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落下半輪紅日。-漫~*'¨¯¨'*·舞~ ❻➈ᔕᕼ𝕌ˣ.¢ỖM ~舞*'¨¯¨'*·~漫-
看完從宗門內寄來的信,李清明找到裴知南,沒有過多糾結,問出了兩年多他早就想問出口的疑問。
「當年,你是怎麼剛好知道我被困在那處碑林的?」
那年秘境中,在遭逢一次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變故後,李清明便與的諸多同門分散,在一處滿是墓碑如山似劍的密林中迷失。
等睜眼,就已經是被裴知南腐乳在那處洞穴中了。
「想問我知不知道幕後黑手?」
裴知南嗤笑一聲,「你竟也知道,自己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李清明無意搭理這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的話語,認了下來,「當年我是輸了你一籌,但正常來說也不會輸的那般難看。」
「知道便好,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且自己端清楚,」裴知南挑眼看了眼前這個男人,心緒依然是複雜不已。
貪戀,
憎惡,
漠然,
親近……
諸多情緒,都在她心中翻湧不止。
半晌,她才給出了回應,「若我說我也不知曉到底是誰給我遞的信呢?你難不成真會信了我這妖女不成?」
未有半分的猶豫,李清明便點了點頭,「為何不信你?難不成外人更可信?」
一句話。
忽得又讓裴知南的頓住。
所謂甜言蜜語對百毒不侵的她來的說,連毒都算不上。
這種有意無意地直言快語,卻時常能讓她啞口無言,甚至心中霎時會被某些她極為厭煩地情緒占據。
裴知南還是做出那般妖女冷冰冰的模樣,凝視李清明片刻,「怪不得裴逐鹿說你的嘴巴甜,淨是會說些哄人的甜言蜜語,怕是不知道跟多少仙子仙女嘗過了,真是浪賤!」
得!
你個妖女別這樣小心眼行不行?
李清明真想兩手一攤,啥事不管了,一句話他就又成了什麼狂蜂浪蝶?
他真是個純情劍仙!
每每他覺得自己似乎又了解不少這妖女,等一回頭又發現自己還是看不透。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多慮,李清明總覺得裴知南身上像是透露著某種死意,在這兩天似乎愈加濃烈了。
「第一個嘗我嘴巴味道的,」李清明淡淡說:「是你。」
一句話……
便讓裴知南瞪起了眼,似是要用眼光將李清明那張嘴縫上!
可李清明話還沒說完。
「把我清白奪取的,也是你……」
裴知南陡然冷下臉,頗有些怒目而視,「你真就以為我裴知南會信了你的這些胡言亂語不成?!」
明明她才是那個被奪取清白的!
李清明攤攤手,「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都給你當了一次鼎爐了,你現在提褲子不認了是吧?」
裴知南的美眸又瞪大了幾分,胸口脹起。
什麼叫她提褲子不認?
李清明是沒說假話,可這讓她如何認下?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第一次,也就不找你要紅包什麼的了,」李清明將話題跳過,論撩撥妖女心弦,他可太在行了!
「誰說……」裴知南冷斥,話說到一半卻是停了住。
她何須因為幾分顏面而自欺欺人?
旁人連她的真實容貌都未見過,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是給予給了李清明。
冷靜片刻,她才開口,「我只是提前得了信,說你必然會身受重傷逃入那處碑林,我無事可做,想著就算是你們設下的計謀,也就去全將你們反殺了個乾淨。」
「提前埋伏了兩天,就見到某人狼狽地像條喪家犬一樣,倉皇而逃,差些喪命在那通天鬼樹下……」
三言兩語間,李清明也得到了自己所想要到的訊息,忍不住一個嘆氣。
「你可是有了猜測?」裴知南問。
李清明卻是搖頭,「正如你所想,每個人或許都有可能吧……」
在前世,對普通人來說,競爭無處不在。
縱使尚在胎中時,胎兒便會與母體爭奪養分,若是還用同胎同胞,更是一早就進入了不自知地爭奪。
往後就是一連十多年的學校生活,等出了學校又社會大染缸……
遙遙無期。
放在這修士飛天遁地的世界,同樣也是如此。與其說修行者追求的是那漫漫長生路,倒不如說是一路爭鬥,鬥爭一路。
撕開外頭那層光鮮亮麗的皮,滿目繁華之下,卻是一處混亂吵嚷,血肉四肢橫飛的角斗場,無時無刻不存在弱肉強食的場面。
有著前世記憶的李清明對此自然是有著無比深刻的見解,好在似乎穿越者真是會被上天眷顧。
在他牽住魚白薇手的那時起,就得到了常人一輩子都難以想像的『潑天富貴』,在天賦上又是千萬人中唯一,活脫是那些話本故事中的主人公,起跑線就已經是普通人一生難以企及的終點。
是少年輕狂,意氣風發,也是前世經歷致使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機會。
能是他能得到的,為什麼要讓?
他不作奸犯科,卻也什麼沒胸懷天下的大志向,頂多有些那種大俠快意恩仇的目標,能讓他慢下腳步收起一身風發意氣的,也只有身邊一二人而已。
朋友有,明里暗裡的對頭也多。
也便致使了他當年吃了那般大的虧,卻也沒法真確認到底是誰暗中牽頭謀劃的。
而他家那師尊,直接是忍不了一時一刻,直接拖著劍就挨個找上門,傷了好些門中長老,最後若不是李清明發火,這件事還不算完。
回想起過去種種,李清明又是一笑,「說不準定下主意的,還不是他們。」
不止是他的那些同輩,宗門之內可沒多少願意見到一個無根無底的少年劍仙,屆時掌管了偌大九洲宮。
察覺到了李清明臉上的幾分落寞,裴知南眉頭忽然一緊,她也是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何有種怒火攻心的急躁感。
恨不得拔劍將整個九洲宮屠戮至盡!
「這萬妖塔記得有些距離,這一去都不知道要多少時日。」李清明發出一聲感慨,作為紫雲峰弟子,他如今就算是修為盡失,也是得去露個面的。
百峰大比他倒不陌生,早些年也早已參加過一回,無非就是宗門常見的練兵手段,要是一味修煉便能得道成仙,那天下直接太平了。
或是試煉或是擂台賽,有些時候甚至不限生死。
血性,是如何都少不了的。
同時也是為了激發底層弟子對宗門的歸屬感,只有流過血了,再吃點甜棗,才會從心底將自己當成宗門的一員,順道也是找找那些滄海遺珠。
加以培養,便又是宗門的中堅之力。
可當聽見此次試煉是在萬妖塔時,裴知南卻雙目一凝!
「怎麼?你知曉?」
裴知南沉默片刻,「是我妖族某位先輩煉製的刑罰重器,專門用以懲戒各類大妖。」
「很危險?」
「當年是禁物,入者九死一生,如今想來也是危險重重……」裴知南點頭,又搖頭,「至少……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她接著卻是將話鋒一轉:
「如果說,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呢?」
「非去不可?」李清明頓感意外,一時不知道裴知南是什麼意思。
裴知南端坐著,以著一種審視的姿態凝望著李清明:
「非去不可,」
「就算死,你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