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謝風月坐著連家馬車行至府衙門口時就已經見著一大群的圍觀百姓以及昨日那些學子了。💗✎ ➅➈𝓼нυ𝔵.𝓬ᵒM ✌👹
府兵開道,她領著睡眼惺忪的連均進了衙門內。
說來也是可氣,她一大早就從客棧趕到了連府,一問才得知這人昨晚竟然宿在了花船上,天蒙蒙亮時才回了府。
謝風月只能暗自慶幸這種傻子,不是她的弟弟。
今日葉遠文穿的是正經的開堂官袍,一身絳紅色的袍子,頭頂黑色烏紗,昨日見他時就覺得這人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今日他不帶冠,帶這烏紗帽竟然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皂隸們手持殺威棒,同時觸擊口中高喊威武~
葉遠文將驚堂木往桌上一拍就開始問詢起來「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身上稍顯灰頭土臉的青衣襦衫男子隨即跪下,開口:「在下青山書院學子,胡瑋,狀告定海將軍之子連均強搶民女,又將其打殺,甚至於學子前去救護時還將我砍傷,這等如此漠視王法之人,竟還是那高高在上的世家子。」
乾安朝令,凡世家子見官可不拜,大族嫡支見封王可不拜,世家家主不論大小,見天子可不拜。
胡瑋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臉茫然的連均。
連均本就沒睡醒,還被這個一直冤枉他的人瞪了,他心氣兒一下子就不順了。
「我昨夜沒休息好,給我搬兩張椅子來。」
葉遠文冷眼看著他回:「沒這條律令。」
連均瞬間就啞火了:「不給就不給嘛,這麼看著我幹嘛。」
謝風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連均這才不情不願的表示收斂,轉頭就又高傲的昂頭回瞪了胡瑋。
驚堂木響。
葉遠文神色嚴肅了起來:「昨日那抓住的那名捕快已經招供了,你現下主動招認,本官判罪之時,還可以酌情考慮思量幾分。」
見這胡瑋梗著脖子依舊一口咬定,自己所說的事沒有虛假。
其實胡瑋心中也是有些恐懼的「他的父母肯定不會說的,婉娘父親是個混不吝的早就將他給的銀錢拿出去賭了,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裡呢,她母親又是個啞巴,這兩人問題應該也不大。
餘下就是那個捕快,他可是將大半部分身家都給了他,連那日連家賠的銀錢都盡數給了他,若是他將這些說出來,別說他捕快當不成,連那些個錢一分可都沒了」
葉遠文見這人嘴硬也懶得在問了,揮手跟下屬示意。
不一會兒就帶上來了幾個老人。
他驚堂木狠狠往桌上一拍隨即高聲道「如實將事情說清楚,你兒子命還能留下,若是非逼得本官用刑,見這人細皮嫩肉的,從他嘴裡問出實情估計也就兩刻鐘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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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沉默著,葉遠文也不開口催促命人拿了一張狀紙後,循循誘導:」這是那個捕快的證言,他已畫押,若是你們還不開口,那可是要數罪併罰的。」
身強力壯的皂吏們一個個黑成著張臉同時盯著幾人。
這時一個老翁像是受不住這壓抑的境況了一般哭訴道:「大人,大人我們冤枉呀,我女兒婉娘是同他們家原本是有親事不假。
可自從這胡瑋考上青山書院以後,就看不起婉娘了,他還親自寫下了退親書,我們與他家是毫無關係啊,就算連坐也連坐不上呀!」
跪在一旁的啞巴老媼也是嗚嗚的哭著,像是附和一般。
葉遠文眉頭一皺「我不想聽你們的家事,把你女兒如何進的姜家院子還有你女兒又是為何亡故說出來,膽敢有半分假話,行刑場上那些死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老夫妻倆已經抖的跟篩糠一般「我我女兒是後來是自願跟著連小郎君的,婉娘她原本不知道這個婚事已經退了的。
可後來連家來人請我們過去勸說了婉娘一番,我跟老妻不識字就把胡家的退婚書給婉娘看了,她就安生在連家院子待著了啊。
可誰曾想那個胡瑋回來後,聽說婉娘被連小郎君擄去後,就夥同他的好友去西大街要人,誰曾想我女兒還因此沒了性命說完就大哭了起來」
葉遠文又看向胡父胡母,這兩人已經面色灰白喏喏自語了「我兒子原本是想救她出來的,可..可婉娘嫌貧愛富不肯走,我兒可就準備走的,是姜家少爺發現後大怒命人打了我兒。
那婉娘自己跑上來擋的鞭子才死的,大人,這與我兒真的沒幹系啊,我兒是個讀書人,胡家全族就供養出了這麼一個讀書人,大人一定要替我兒伸冤呀!」
連均聽完就不幹了,立即反駁:「胡言亂語,就那兩鞭子還能活活將婉娘打死?她又不是什麼身嬌體弱的大小姐,你兩個老東西在這公堂上唬人?」
謝風月伸手將激動的連均拉扯回了原位才開口:「看來你們兩家父母都是知道的不太全面了,既然胡公子不肯說,那另外二位呢?也是幫著他與我連家為難嗎?」
跪著的兩人現今已明白大勢已去了,他們乾脆也不辯白了。
看著年歲稍大一些的男子開口「在下羅維,這是我弟弟羅威。我們都是青山書院的學子,與胡瑋是同窗。
我們三人雖都拿了夫子的推薦信,可都是如同普通青山學子一樣的拿的是每人都有的那種,正好近日胡瑋邀我二人來嶺南遊玩,就談起了他前未婚妻如今再跟連小郎君做外室。
他便越說越氣憤,怪她未婚妻嫌貧愛富,愛慕虛榮,可後來他話鋒一轉又說起連小郎君是定海將軍獨子,深受將軍寵愛,若是能得到連家的推薦信,甚至是連小郎君的推薦信都可下放至郡縣尋個肥差,從此就可縱情享樂了。
見胡瑋聽完這些都還不說話了,葉遠文又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事已至此,你以為本官是無憑無故讓你們坦白嗎?不過是看你們誰肯將功折罪罷了,婉娘的屍體昨晚就讓仵作驗了,還不肯說實話?」
堂下幾人汗如雨下,尤其是胡瑋,他現在面色慘白連一絲血色都見不到了。
他怨毒的轉頭看了一眼跪著的羅維、羅威二人恨恨得道「當初你二人說好的,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想要榮華富貴就得冒這個險,如今你二人竟然還想撇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