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逃不過她這一關

  陳深另一隻手故意垂下去,讓她看見了還在繼續錄製中的畫面。

  許禾檸胸腔內再度蒸騰出窒息,她把手伸過去,但還是被男人避開了。

  「檸檸,」他操著一股不懷好意的音,語調聽上去散漫又平靜,「你在做什麼?」

  許禾檸不喜歡這種被人扼住喉嚨的滋味,「你不是都拍到了嗎?」

  陳深低垂眼帘,冷色的皮膚被風吹刮著,喉結鋒利地凸起,眼角帶出道漫不經心的笑,「膽子這麼大,就算要報仇也別選這麼明顯的地方。」

  上流社會的人,別看一個個都披著張矜貴的人皮,可高高在上是他們,無恥下流也是他們。

  陳深薄唇貼至許禾檸的耳邊:「萬一有人看中了這個地方來偷情,那你做的這些事豈不是藏不住了?」

  許禾檸只知道,她按著馮婷婷的這一幕,應該是被陳深拍到了。

  她極力要搶奪手機,但陳深就跟逗貓般將手背到身後,許禾檸手臂跟過去,動作就變成了一把摟住他的腰。

  陳深還挺享受,修長的手指撫過許禾檸的臉。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陳深,你要再給我發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就把你拉黑。」

  許禾檸想的一直是怎麼穩住他,所以才沒敢拉黑,她這會抬頭看他,眼神充滿攻擊性。

  陳深拍拍她的臉,「你怕什麼呢,他還能查你手機?」

  這種事季岫白應該做不出來,所以他才能這樣有恃無恐。

  對許禾檸來說,這實在不是個可以逗留的地方,地上的馮婷婷嘔的一聲,吐出口水,眼看眼皮動了動就要睜眼。

  許禾檸忙推著陳深的胸膛,男人嫌馮婷婷壞他的好事,抬腿照她腦袋踢去,直接給踢暈了。

  許禾檸手臂依舊推擋著,不讓他有近一步的動作。

  「陳深,把手機給我,把錄像刪除。」

  「憑什麼?」

  陳深指尖捏著薄薄的手機,將它抬高至頭頂上方,他不知道按到了什麼,屏幕閃亮,被錄下來的一幕在黑暗中徐徐播放。

  畫面中的許禾檸像個惡毒的女配,將柔弱任人欺凌的馮婷婷給按在水裡,每個人的骨子裡都藏著惡的一面。有人善於偽裝,有人不屑於在人前展露,而許禾檸這會披擋著的外衣被一件件扒乾淨了,就剩下一個真實的靈魂展露在陳深的面前。

  她滿臉水漬,抬手擦了下。

  定妝後的妝容,幾乎沒有脫掉,頭髮全部濕透,就連眼睫毛上都是水。

  「陳深,前半段你怎麼沒拍呢?」

  他來得不巧,看到的正好是馮婷婷在按在水裡。

  許禾檸被凍得腦袋疼,鼻子很快也紅了,她吸了口氣,帶著濃濃的鼻音。

  她眼裡僅有一點細碎搖曳的光,她雙手抱著肩膀,牙關都在打架。

  「是她們先把我按到水裡的,要不是我裝死逃過一劫,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的屍體從裡面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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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確定這話對陳深的震動能有多大,但她看到男人眼裡翻湧了癲狂。

  「你留著這錄像幹什麼呢?」

  她模樣可憐,垂泫欲泣的樣子,「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但你錄下了證據,我怕我以後都不會好過了。」

  陳深聽她語氣這麼軟,可她不會以為他會把視頻放給別人看吧?

  「我捏在手裡,可以讓你更聽話。」

  許禾檸呼吸微緊,眼睛濕潤,「她們逼我的,我錯了嗎?」

  陳深看得心裡凹陷下去般的柔軟,忙將她扯到懷裡來,「當然沒錯,她們該死。」

  「可你留下了證據,我怕。」

  許禾檸手指冰涼,觸摸到陳深的手背上,再順著男人指上的根骨滑到握著的那隻手機上。

  男人鬆了手,許禾檸將手機拿起來。

  「讓我刪了好不好?」

  她手指放到屏幕上,抬眸緊緊盯著陳深的臉,水珠滑落在許禾檸的眼角處,像是墜落的一串串珍珠,看得陳深心裡一陣悸動。

  她點了刪除,然後將手機塞還給他。

  「快離開這,不能讓人看到你。」

  許禾檸張望四周,扯了下他的衣袖,「要不然馮老不會放過你的。」

  陳深聽了這話,怕是讓他直接跳了火坑他都是甘願的。

  許禾檸顧不得身上的狼狽,快速撿起鞋穿上後跑了回去。

  被冷風一吹,她腦子徹底清醒。

  她知道這種地方都會有監控,那邊是死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一旦馮婷婷醒來叫人,怕是來不及了。

  許禾檸第一個想到的是陳深。

  反正他已經看到了,她想給他打電話,才發現手機進了水開不了。

  許禾檸再跑回去時,陳深已經不在那了。

  她咬了咬牙,只能另想辦法。

  許禾檸的這副模樣,引來不少人注目,她找到季岫白時,他還在跟人談事。

  許禾檸過去往他懷裡擠,滿身的水弄濕了他的襯衣,男人眸光微凜,「怎麼了?」

  她說話聲很輕,「季岫白,救我。」

  季岫白將酒杯交給旁邊的連淮,他摟著許禾檸往邊上站,「怎麼回事?」

  「假山那邊的監控,你能找人刪了嗎?」

  季岫白沒有多問別的,看許禾檸的樣子急切無比,定然是出了大事。

  他喊了聲連淮,一手按著許禾檸的腦袋讓她枕在他身前。

  「小九爺,您請吩咐。」

  「去看下假山附近的監控,刪了,現在就去。」

  「是。」

  許禾檸的心臟在猛烈地撞擊,像是要從喉嚨口跳出來,季岫白拿了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上。

  他語氣相當鎮定,仿若已經洞悉一切:「你做的事,有沒有誰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