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趕人的意味太重,讓一直低著頭的花蕊都失神了一瞬。
反應過來的她,立即就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公子衍出去。
公子衍心裡實在難受,就算再是知道她是個口是心非的人,這樣的話一出口還是讓他心裡憋悶的厲害,然他也是個要臉的人,心中難受歸難受,面上依舊不顯,保持著他最後的貴族郎君尊嚴,頭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天將蒙蒙亮,謝風月就被折枝喚醒了。
她一臉茫然:「世子安又來了?」
折枝來不及回答了,立刻就將手上帷帽給謝風月罩上了。
隨後就是一道欣喜的聲音響起:「月姐姐,你醒了沒。」
林齊舒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蹦蹦跳跳的到了她床榻邊。
見著大夏天的還紗幔放下時,還疑惑的嘟囔了幾句。
謝風月沒有床氣,可心情也實在好不到哪裡去,任誰都不會在天剛亮就被人吵醒後能有多好的態度。
她語氣淡淡:「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林齊舒嬌俏一笑:「我實在是心裡太過欣喜,已經憋了一晚了,今日迫不及待就要來同你分享了。」
「瞧你笑的喲,什麼事情值得舒妹妹起得這麼早啊~」
謝風月其實對別人的開心事,向來都沒有多大的求知慾,可這點她隱藏的極好,這麼多年以來,只要是她有意交好的女郎,不管是在沛縣的還是盛京的,她們都總愛有事就與她說上幾分。
「我要議親了!」
話了,她已經的褪下鞋襪,準備上床與她咬耳朵了。
掀開紗幔,看著那熟悉的帷帽,她愣住了:「這是..這是北地女郎的習俗嗎?」
謝風月默默將帷帽取下,她臉上腫脹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了,紅疙瘩倒是顯得更是嚴重了些,林齊舒見著後,捂住嘴,瞪圓了雙眼,眼裡驚恐神色一分不落。
「你你這是怎麼了?」她結結巴巴問道。
謝風月沒有出聲拒絕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就算她爬上來了,見著她如今這副模樣,也會嚇得自己下床的,她懶得多費口舌勸阻。
林齊舒的反應超過了謝風月的心理預期,她驚愕一瞬後,那雙圓圓的杏眼裡蓄起了淚意,她咬著唇安慰道:「你別難受,我府中有一聖手,我現在就回去把他給你帶過來。」
她邊說就邊行動,謝風月一把薅住了她:「風疹而已,已經尋了大夫瞧過了,藥也喝過了的。」
謝風月心裡五味雜陳,她以為林齊舒看見後會嚇得立即下床的,沒想到她想下去是因為要給她尋大夫。
她這才拍著胸脯,連連呼出好幾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突發什麼惡疾呢。」
以防話題跑偏,謝風月問道:「你要議親是怎麼回事啊,之前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啊。」
林齊舒羞紅了一張臉,小聲回:「昨夜我偷聽母親和兄長的談話,聽他們說已經有了人選了。」
謝風月下意識就冒出一個人來,「陸思林?」
「啊?月姐姐你在胡說些什麼呢,他可是寒門出身,我家中不會同意的。」林齊舒又快又急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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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風月腦海中有這個人,也是因為見過林齊舒和陸思林兩人間的相處,她們之間總是縈繞著一股莫名的東西,反正她也形容不來,總而言之就是,她能想到合適的人選就是陸思林。
雖說他是寒門出身,可那也是實打實的能在加冠之年就坐上巡城司都尉的人,在這滿盛京的紈絝世家兒郎的對比下,陸思林也是當屬優質夫君人選了。
林齊舒實在是怕她再語出驚人了,和盤托出道:「是吳國的世子,吳祈安。」
一語驚起千層浪。
謝風月聽到這名字時久久沒回過神來。
她曾經嫁過吳宮之事,也許是謝家為了保住臉面,又或是她不曾想過的考量,反正他們從未在盛京郎君女郎那兒提過。
連謝夫人和謝風予都沒拿著這事攻訐過她。
「你確定你兄長和母親聊的是吳國世子吳祈安嗎?」謝風月再次確認道。
她覺得林齊舒怕是聽錯了,她可是整個林家人的寶貝疙瘩,林家又怎麼可能會把這寶貝往火堆里丟呢!
林齊舒羞羞怯怯的回答:「這個嘛,也不確定,我是聽牆角的,離的有些遠我也聽不清嘛,反正就是聽到母親和兄長提到什麼議親,什麼世子安的。」
謝風月默然無語,這簡直比道聽途說來的更為離譜了。
她不想掃興,但不得不勸誡道:「這種人生大事,還是要以你母親親口跟你說為準,你可別拿著這事在外頭胡說。」
林齊舒實在是被養的太單純了些,她但凡抱著這種要與世子安議親的心態,倘若哪一日真讓她見著世子安,恐怕會有先入為主的好印象。
這種天然的好印象簡直就是給世子安那種情場老油條一陣東風,他但凡借勢,還不得分分鐘就拿下林齊舒啊。
謝風月對世子安知道的不多,可也是清楚他是個色中餓鬼,就光憑這一點,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他配不上林齊舒!
不知何時,謝風月已經自覺代入了林齊舒姐姐的位置了,她怕這個單純可愛的女郎受人矇騙,怕她往後的日子過得不好了。
林齊舒大咧咧的性格根本沒有注意謝風月低著頭思考的模樣,她還是那副羞怯的模樣::「我還聽我兄長說世子安長的也不錯。」
謝風月…
一大早就被堵的說不出話,謝風月別提心裡多不得勁兒了。
她揉了揉眉心:「你餓不餓?困不困?」
兩人說話的間隙,外頭天色才剛亮堂,林齊舒那股傾訴欲已經發泄了,被她這麼一問還真覺得有些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可憐巴巴道:「我可以在月姐姐這裡補會兒覺嗎?要是我現在回去,肯定和父兄撞個正著的。」
謝風月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拍了拍枕頭,十分豪邁道:「睡,今兒個就在這兒睡!」
話落,她還不忘吩咐道讓折枝多端幾盆冰進來。
林齊舒更是親密的蹭了蹭謝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