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艾琳的詢問
在混沌的夢境中，萊爾聽到了許多熟悉的聲音，這些聲音的主人在呼喚著他，迫使他從噩夢中甦醒過來。
「唔——」
他身上已經沒有了疼痛感，應該是祝福治癒了他的身體，但是渾身有睡了太長時間帶來的酸軟感。
「你醒了？」
萊爾的雙眼聚焦，終於看清坐在床邊的女人，是艾琳。
艾琳穿著寬大的魔法袍，夷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翹起右腿的膝蓋上，眼眸注視著萊爾，淺淺地笑了笑。
她知道萊爾身體已無大礙，只是因為某些緣由仍未甦醒，所以守在床邊時也並不擔驚受怕。
萊爾坐起身來，撓著銀髮，弄清楚了現狀。
「我睡了有多久？」
「不算久，你在星靈界沉睡了七天，也就相當於人界的二十一個月罷了。」
「我現在還在星靈界？」
「是的，星靈王替你安排了一個休養的地方。」
看來貿然闖入第五層，置身於使徒的詛咒中，又吸收了不少冥界的氣息，再加上最極致的龍化——「青眼混沌極龍形態」消耗過大，讓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萊爾又算了算自己在冥界中過去的時間，大約是兩個半小時，相當於過去了大概一百五十天，也就是五個月左右。
零零總總算起來，他去了冥界一趟，再加上在星靈界養傷，人界就過去了兩年多。
時間自然也從當時的X690年年末，一瞬間跳躍到了X693年，距離X777年也僅剩不到84年了。
萊爾露出愧疚的神情。
「不好意思，艾琳，讓伱和艾露莎他們擔心了……」
「沒關係，你能平安歸來就好。當時，我也是答應了讓你去的。艾露莎、狂華、塞拉、梅比斯、賢龍與煉獄龍，先後來看過你，不過你當時處於沉睡狀態，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那就好，他們都有正事，不能離開龍之秘境太久，梅比斯也不能離開妖精尾巴公會太久。」
萊爾點著頭，正是因為艾琳如此可靠，既有決斷力，又有威信，才會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艾琳從果盤中拿起一顆紅油油的蘋果，拿起小刀，輕輕地削起皮。
她本可以用魔法完成這一步，可是她更願意親手替萊爾削掉蘋果的外皮。
萊爾不喜歡吃蘋果皮，這個習慣，她一直都記得。
「萊爾，到底怎麼了？」
「嗯？」
「我的意思是，你在冥界之門後，到底碰到了什麼？星靈王通知我們過來時，你傷痕累累地躺在病床上，但並沒有致命傷，只是你的魔力幾乎耗盡，精神上也受到損傷。星靈王還說，你最初渾身縈繞黑暗氣息，直到我們到來之前才散盡……」
經過艾琳的描述，萊爾馬上就有了當時的畫面，眾人一定都驚慌失措地圍繞著他吧？
但是，他並不後悔進入冥府之門，也不會後悔強行進入第五層，看到第六層大門的景象。
艾琳將蘋果切成兩半，剖去了蘋果核，這才遞給萊爾。
萊爾接過來，卻把一半遞迴給艾琳。
兩人一人一半，咬著汁水飽滿的果肉，一時間沉默不語。
良久，萊爾吃完那一半蘋果肉，才回答艾琳的問題。
「冥府之門後面，是冥界。它總共有幾層，我還不清楚，但我闖到了第五層，那麼它至少有第六層，甚至應當有第七層。」
「層數結構……你為什麼懷疑有第七層？」
「是當時的情況讓我這麼判斷的。在地下洞窟中的冥府之門，是第一層的入口。而第二層的大門，是由一個S級魔導士水準的骷髏騎士把守，第三層的大門是一個聖十大魔導水準的惡魔把守，第四層的大門是一個超越聖十大魔導水準的女巨人把守……」
萊爾說到一半，艾琳看他嘴唇發白乾裂，就端了一杯熱水來。
這也是萊爾的個人習慣，喜歡喝燒開後的水，對傳統的紅茶卻不怎麼熱衷。
「謝謝。」
萊爾接過來喝了，潤了潤嘴唇與喉嚨，這才接著說。
「把守第五層大門的，就是我們當初在迷霧之海遇到的那隻巨大斷手，它有我300多年前面對黑龍阿庫諾洛基亞時的實力。而進入第五層之後，幾乎全是斷手那種級別的怪物，我稱之為『使徒』。」
萊爾的語氣雖然很平靜，艾琳卻能聽出其中的兇險程度。
「你身上的傷勢就是這些使徒造成的？」
「對。我被迫用出了『青眼混沌極龍形態』，才強行突破，到達了第六層大門入口。」
在之前，世界上除了萊爾，就只有艾琳見到過他的「青眼混沌極龍形態」，本來那是他用來對付黑龍阿庫諾洛基亞的，沒想到在這裡用了出來。
「怪不得你的魔力幾乎耗盡了……然後呢，把守第六層大門的，是什麼？」
萊爾搖了搖頭。
「那裡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艾琳疑惑地皺了皺眉，這出乎了她的預料，她本以為萊爾是遇見了絕對無法對抗的敵人，所以立刻用他的手段，來到了星靈界的。
但是，事情顯然有了意外發展。
「艾琳，你知道瑪格諾利亞市的卡爾地亞大教堂嗎？」
「當然知道，那裡是傳說之地。據說，曾經有一位凡人，在那裡晉升為『大天使』，卡爾地亞大教堂也因此名垂千古。」
「我相信，把守第六層大門的，也是這樣的一位大天使。只是，他的位置被故意空了出來，等待著接班人。」
「接班人？」
「馬爾多也好，其他那些惡魔也罷，他們處心積慮想要成為的『冥王』，只是一塊敲門磚，這樣他們就有了晉升的途徑，之後有機會成為使徒，最後是大天使。」
艾琳低頭思索了一陣，然後猛然看向了萊爾，醒悟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正在晉升為冥界的大天使的途徑上？」
她還記得，萊爾提過他被神明詛咒的事情。
「這只是一種可能，這也是我為什麼覺得會有第七層的原因。根據規律，第六層之上會全是大天使，而第七層，應當就是神明。」
「能擺脫這個途徑的安排嗎？」
萊爾沉默了一陣，忽然笑了出來。
「那是當然的，我絕不要任祂擺布，如果現在的力量不夠，那麼我就要變得更強。更別說，這只是一種可能，我未必就一定是這條途徑上的大天使。」
從這一刻起，對他威脅最大的，已經不是黑龍阿庫諾洛基亞與傑爾夫，而是神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