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
費舍爾扭頭看了一眼那滿眼都生長出羽毛的男人臉龐,隨後瞥了一眼阿拉吉娜,他稱呼阿拉吉娜是鳳凰,是因為阿拉吉娜是鳳凰種的後裔還是因為她的身上有冰王子劍?
埃姆哈特打量了一眼阿拉吉娜,隨後在費舍爾的耳邊悄悄地說道,
「不應該啊,費舍爾。手握冰王子劍的鳳凰之子不僅是一隻雄鳳凰,而且還是三隻鳳凰之子中脾氣最暴戾的那一個,怎麼會和人類誕生子嗣而且就算有了子嗣,根據母本溯源,她體內的鳳凰之血都差不多稀釋得差不多了。」
「有沒有可能是返祖了?」
費舍爾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做過的一個研究,當時在聖納黎的一個富商突然找到了費舍爾,說他的女兒突然有一天就變成魔女了,但卻並不符合母本遺傳規律,那女孩的母親就不是魔女而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他去富商家裡調查了一下,發現那女孩的魔力迴路的的確確是魔女的迴路而並非人類的,可問題是,那女孩是他們從小養到大的親女兒,絕對沒有抱錯的可能,如果不是有一天她展現出了魔女的特性把家裡的石像變成無數隻蹦蹦跳跳的青蛙,這位老父親都可能意識不到自己女兒的與眾不同。
謹慎費舍爾在查找了一下他們家族的歷史之後,發現他們的家族是很早之前從卡度逃難移民過來的,也就是,那富商祖先的家族成員里曾經有一位魔女。
魔女這種亞人的生殖規律非常有意思,因為所有的魔女亞人都是女性,她們一定需要和其他種族通婚,而且生殖的概率和人類沒任何區別,但有意思的是,她們誕下的孩子中只會有一位是魔女。
如果一個人類和魔女結合,無論他們要多少個孩子都只會產生一個魔女孩子,而且大概率是第一個孩子,其餘的所有孩子都只會是父親的種族,不會展現出魔女的特性。
費舍爾在以往的研究認為,這些非魔女種族的孩子血液中關於魔女的部分被稀釋了,也就是他們完全沒有繼承魔女的特點。
但那位富商卻給出了反證,因為他的祖先就是一位魔女誕下的非魔女種孩子,但屬於魔女的血液卻從未消失並長此以往地流傳,直到在她的女兒身上綻放,將她變成了一位真正的魔女
費舍爾稱呼這種症狀為「返祖」,但具體的案例目前也只有那位魔女女孩一種,他還從沒見過其他的返祖現象。
可如果阿拉吉娜身上有鳳凰種的返祖現象,她在出生時應該就會帶有鳳凰種的特徵,例如羽毛和翅膀一類的才對,但阿拉吉娜的身體無疑是一個完整的人類
果然,聽到費舍爾的疑問之後,埃姆哈特也不覺得阿拉吉娜是返祖的現象,
「我也不知道你說的返祖現象是什麼東西,但從字面意思判斷,如果她的祖先是一位鳳凰種,其尊貴的血脈一定不會被稀釋到這種程度。我猜測那羽毛人一定是感受到了她隨身攜帶的冰王子劍,將她誤認成了那位鳳凰王子。」
阿拉吉娜聽後皺起了眉頭,她感覺到了冰王子劍
真正想要的物品就是那位羽毛人口中所說的珍貴寶物。
那穿著黑色斗篷的人雖然眼睛已經完全消失失去了視力,但他的表情卻十分清晰,他頗為感觸地望著眼前的阿拉吉娜,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的主人啊,我們已經在此等待了許久,遵照您的命令,無懼歲月與詛咒,只為等待您歸來還請您取走寶物,讓我等從苦難的詛咒中脫離。」
此時,阿拉吉娜才發現他一隻在伸手在自己的斗篷內部很用力地撓動著,似乎那些羽毛的生長又疼又癢,讓他非常難以忍受,可只要輕輕用手觸碰,那羽毛便像是卡在皮肉里的刀刃一樣,讓羽毛生長處不停地滲出鮮血來。
而他和其他的人已經為了遵守這個使命忍受這樣的折磨不知道凡幾歲月了,他對於自己口中的鳳凰種十分忠誠,甘願禁受如此苦難也毫無怨言,只期盼主人能順利取走托他們保管的物品。
想到此處,阿拉吉娜最終開口了,
「東西,在哪裡?」
「在在這邊!尊敬的主人,請跟隨我來!您最忠誠的所有僕人都在那裡看守那件物品但他們已經被詛咒侵蝕得太嚴重,已經不太能挪動身體為您行禮了,還請您見諒」
他頗為愧疚地替代自己的夥伴向阿拉吉娜磕了一個頭,隨後便起身望著島嶼的內部走去,示意那物品就在那個方向。
阿拉吉娜瞥了一眼旁邊的帕赫茲,她便頗有經驗地從兜中甩了一個閃爍著光點的標記,如果她們出了什麼事情,可以靠著這東西給冰山女王號發訊號。
接著往島嶼的內部走,費舍爾一行人便看見了一個連結沙灘與島嶼的中空岩洞,其內部曲折,但其中的景觀卻十分瘮人,只是剛剛進來,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在岩洞的兩側,井然有序地匍匐著無數穿著北境古老衣物的人類,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像是被羽毛所吞噬一樣,比剛才那掩藏在斗篷下的人的情況還要嚴重,他們的七竅都完全被羽毛占據,一動不動地保持著最虔誠的叩首狀,正對著島嶼內部的方向。
「他們為主人的使命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我們輪班守護著那物品,到了現在也只剩下我了,我都不敢想,如果您再不來的話」
穿著黑色斗篷的羽毛人頗為悲戚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臉上一根根灰白色的羽毛墜落,和剛才費舍爾他們在船體中看見的那種羽毛一模一樣。
費舍爾聽不懂他們的話語,就由埃姆哈特隨時為他翻譯,但總歸是比其他人要慢上一些,他覺得是有必要好好學習一下北境的語言了。
聽了他的話語,再結合剛才在船上看見的內容,費舍爾對這裡的情況大致有了一個猜測。
似乎在遠古的北境中,一位鳳凰曾經交給了這群人類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讓他
們帶著這件寶物離開北境找個地方藏起來,在鳳凰到來之前,他們負責看守這件寶物。
但這件寶物擁有著非常強的詛咒能力,讓這些人類染上了生長羽毛的怪病,他們一直都在等待鳳凰來取走這件寶物破除他們的詛咒。
「我們到了,主人」
他們沿著無數穿著水手服、船長服、大副服裝的匍匐人影逐步走到了洞穴的盡頭,洞穴的外面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費舍爾看見了洞穴是一條小溪,而此時此刻,那小溪已經完全被凜冰所覆蓋。
而在那極冰的中央,一根青藍色的、宛如冰塊構成的物品製作而成的捲軸橫在其中,閃爍的光芒宛如鳳凰的神光,只是一眼就讓人覺得其並非凡物
「我的天吶,那是鳳凰的臻冰製成的捲軸。」
埃姆哈特看著那物品,一隻眼睛明亮了起來,對著費舍爾的耳朵說道。
「臻冰你是說北境傳說中的臻冰?」
「沒錯!就是那東西,我也只是在典籍里見到過,傳說這東西天生寒氣,通透如玉,是鳳凰的象徵,可以溝通靈界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漂亮。」
臻冰並不是冰,而是一種北境傳說中生於冰霜梧桐樹枝頭的礦物,是鳳凰種才獨有的產物。
還記得之前提到過,鳳凰種們是一種對於命運十分敏感的種族,他們能通過漫天的風雪看到未來模糊的景象,並因此預判了混沌種的入侵提前做足了準備,將混沌種打得大敗。
而他們這種能力的來源就是臻冰,傳說,鳳凰種會將自己誕下的子嗣放在臻冰製成的鏡子前,讓他們朦朧的目光注視臻冰的光芒,讓他們獲得注視命運的能力,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對命運如此敏感
「等等,不好,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那在旁邊等待的黑袍男人突然臉色一變,他忽然感受到了什麼,頗為慌亂地看向了阿拉吉娜,說道,
「快!快,主人,快取走這件寶物我在島嶼的另外一個方向感受到了您同胞的劍刃的氣息,一定是那暴戾的冰王子,是他親自登島,絕對不可能有其他的人!臻冰的力量包裹了這座島嶼,只有擁有那三柄佩劍的您和您的同胞才能看到這座島嶼。快,您快拿著寶物走,我去拖延他的腳步!」
聽到那慌亂的男人的話語,費舍爾一行人的臉色都極其古怪,費舍爾還偷偷地看了一眼阿拉吉娜,她也一臉懵
聽這個傢伙的意思,他似乎不是侍奉冰王子的僕人,而且還和擁有冰王子劍的鳳凰王子是死對頭?
但他似乎被長久的詛咒折磨得神智有些不清,不僅眼睛瞎了,還只能大致判斷有佩劍上岸,不能判斷到底是哪一柄劍上岸,所以才認錯了阿拉吉娜
你們的主人攤上伱們這樣的大聰明也是無語了,認人都能認歪來。
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座島之前沒被記錄在海圖上,原來是臻冰的
力量包裹了整座島,沒有佩戴那三柄鳳凰遺物的人就看不見。
「等等,有人正在靠近。」
就在阿拉吉娜剛想說些什麼解釋的時候,費舍爾身上龍人種的預感突然發動,他的寒毛微微立起,感知到了有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啊咧,已經有人先捷足先登了?巴布札克,你的情況讓我們速度慢了噢」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頗為豪爽的女性聲線,雖然瞬間就能辨認出那聲音的距離頗遠,但聲音卻十分嘹亮,特別清晰。
費舍爾皺著眉頭,一柄黑色的劍柄落在了手中,等看向遠處時,只見在那茂密的叢林中慢慢走出了一位穿著暴露的女性。
那女性有一頭旺盛而蓬鬆的金色長髮,還有許多部分搭在她的肩膀上,宛如一頭雄獅的鬃毛一樣,但她本人卻是一位實打實的女性,整體肌膚呈現出古銅色,長相非常颯爽。
在那蓬鬆的金色頭髮上,兩塊如同鬆餅一樣的小圓耳冒了出來,還不時抖動一下,其身上分明的肌肉部分健壯有力,隱藏著巨大的爆發力。
她的背後背著一柄頗長的合金直刀,腰間別著兩柄造型奇怪的火槍,似乎是一對配對的遺物。
就在費舍爾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很就注意到了那站在冰塊之前的費舍爾一行人,表情微愣之後便笑了起來,露出她嘴裡明顯的一顆虎牙。
在她的背後還站著一位穿著深紅色施瓦利服飾、但表情陰鬱的男人,他身形站得很直,但氣質頗為奇怪,臉色有些蒼白。
在聽到了那位女性的話語之後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
「根據線索精確鎖定島嶼的位置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至於他們只能說是恰好有鳳凰遺物的幸運鬼而已。」
「別嘴硬了,不行就是不行,認錯要誠懇,挨打要立正」
那古銅色皮膚的高大女性豪爽地笑了起來,發出了如同獅吼一樣的洪亮聲線,嘴中獠牙的長度很長,不僅僅是虎牙的程度了。
費舍爾很快認出那是一位成年的雌性獅人種,是一種南大陸特有的危險亞人種,整體分布在南大陸的西海岸草原上,以體型巨大、攻擊性強而聞名。
整體獅人種雌性的力量完全碾壓雄性,在部族中雄性獅人種是繁衍的重要戰略資源,經常被入侵部落的雌性獅人種打劫擄走關禁閉生小獅子,而且,雌性獅人種一年有三個季節是繁衍期,在繁衍期的時候進攻欲望最強烈
那獅人種的瞳孔掃了一圈費舍爾一行人,隨後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對著費舍爾他們喊道,
「喂,那邊的,打個商量,勞煩問問你們想不想要那冰塊里的捲軸啊?我家老闆很需要那東西,如果把東西給我們,大大有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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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