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流言
林老太君連連嘆氣後,將目光轉向林清平身上。
林清平頷首示意,謝風月出去說話。
這一出搞得謝風月好奇心更是勝了些,她依言朝著林老太君屈身行禮後,就跟著林清平到了外間。
他也不急著說,給謝風月倒滿一杯茶後才詢問道:「關於柳櫻的事想必我妹妹已經與女郎講明了吧。」
謝風月點了點頭,等著他往下繼續說。
「舒兒對此事知之甚少,她說的也只是些皮毛罷了。」林清平道。
說實話,謝風月很不喜歡這種曲折蜿蜒的說話方式,她將不悅直接表現在臉上:「大郎君不如有話直接說,我理解能力算不上差。」
林清平輕笑一聲:「往日總聽舒兒提起你少言少語,原是言簡意賅。」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林清平也換了個直白方式,他語氣淡淡的將柳櫻這事補充完整。
「從祖母病發至此,我已經派人查了整個鐘榮閣,上至祖母的貼身嬤嬤下至外院的灑掃丫頭,至今沒有異常,柳櫻原住的那個院子我也用修繕名義翻了個底朝天,也並未有任何異常。」
謝風月不理解他為何與自己說這些事,她疑惑道:「這與今日老太君對舒兒的態度有什麼關係嗎?」
林清平肅了神色:「這事十有八九都與柳櫻有關係,但是我們查不出來,也就沒了辦法,這些日子柳櫻對舒兒的態度讓祖母心急,她怕這女娘會用對待她的法子也讓舒兒生病,也就只能疏遠著她。」
謝風月不是很相信這話,林老太君可不像是那種會受人掣肘的人。
可她轉念一想,許是人都有軟肋,一旦觸之,總是畏首畏尾。
她試探性的開口:「所以老太君今日是真的病發了?」
林清平點了點頭後又苦笑的搖了搖頭:「是也不是,祖母今日是覺得身體不適,但並不是病發,只是你們在小廳的爭吵傳入她耳里,她怕柳櫻狗急跳牆真對舒兒動手,才有今日這一遭,她想先穩住柳櫻。」
謝風月稍作思考就問出了她一直想說卻不能說的事:「柳櫻這次得了什麼獎賞嗎?」她頓了一下補充道:「二郎君的那兒事除外。」
林清平聞言輕笑一聲誇獎道:「女郎通透,許是舒兒也真以為祖母有意撮合柳櫻與清宴了。」
謝風月之前是不知道,但都聽到林老太君以身入局保林齊舒周全了,那就更別提林清宴那個紈絝了。
「她至今還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甚至於祖母提出收她作義女一事,都以些莫名的理由拒絕了。」
謝風月這就疑惑了,按照平日裡柳櫻的做派,可以推斷出她就是個沒多少腦子的小女娘,但這事她做的滴水不漏就算了,連事後的封賞都不要了。
這不符合柳櫻的行事。
林清平也和她有相同的疑惑,這才讓他投鼠忌器,柳櫻不過就是這件事上被推出來的幌子,而那事後之人高坐釣魚台,甚至於連目的都未曾表現過。
靈光快似閃電,卻也被謝風月及時抓住。
「你去查周佳敏。」
林清平捏了捏眉心:「三房家的那個媳妹?」
「對!柳櫻她在盛京城無所依託,肯定是籌劃不出這種事的,你要從她身邊人入手。」謝風月回。
「據我所知,她與周佳敏不過也是見面會說話的情分。」
謝風月話已至此,信與不信都在他,對於林清平的疑惑,她也懶得解釋,始終兒郎看待事情的出發點和女郎是不同的。
她總不能說世家女眼光於頂與商戶女說話都是稀奇事吧。
看著謝風月不願多說,林清平抱拳謝道:「多謝女郎能聽我說這些,今日我同女郎所說之事,還請女郎務必不要跟我妹妹提起,她性子太過天真,但凡知道肯定會打草驚蛇。」
謝風月挑眉看他,這人還真是改不了說話說一半的性子。
「你是想讓我不提此事,只是默默安慰她對吧。」
林清平點了點頭。
謝風月長嘆:「你們這法子雖是保護了她,可也真的傷害了她,她性子純善,只會覺得今日這一遭真的是她的錯,除非她自己想通,不然誰去安慰都沒用,不如我今日就將她帶回我府上小住幾日,一來免去憂患,二來也能散散她心中鬱結。」
林清平遲疑了。
倒不是他不願意妹妹出去住,實在是謝風月與世子安這些日子在議親的事傳的整個盛京沸沸揚揚。
「女郎這些日子方便嗎?」他問。
謝風月粉唇了抿了又抿後才擠出幾個字:「大郎君何出此問?」
「你與世子安在近日在議親,他肯定會邀約你出去遊玩的,我妹妹說話向來沒有分寸,我怕她壞了女郎的好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謝風月就想起之前柳櫻曾說的她要同吳國世子成婚了。
這事怎麼傳的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娘子都知道了呢。
她有疑惑就問:「大郎君是怎麼知道我同吳世子之事呢?」
林清平「啊」了一聲,隨即反問:「不是你們郡主府自己傳出來的嗎?你們郡主府管事這些日子大肆收冰,說是主子要議親了,準備大擺宴席呢。」
「呵呵」謝風月咬著牙,硬擠出一個笑臉來:「我現在就去帶舒妹妹回郡主府,還勞煩大郎君幫個小忙。」
林清平隔著攏紗看不清這女郎君的表情,可光從她那瘮人的笑聲中,也覺得這個忙不是那麼好幫的,正欲拒絕。
謝風月就繼續道:「大郎君若是幫了我這點小忙,我絕對讓舒兒妹妹不受此事影響!」
「你說。」
「勞煩郎君放出點消息,就比如你與我也在議親的之類的。」
林清平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使不得使不得,謝女郎這怎麼還用這些蠢法子呢。」
謝風月現在滿腦子都是把水攪渾,這法子雖蠢但著實有效。
對待這種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外一個流言遮掩,不然光憑藉一張嘴怎麼都解釋不清的。
她總不能挨家挨戶去說,她與世子安議親之事是假的吧。
更何況這事本就是半真半假了,這時就需要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了。
就比如積年累月不近女色的林家大郎君也要議親,議親對象還是謝風月。
「大郎君不必考慮我的名聲,那玩意兒對我來說不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