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檢查過羅德的傷勢,確認像他說的那樣真的不要緊,米拉才放下心來。
重新上藥包紮過後,羅德身上的繃帶減少了很多,看起來總算不那麼嚇人了。
「是什麼樣的對手,能讓你跟艾露莎和納茲一起戰鬥還傷成這樣?」
「就是那個食人惡魔嘛,白天說過的。」
「太簡略了,很難想像戰鬥過程。」
「好吧,那我詳細給你講。」羅德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忘記了。」
「怎麼可能?」
羅德看著她:「要抱一下才能想起來。」
「不行。」米拉拒絕道,「我身上都是酒味。」
羅德笑道:「巧了,我身上都是藥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過酒,米拉猶豫了一下,直接坐到了羅德旁邊,靠在他身上。
羅德壯著膽子將她環住,兩個人的心跳同時加快。
孤男寡女醫務室,懷裡抱著喜歡的女孩子,羅德有個大膽的想法。
可惜也只能是想法。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幾兒,像是在感受對方的心跳,也像是在感受自己的。
米拉最先撐不住:「差不多也該想起來了吧?」
羅德厚顏無恥地說道:「想起來一點,你不要動。」
米拉抬起手,想起他身上有傷不能亂打,只好在他骼膊上沒受傷的地方擰了一下。
但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動。
羅德擁著她,酒味、藥味混著她頭髮上的香味一起鑽進鼻孔里,很奇特的感覺。
「事情要從我們幾個分頭行動開始說起-··
如何發現異常,如何戰鬥,乃至用了什麼招式,羅德像講故事一樣娓道來。
儘管有意模糊掉挨打之後受了什麼樣的傷勢,但每次說到那種地方,都能感覺到米拉的手抓緊他的衣襟。
「以後」!
緊張地聽他講完全過程,米拉欲言又止。
她想說以後不要接這種危險的任務了,但是想想羅德也不需要她來提醒這次任務本身是個意外。
而且莉絲的遭遇也很令她惋惜。
「我知道的。」羅德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他感覺這個話題沉重了一點,提議米拉說說他不在的時候公會裡發生的事情。
米拉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想鬆手,但也沒掙脫,就這樣靠在他身上說些最近的事情。
像是阿爾扎克和碧絲卡的假扮情侶任務不太順利,因為兩個人都過於害羞。但幸運的是即使被識破,也還是成功抓到了想搗亂的傢伙。
像是蜜姬前些天揍了一個想要追求她的人,說不喜歡太弱的男人。現在米拉想要攝艾爾夫曼去和她打架。
像是喬伊和以前一樣總是在掉牙齒,畢吉達跳舞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一顆,摔了一跤,然後和喬伊打了起來。
大大小小,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兩個人談起這些,笑聲不停,從深夜一直聊到了凌晨。
米拉打起小哈欠,終於有些困了。她看看牆上的表:
「已經這個時間了,休息一會兒吧。」
「恩+
兩個人就在醫務室的床上小睡了一陣,到了早上又要去工作了。
羅德想要抗議,為什麼醫務室要放兩張床?
次日一早,一群大花臉從睡夢中醒過來。
先是按照流程幹了一架,然後一邊抱怨著是誰每次都做這麼無聊的事情,一邊忙碌著把公會恢復原狀。
這次羅德真的打算多休息一陣了,把身上的傷完完全全養好了再考慮工作。
納茲和哈比因為大賺了一筆,有好長時間不用擔心飯錢,所以最近也不打算出門。
除非哪裡再有關於龍的消息。
不過即使納茲常在,也不用太擔心公會會被拆了,因為艾露莎最近也不會出去。
鎧甲壞了好幾套,修理要花好長時間。
除此之外,米拉還神神秘秘地和羅德說,艾露莎的大多數鎧甲都需要重新調整。
原因好像是艾露莎的年齡增長了,身材也略有變化,再穿以前的鎧甲會覺得擠。
羅德表示不懂她在說什麼。
不過根據他掌握的情報,米拉從小就和艾露莎勢均力敵,各方面都是。
另外他還有點好奇那麼多件鎧甲全部重新調整要花多少錢。
兩人在櫃檯處閒聊著,一個計算昨天的收支,一個在整理新接到的委託。
米拉打了個哈欠:「睡得太少果然不行,感覺又有點困了。」
「要睡的話,肩膀隨時可以給你靠。」說著話,羅德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懷疑是被她傳染了。
「?不對,這種感覺是.—」
貨真價實的睏倦與催眠魔法混在一起,讓人很難分辨。
羅德剛察覺到一點異狀,米拉已經倒了過來。接住米拉之後他索性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在嘗試性的抵抗中慢慢陷入沉睡。
這一次,他成功在合上眼晴之前看到了那個人進門的身影。
密斯特崗像往常一樣一言不發地去公告欄前選了個任務,朝二樓揚了揚展示給會長看。
之後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要走。
馬卡洛夫開口道:「等一下,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密斯特崗停住腳步,等著會長說話。
「你記得一個叫溫蒂的孩子嗎?」馬卡洛夫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答案,
「有空去化貓之宿走走吧,那孩子一直在找『傑拉爾』,再不露面的話,說不定會被危險的人利用。」
馬卡洛夫覺得那個叫齊克雷因的年輕評議員有些奇怪,但總不能因為這一點點的疑惑就去調查。
艾露莎倒像是知道些什麼,只是她既然不肯說,就表示那至少不是會危害到公會的事情。
「我知道了。」密斯特崗想起了初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那個小女孩。
和他一樣的藍色頭髮,第一次見面就讓他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
那個時候他的名字還叫「傑拉爾」。
只是他需要長期去做一件很重要也很危險的事情,沒辦法一直帶著溫蒂。
她已經加入公會了啊····過去看看也好。
密斯特崗走出公會大門,輕輕打了個響指,睡眠魔法解除,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眾人紛紛醒過來,免不了又是一陣抱怨聲。
納茲甚至跑出去找了一圈,最後而歸:「可惡的傢伙,為什麼聞不到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