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洗的時間很長，近三個小時。
走出浴室的時候，劉虎光著膀子，渾身發軟。
秦瑞雪穿著一身鮮紅如血的長裙，兩眼似睜非睜，像極了枯萎的海棠和抽乾的水池……
劉虎抱著她走到客廳，將她輕輕地放在沙發上，然後席地而坐，背靠沙發，嘴中念念有詞。
秦瑞雪則是將冰冷的臉蛋貼在他的後背上，十分安靜地聽著。
雖然啥都聽不懂，但是她聽得很認真。
這種狀態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
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嫗（yù）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猶如鬼魅，穿著黑色的連帽長衣，悄無聲息地飄了進來。
既看不清她的面容，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站了一小會後，她發出了悽厲又陰冷的聲音：「你是在給她超度嗎？」
劉虎緩緩地睜開眼道：「我是在給你超度！」
「哈哈哈！」
「哈哈哈！」
……
老嫗仰天大笑了起來。
這也讓人得以看清她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一張兩眼塌陷，皮膚褶皺，疤痕累累的臉，似乎還泛著腐臭味。
既醜陋無比，又格外噁心。
劉虎看了一眼後，就沒有再看第二眼。
他冷聲道：「相由心生。你心如蛇蠍，又以自身養蠱試蠱，能做到一蟲雙蠱倒也不足為奇。」
「不愧是劉半仙的徒弟，倒是有點見識，也頗為冷靜。」
老嫗搖了搖頭道：「不過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讓你跟這樣的大美人形影不離，還特意給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你不該感恩戴德嗎？」
「瞧瞧她這一身紅衣，如同與你大婚，多麼喜慶！你要是堅守道心，沒有降下甘霖，還讓她穿上這樣的衣服去死，不比我更殘忍？」
劉虎聲如晨鐘，極具穿透力：「我本無意掌控任何人的生死，但你對她的折磨成功激發了我的掌控欲，你的這條命我是要定了！」
紅塵之中的糾纏並不是他所期望的，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秦瑞雪已經成為他的逆鱗。
逆鱗不可觸！
觸之必死！
然而，老嫗卻不以為然。
她指了指奄奄一息的秦瑞雪道：「小子，你比你師父年輕的時候還能裝啊！她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怎麼跟我斗？」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你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我幫她解蠱！」
「你應該很清楚，這種蠱早已失傳，我既然能夠讓它重現於世，那也就意味著除了我，無人能解，哪怕你師父也不行！」
在選擇對秦瑞雪下蠱之前，她暗中觀察一些日子了。
這女人跟劉虎舉止親密，想來關係匪淺。
用她來威脅劉虎是再合適不過了。
現在看來，這也印證了她的判斷。
他越憤怒，她就越有信心讓他乖乖就範。
劉虎緩緩地收起十指道：「寧聞雨被下蠱，是不是也是你所為？」
「投石問路罷了！」
老嫗往他面前走了兩步道：「我閉關養蠱幾十年了，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寶貝可能跟普元以及你父母有關。」
「普元那老東西太狡猾，倘若你們聯手的話，恐怕還有點棘手。我只能先對他的親孫女下手，看看他的反應。他既然選擇繼續龜縮在含元寺，對付你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也就輕而易舉了！」
她這麼一說，劉虎倒是把近來發生的事都給理順了。
他耐住性子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寶貝指的是何物。」
「黑曜盤龍！」
老嫗怒吼一聲道：「你少在這跟我裝蒜，那東西也不是你們這些無能之人能夠擁有的！以這女人目前的情況，撐死十幾分鐘，她必下地獄。」
「你這麼自信？」
「當你的實力有一天達到我這種境界的時候，自信這種問題會讓你覺得幼稚又白痴！」
「撲哧……」
她話音剛落，一直躺在沙發上的秦瑞雪突然坐起身，從身後摟住劉虎的脖子道：「聽到沒有，她罵你幼稚又白痴，這特麼你能忍？」
劉虎拍了一下在他胸膛上畫圈圈，似乎還有點點點和揪揪揪衝動的玉手道：「我不會罵人，能否請你當代罵？」
「哎，雖然有點毀我的淑女形象，但誰讓咱們親密無間呢？」
秦瑞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站在沙發上，指著老嫗開始了：「老而不死是為妖，瞧你這妖里妖氣的樣子，想必年輕的時候去過太國吧？」
劉虎忍不住提醒道：「她閉關幾十年了，搞不好不知道人妖是啥！」
「也是。」
秦瑞雪尬笑道：「不過你可以給她解釋啊！像這種死老媽子得讓她與時俱進，不然她可能忘了自己原本是啥樣的了！」
劉虎乾笑道：「敢情你罵人還需要翻譯呀？」
「小虎虎！」
秦瑞雪忽然坐下，躲到劉虎身後道：「你快看她那樣子，她不會是養蠱早把自己給養成人妖了吧？」
「……」
劉虎定眼望去，也被震驚到了。
此時老嫗雙眼欲裂，青筋暴起。
隱藏在體內的暴虐戾氣仿佛下一秒就會迸發而出。
她要是聽不懂的話，會氣成這個樣子？
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湊頭問道：「你不會真是那個吧？」
「我要殺了你們！」
隨著一聲暴吼，老嫗朝著劉虎的心窩就是一拳，似乎完全不在乎寶貝了。
感受到迸發而出的剛猛拳勁，劉虎沉吼一聲，一拳轟出。
「嘭！」
在兩拳相碰的那一剎那，兩股強大的氣流四溢而出。
兩人也是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意識到她徹底被激怒了，秦瑞雪提醒道：「她不問寶貝，也不問你是如何解蠱的，只想著殺我們了，那說明她真的是人妖！」
「咱們這是無形之中戳中她的禁忌了，你一定要小心啊！」
這確定是提醒，而不是拱火？
眼見老嫗身形一竄，直衝秦瑞雪。
劉虎慌忙截住道：「我的好姐姐，快躲遠點，她實力很強。」
秦瑞雪也看出來了。
她快速跑到了樓梯口，給守在門口的保安打了個電話。
幾個保安根本不知道有人潛入。
不過她也沒讓他們進來。
她一直都很低調，用的保安也是從公司調來的。
平時基本上不讓他們進後院。
這也和她喜歡獨處有關。
現在這打鬥在她眼裡絲毫不亞於影視劇中的巔峰對決。
讓他們進來只會給劉虎添亂。
老嫗完全是暴走的狀態。
見秦瑞雪躲開了，她索性傾盡全力戰劉虎。
「嘭嘭嘭！」
「嘭嘭嘭！」
……
她拳如驚雷，每次使出都能給人一種石破天驚之感！
而且速度奇快，已經不是連珠炮般的攻擊了，而是決堤洪水，鋪天蓋地！
劉虎並沒有閃躲。
他拳對拳，硬碰硬，每招必爭！
很快，別墅里的桌椅板凳都跟著晃動了起來。
老嫗見僵持住了，迅速祭出兩腿。
搞笑的事情也隨之發生。
在她的速度並不比劉虎快的情況下，她的兩條腿比劉虎的短了不少。
這麼一來，她除了吃虧，還是吃虧。
劉虎見狀，趁機擴大優勢，一腳又一腳地攻下她的下三路。
不為別的，他這人不喜歡留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