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劇情原因,前一章4k大章是凌晨修改的,可刷新再看)
「你,你是誰!」
即便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小乞兒眼中的驚懼仍是真真切切。
可在下一秒,她竟然身形閃動,手握一把匕首,直接朝李清明的心窩刺去!
那股狠辣勁,讓李清明都是看得眼皮一跳。
一個偏身躲過後,竟又瞧見小裴知南借著這股力,直接狂奔而出,雙腿健步如飛,跑得飛快。
哪有剛剛半點一瘸一拐的模樣。
也是裝的。
「真不愧是你裴知南啊。」
李清明覺得有些好笑,他大抵猜到這或許是那位小傢伙口中的婆婆動得手腳,讓自己遇見了曾經的裴知南,又或者是進入了後者的記憶?乃至用後者的記憶編織了一個幻境?夢境?
李清明猜不到答案,莫名覺得這種方式相當熟悉,偏偏又記不起來。
但裴知南的那雙眼眸,他這輩子都難以忘卻。
只是第一眼,他便認了出來,只是沒料到後頭居然會給他整出這樣一檔事來。
自小,便是真是個妖女。
將她抓回,李清明也打量著這個將自己容貌掩蓋的小妖女。
「你為何要做這些事?」
「呸!」
似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裴知南也懶得解釋,只道:「你為何要問這種蠢問題?蠢貨。」
這副冷冰冰又惡狠狠地表情,讓李清明倍感熟悉。
對味了~
他不知道裴知南的過往,也沒法確定這是否就是她的曾經,故而才開口一問。
又或者說。
李清明正慢慢變得,想要多了解裴知南這個人,連同她的過往都在內。
在這裡,李清明想試著對裴知南好一些。
「你身上的那些傷哪來的?」
「你身上的豬腦子怎麼長的?」
李清明:「……」
他其實也清楚,像這種生活在城池底層的乞兒,能夠長久活下來的,都是個個狠辣的性子,只有爭只有搶,才能讓他們活過一個一個難捱的嚴冬。
或許六七歲的年紀,就已經歷經了數次生死危難,雙手染血。
這種過往,不是前世生活在和諧社會,今世又算是半個仙二代的李清明所能感同身受。
一時之間,李清明又是沉默了許久,看著裴知南身上的那些傷痕,忍不住問:「還疼嗎?」
得到的卻是一個冷冷淡淡,猶如看待白痴的目光。
李清明愣了下,也是被自己逗笑了,想他李清明風風光光活了二十多年,還真是少有這般愚鈍的時候。
鬆開禁錮,李清明取出一些療傷丹藥,遞給裴知南。
後者一刻也未猶豫,直接吞服了下去。
「不怕我在丹藥上動什麼手腳?」
裴知南冷冷一瞥,「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了,吃與不吃能由我不……」
話音還未落下,她便沒再往下說,幾顆丹藥下去,她渾身上下的傷痕竟一點一點消失,連肌膚都變得光滑如新。
但就是這樣,她眼中的警惕更重,像極了一隻渾身豎起尖刺的刺蝟。
她清楚,這世界上永遠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清明見狀,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庭院,一間將裡頭那因為地界問題而發生異變的殘魂解決,又收拾出兩間空房。
他丟給得裴知南一小塊靈石,「去買些吃食回來,再買一壺酒。」
現在遇見了幼時的裴知南,他更加篤定這裡並非真實世界,破局的關竅大抵也就在她身上,但這場『夢』的意義在哪,他尚未想通。
那就暫且住下,走一步看一步。
而將靈石捧在手裡的裴知南,原地躊躇了許久,也觀察了這個陌生男人許久,才出了門。
她不相信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也絕對不相信世間有什麼所謂的善良。
就好比那個她兩年前救下的某個小乞兒,卻在某次半夜舉著一把小刀,想要刺入她的胸膛。
只因為裴知南在那兩天染了風寒,前些日子搶來的燒餅,已經有些不夠吃了……
若不是她因為胸悶醒來,恐怕第二天就成了那些野狗的盤中餐。
半塊發臭的燒餅,就能讓幾條性命消失。
裴知南見過白天在人前談笑風生鋤強扶弱的正道大能,一到了夜晚卻會在青樓以虐殺為樂,隔天外頭冰原便會多少一具或者多具渾身傷痕的赤果屍體。
裴知南見過鄰里誇讚的大孝子,在暴雪來臨之際,將家中老父老母背著遺棄在了白雪皚皚的野外,又在某天笑著將妻女賣給老鴇,只為能去換上幾壺好酒。
裴知南也見多了那種上一秒還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舉刀相向的義氣之士。
在這個人吃人的城池,裴知南見過了太多太多。
她誰也不信。
誰也不敢信。
這個忽然出現,甚至還知道她名字的陌生男人,更是引起了她百分百的警惕。
即便他救了自己一回,還為自己治好了所有傷。
畢竟,屠戶想要將豬賣個高價,還得將其養的白白胖胖。
所以……
她沒有逃,更沒有剋扣下那枚靈石。
而是去買了最貴的吃食,最好的酒,然後……
下了最烈的毒。
至於怕不怕?
反正是爛命一條,能多活一天都已經是積福了。
「買回來了。」
裴知南將食盒中的菜,一盆盆端出,還將酒熱了熱,才招呼在隔壁房間的李清明。
看著木木站在一旁的裴知南,李清明問:「你不坐下來吃點?」
「不用。」
李清明沒再出聲,拿起筷子默默品嘗起來,許是因為地域不同,這邊的食物的確別有一番風味。
一旁的裴知南默默觀察著,因為緊張拳頭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
「放輕鬆,」李清明給自己倒了杯酒,「你以後給人下毒的時候,要是也像這樣緊張,一下就暴露了,呼吸和心跳但凡有一點異樣,便會讓人察覺。」
裴知南的身體一顫,低著頭沒敢應聲,心中思量著該如何逃脫。
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卻還淡淡說著:「還有一點你要記住。」
「但凡是毒便無不可能無色無味,真正高明的毒,該是讓一些平凡常見的要素,在特定又巧合的條件下,形成最為猛烈的毒性。」
「能理解吧?」
裴知南這才是抬起頭了,她並未在李清明身上感知到半點殺意或者說要追究的苗頭,這種狀況她前所未見,當下多了幾分好奇。
「對了,你下得是何種毒藥。」李清明順口一問,以往那些交鋒中,他不知道在裴知南手上吃了多少次虧,方才所言也是從她那學的。
而對於這個問題,裴知南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
「給冰原母猛獁配種的……」
說到這的時候,裴知南抿唇,冷冷憋出兩個字。
「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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