前一步,離莉莉姆近了一些,問道,
「她在哪,納黎的軍隊裡還是」
莉莉姆主動湊了上來,輕聲對著費舍爾回道,
「拜蒙拜蒙魔神,魔神她」
她激動的,有些慌亂的回答在下一秒倏忽一轉,變為了極其戲謔而輕柔的嬌聲,
「她就在這裡啊,親愛的~」
那嬌聲酥酥地響起,在這一刻,莉莉姆的聲響好像變成了那個邪惡天使玩味的耳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在視野之外,混濁的黑暗中好像有什麼存在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側頰。
是這個只有半張臉的莉莉姆?
還是另有他人?
只是此刻,神話階位的費舍爾的感官竟然那樣模湖,或許不應怪他,因為他的身體又開始不規則地蠕動起來,耳邊也響起了混亂的囈語。
只不過這萬千囈語,都遠不如那一聲嬌聲罷了。
費舍爾的童孔一縮,腦子在這一刻像是被那聲音貫穿,傻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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