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玩火的代價
傑爾夫轉過身來，面對著第二扇「日蝕之門」，在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日蝕之門」無視了應有的開啟條件，就在他的意念指揮下運轉起來。
咔嚓咔嚓——齒輪轉動與咬合著。
沉重的大門徐徐地開啟，蒼白的霧氣噴涌而出，瞬間就充斥了大片區域，將傑爾夫包裹其中，他就像是置身於煙霧繚繞的、白茫茫的大海之中一樣。
傑爾夫毫不猶豫地朝著大門深處走去，那裡是「時間裂縫」，過去、現在與未來都在裡面。
「舊世界終結，新世界開啟吧——」
他的雙眸仿佛已經透過時間裂縫，看到了400多年前的自己，那樣的天真幼稚，還不知道即將改變他一生的危險已悄然降臨，不過，一切都沒有關係了，因為現在的他，會阻止一切！
我就是救世主！
傑爾夫的全身沒入到過去，可是在這一刻，他預知到了某種可怖的事情正在發生，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這是一種奇特的預感。
他陷入了躊躇猶豫當中，是不懼危機直覺，繼續前進，還是及時抽身回歸，另挑時機？
然而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傑爾夫就感覺到兩股陌生的神力像是鋒利的匕首般刺入到他的兩肋。
他一直在不停地試驗各種死亡方式，所以理論上世間所有的痛楚他都應當品嘗過一遍，但是此刻鑽入體內，並在體內爆發的劇痛卻遠在它們之上！
「啊啊啊啊啊——」
傑爾夫不由自主地發出哀嚎，不復平時鎮定自若的模樣，他的光之翼在灼燒焚毀，整個軀體之中的神力在不受控制地衝撞著，像是無數條蟲子肉眼可見地在皮膚之下鑽來鑽去一樣！
嗡！
他從「日蝕之門」內倒飛了出去，像是斷線風箏一般摔倒在地上，並且仍舊像是被熊熊烈火焚燒一樣翻滾著。
轟隆隆——
而那扇「日蝕之門」開始了崩塌，先是出現無數細密的裂縫，然後是不斷有齒輪、石塊脫落，最終完全解體，成了堆砌在一起的廢品。
嘭！
蒼白之霧逐漸消散。
與此同時，傑爾夫的痛楚仍未結束，他仍舊保留著銀白的發色與殘缺的光翼，只是容貌卻在急劇地變化，如果之前還是一個青年的模樣，現在就變成了中年人，然後變成了滿臉皺紋的老年人。
他眼眶深陷、臉上出現了斑紋，並伴隨著全身上下像是報警一般的疼痛。
他的後背與脖子處的疼痛尤其明顯，很快，它們就裂開了一條細長的縫，流出粘稠的膿液，見風就長，居然凝固成了一顆頭顱！
咕嚕嚕——
那顆頭顱從喉嚨里發出奇特的聲音，似乎還未完全能說話。
不可逆的轉變徹底結束後，傑爾夫身上的疼痛才消退了些許，他也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他撫摸著自己的手臂、臉，然後摸到了與自己頭顱長在一起的另一顆頭顱，而那一顆頭顱卻在此時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傑爾夫眯起雙眼，用神力凝聚了一面光滑的鏡子出來，然後就從鏡子之中，看到了另一顆頭顱的真容。
蒼白幼稚的面容、藍色的短髮……
竟然是傑拉爾！
與他長在同一個脖子上的頭顱，居然是屬於傑拉爾的！
傑拉爾此刻也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鏡子之中的自己，然後絕望地哀嚎起來，他的理智已經消失，徹底地崩潰了。
「閉嘴！」傑爾夫冷冷地看著鏡子中倒映的傑拉爾，想要用神力讓傑拉爾沉默，卻發覺做不到這一點。
見鬼！怎麼會這樣！
我的一半神力，竟然在他的頭顱之中！
我無法對他做任何事，甚至於我還需要依賴他給予的力量！
傑爾夫猛然察覺到了這一可怕的現實。
為什麼會這樣，傑爾夫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猜測。
他再一次遭到了真神的神罰，理由大概是他打算穿越回過去，改變一切，而玩弄空間與時間之力，毫無疑問是錯誤的。
於是，「時間」讓他的軀體變成垂垂老矣，時刻遭受病痛折磨，「空間」讓他與傑拉爾成了共生雙顱，無法分離開來。
無論是哪一個神罰，都異常可怕。
可是傑爾夫已經承受了一個神罰400多年，再來兩個，也沒有讓他徹底崩潰。
他只是安靜地用神力凝聚出了一件黑袍，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包括長在他腦後的那顆頭顱。
置身於黑暗之中，傑拉爾似乎也安心了許多，慢慢地平靜下來，不再尖叫。
傑爾夫不去管他，也不願意解釋太多，他望了「日蝕之門」的斷壁殘垣一陣，就轉身離開了地下宮殿，順著原來的路，回到了王宮之上。
片刻後，他坐在了冷冰冰的王座之上，沉默了半晌，然後才吐出了兩句話：「果然沒有這麼容易。我需要更強的力量。」
該做點什麼。
傑爾夫的指尖冒出一顆小小的光球，像是螢火蟲一般飛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在光球的指引之下，來到了宮殿之中。
當他抬頭看到傑爾夫那衰老的模樣，吃驚地愣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藍灰色短髮、戴著眼鏡、衣著整潔的男人，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其實實際年齡要大得多。
他已經跟隨傑爾夫很長時間了，是傑爾夫不在阿爾巴雷斯帝國時的帝國臨時執政官——「冬將軍」因貝爾·尤拉。
「怎麼了？不認得我了嗎？」傑爾夫像是嘲諷一般地笑道，銀髮耷拉了下來。
恐怖的神力撲面而來，讓不知道這是什麼力量的因貝爾忍不住渾身顫抖，不敢直視。
因貝爾這才確認了眼前男人的身份——阿爾巴雷斯帝國不可能有第二個這麼強大的男人，雖然心中滿是困惑，但是依舊跪了下來：「我尊貴的皇帝陛下。」
「我需要做一些新的實驗。」醜陋的妖精皇帝說道，「我需要你把阿爾巴雷斯帝國最精英的一批魔導士帶到我的身邊來。」
因貝爾沒有多問，應道：「是，陛下，我立刻去辦。」
傑爾夫看著因貝爾匆匆離開，這位執政官懷著恐懼，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可是他卻覺得這樣也挺好。
詛咒歸你們，力量歸我。他默默地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