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深哥,她把你給賣了!

  「我不要這些功德。」

  她要的是命啊,留著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許禾檸那張漂亮臉蛋輕揚,季岫白襯衣隨意地敞開兩個扣子,脖頸脈絡顯得分明,一直延伸至領口下方。

  「檸檸,做人就要做好人。」

  許禾檸沒忍住瞪向他,噢,那您這位爺是嗎?

  女人從地上起來,將一把眼淚鼻涕都擦掉,許禾檸一個頭兩個大,怕陳深得了消息會立馬趕過來,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修羅場。

  「宵夜不吃了,既然要救人那就抓緊吧,免得夜長夢多。」

  季岫白說了句,「好,都隨你。」

  真的都隨她?

  許禾檸試探著輕問,「要不我們別管了,陳深是馮老的人,再說光憑她扳不倒他們……」

  「那檸檸你覺得,他們這種做法對嗎?」

  季岫白向來瞧不上馮老,靠著一身髒本事爬上來的人物,年輕時候手裡不知道沾過多少人血。如今他做再多的慈善都沒用,金錢掩飾不住骯髒,他們從陰暗的地底爬上來了,妄想成為人上之人。標榜著『豪門』的同時,髒手卻還是忍不住要往來錢快的路子上伸。

  許禾檸就算再想活命,也說不出個『對』字。

  他們從包廂離開,季岫白牽著許禾檸的手,後面跟緊了那個女人。

  一幫人圍在門口,虎視眈眈,甚至是蠢蠢欲動。

  但他們只敢跟住兩三步,卻不敢明目張胆搶人。

  有人不識季岫白,只知道大家不動他也不能動,但他嘴上忍不住,「就這幾個人,衝上去就能把人搶回來了,為什麼不動手?」

  同伴看看他,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是小九爺。」

  許禾檸的耳邊再沒了聒噪聲,走出歲禾,季岫白怕她冷,攬住她的肩膀往懷裡帶。

  女人被連淮安排上了另一輛車,許禾檸回頭見歲禾門口站滿了人,甚至還有人取了車來,就這麼盯在他們的後面。

  馬路不是季家的,也沒規定他們不能走吧?

  ……

  包廂里陷入黑寂後,梁琮又把電話打到了陳深手機上。

  「深哥您聽見了嗎?許禾檸她居然……」

  陳深又不是聾子。

  許禾檸的那聲怎麼救,就是要插手要救的意思。

  這對假夫妻,說來是真搞笑。

  是,許禾檸為了配得上季岫白,所以她怎麼能對別人見死不救呢?她就得是善良的菩薩,管遍天下閒事還要讓季岫白覺得她萌萌的。

  明明許禾檸跟他才是同一類人,在這裝什麼大好人。

  算了,裝就裝吧。

  裝B他也喜歡。

  「讓她帶走。」

  許禾檸不是不要他送的東西嗎?這就當新年禮物了。

  只是第一件像樣送她的禮物,居然是個女人,這叫什麼事?

  梁琮卻是在電話那頭吞吞吐吐起來,他學不會說話的藝術,但又怕橫衝直撞地說,陳深要瘋。

  「深哥,那個……」

  「說。」

  陳深丟完這個字,電話裡頭靜謐無聲。

  總不至於還有別的事,陳深落下車窗後,手臂搭在窗戶處。

  「許禾檸把人帶走了,我讓人一路跟著,但她居然把人送去了警局。」

  陳深眼睛睇向窗外,盯著後視鏡中一道道掠過的車影,恍惚不真實。

  就好比他聽到這句話,他眉里眼間雖然變得陰鷙,但還沒有完全表現在臉上。

  陳深再次開口時,聲音好像是從胸腔里強行擠壓出來的。

  「怎麼會。」

  她要救人,他給她就是了,陳深沒意見。

  梁琮提起許禾檸,他是恨得牙痒痒的,做人沒必要絕情到這個地步,她當古代打仗呢,她跟了季岫白,就要拿陳深去祭旗嗎?

  「深哥,她都去報警想搞你了,你說這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再說,她是那種會管別人死活的嗎?」

  許禾檸要真有那善心,當初他們找到她大伯家去的時候,她怎麼連面都不肯露?

  梁琮咬著牙關,「深哥,她是衝著你來的。」

  陳深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總之梁琮聽著電話里是沒有聲的。

  冬日寒夜,陳深手指撫過眉梢,指尖在眼角上方一道道勾畫。

  許禾檸不會不知道她這麼做的話,會給他帶去多大的麻煩。

  但她不在乎。

  是不在乎他。

  說不定她以為靠著季岫白,還能趁這個機會將他這顆眼中釘給拔除掉。

  他點了支煙,白霧從鼻腔內溢出,五官被淡化到朦朧,只有一雙眸子依舊清明。

  「深哥,現在怎麼辦?說不定警方很快就會過來查……」

  陳深把通話掐斷了。

  他用力吸了幾口煙,煙身燃燒的速度很快,在幾近無聲的車裡猶如點燃了炮仗的前幾秒,只聽得簌簌聲,很近又很刺激人心。

  許禾檸,要這麼玩的話,她確定她能有好日子過?

  *

  歲禾後門口,陳深的車到達時梁琮在那裡等他。

  一見車子停穩,梁琮忙過去拉開車門。

  「深哥,裡面的服務員我已經換了一撥,都是聽話正經的,監控也都刪了,場子裡清掃得乾乾淨淨。」

  陳深面容冷峻,長腿邁上高階時,膝蓋處的布料攏出淡淡的褶皺,「進了包廂的那兩人呢,把他們叫過來。」

  梁琮忙不迭地跟在後面,想替他們求情。

  畢竟當時他也在看監控,已經猜到可能是哪句話惹惱了陳深。

  「深哥,別看他們是大老粗,但做事盡心盡力,況且還被季岫白手底下那人給打傷了……」

  陳深一語不發,但他漆黑瞳孔內射出的陰寒讓人心驚,梁琮也不敢多說什麼。

  就在許禾檸剛待過的那個包廂,兩個男人跪在地上,陳深坐在沙發內,屋裡有打掃過的痕跡,碎裂的菸灰缸和監控器都被掃除乾淨。

  「深哥,我們也沒想到那女人能突然跑進這來……」

  「不是因為這事。」陳深雙手壓著自己的腿,「再想想。」

  兩人面面相覷,但他們不知道許禾檸和他的關係。

  「對不起深哥。」

  陳深神情寡淡至極地瞥向他們,「客人在裡面坐著,是進來消遣的主,你衝著她說有沒有興趣加入,還讓別人開價?」

  「深哥,那女人真的是極品,她要不是季岫白的女人,我高低把她綁過來讓她給您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