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裡？」
趙雲香醒來後，摸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一臉茫然。
瞥見旁邊有個大床時，她強撐著身體走到床邊，伸手撥開帳幔。
入眼處的畫面讓她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我這是喝多了又做這種夢了吧？」
自從後退一步，在心理上跟劉虎保持距離後，她就經常夢到劉虎和姐姐結婚，她還經常撞見不該看的畫面。
每次醒來後，她都會一陣苦笑。
他們倆要是成為夫妻了，她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冒冒失失的。
畢竟劉虎就是她的姐夫了！
她這個當小姨子的，無論如何也不會不敲門就闖入他們臥室的！
這種他們倆睡在一起，衣服還扔得到處都是，明顯是溫存過後的情況，她肯定不會遇到。
「下次絕對不能再喝那麼多了，我這都快魔怔了！」
搖了搖頭後，趙雲香往床邊一坐，眯著眼準備等自己醒來。
適逢趙雲杉也醒了。
她看到劉虎好像什麼都沒穿地躺在她身旁，一隻手還放在她身前時，蹙了下眉頭，也是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而且又做那種夢了！
說出來可能有點難以啟齒。
這段時間她經常做這種夢。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的病情重新發作，劉虎又親密無間地給她治療有關。
她羞得掐了一下自己，隨後便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妹妹，頓時心都要跳出來了：「雲……雲香？」
「姐？」
趙雲香轉頭看向她，還是有點迷糊：「我們這是在做夢？」
做夢夢到這種場景？
趙雲杉已然心驚肉跳。
而隨著她和劉虎在雲巔大戰的殘留記憶，逐漸湧現在她的腦海里以後，她大叫一聲，立馬縮到了被窩裡。
從來沒睡得這麼死的劉虎也被吵醒了。
他感受到一下身旁那熟悉的軟玉，又看了一眼傻愣愣地看著他的趙雲香，慌忙裹緊被子道：「你……你醒了？」
「這不是夢？」
「啊！」
遲遲沒有反應過來的趙雲香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察覺到疼痛後，大叫著竄起身跑到最遠處，都不敢再看帳幔一眼。
趙雲杉咬著牙，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我們……這……怎麼回事？」
劉虎心裡也是亂得很。
這可是自打他被抱到龍虛觀就固守到現在的道心啊！
一夜之間，就被摧得分崩離析。
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毀於一旦了。
不過他也很清楚，趙雲杉失去的東西也非常寶貴。
再怎麼著，他也不能幹那種提起褲子不認人的事。
所以他快速緩了緩道：「這是在你們臥室的下方。你們失蹤後，我在衣櫃裡找暗室，隨後掉到了這裡，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那種激發心欲的毒，你的病情又發作了，我們就……」
「臥室下方？」
趙雲杉伸出腦袋後，又立即縮了回去：「我只記得我和雲香從飯店回來後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劉虎咬了咬牙道：「在我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說這樣三次就能夠徹底治好你，還把你託付給我，想來是伯母。」
「我媽？」
好奇心終究還是戰勝了羞澀。
趙雲杉再次伸出腦袋，滿臉通紅地看向劉虎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媽的安排？」
劉虎點了點頭道：「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下的毒。你知道的，哪怕是那些奇毒對我而言都未必有效。」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麼一本正經地解釋著，趙雲杉很想咬他一口。
倒不是為了泄憤。
她心裡現在裝滿了羞澀，根本就沒有憤怒立足的地方。
她想咬純屬是覺得他這樣解釋，整得像是她會以為是他主動的一樣。
事實上，她早就想過，除非發生了什麼不可抗的外力因素，想讓他邁出這一步的可能性為零，都不用加「幾乎」二字。
不然他下山後，遇到了那麼多貌美如花又風情各異的女人，早就別想「守身如玉」了。
至於她自己，也是一個糾結的人。
在這份感情面前時常糾結很多東西，一度覺得哪怕雲香撮合他們倆，以他們倆這不溫不火的性格也很難走到一起。
現在被這麼猛推了一下，直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反而釋然了。
今後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她抿了抿嘴，輕聲對劉虎道：「我都明白，趕緊起來吧，雲香還在外邊呢。」
「嗯？」
這話聽著怎麼有種老夫妻老妻的感覺。
而當趙雲杉當著他的面穿起衣服時，他更是老臉一紅。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換作是他，此時此刻又能多說什麼呢？
哭鬧？
糾結？
山盟海誓？
亦或者一拍兩散？
很顯然，最簡單地處理也許是最好的方式。
兩人的命運已經羈絆在了一起。
又涉及生死。
她相信他不會不管不顧。
他也不會不負責任。
這些暫時也就足夠了。
關於更長遠的那些……
還是先走出石室，打贏了慕家再說吧。
想到這，劉虎也硬著頭皮穿起了衣服。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更加輕盈了，體內隱藏的爆發力卻有增無減。
難道說伯母說的都是真的？
他這到底是什麼體質？
他自己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趙雲杉率先穿好衣服後，略微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徵詢劉虎的意見，直接伸手給他盤起了混元髻。
劉虎身體一僵，旋即放鬆了下來，並沒有拒絕。
等到她把桃木簪插上後，他小聲問：「待會兒要怎麼說？」
趙雲杉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讓我去說吧。」
說著，她下了床。
可是剛邁開腿便「哎呦」一聲歪到床上。
劉虎慌忙扶住她道：「你沒事吧？」
趙雲杉咬了下薄唇，再次起身道：「不……不礙事。」
眼見她扭著腿，慢慢地往外走，劉虎又看了一眼床單上殘留的血，向後一仰，兩隻眼仿佛在隔空打架。
這特麼算個什麼事啊？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又人命關天，雲杉並無過錯……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並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地來。
總會出現變量和意外。
既然如此，唯有且行且看了。
而且師父、小姨和伯母說得也沒錯，修道和娶妻生子並不相悖。
雖然他一直在努力抵禦感情紛擾，但當它已經發生的時候，還是悶頭抵禦的話，只會自尋煩惱，自陷其中。
這可比走火入魔還要可怕。
趙雲杉廢了老大勁走到妹妹面前，把劉虎向她說的那些都向趙雲香說了，然後緊緊地抱著她道：「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是成為姐妹倆，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趙雲香噙著淚水，不停搖頭道：「姐，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媽那麼多年沒有現身了，可能是一直在尋找根治你的辦法。」
「既然她選擇這麼做了，那說明使用別的辦法沒有用。應該說我們都是幸運的，他是你喜歡的人，又能救你的命，我也可以和他成為一家人。這麼一看，其他的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可終究是委屈了你。」
「我沒啥好委屈的。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以我這大大咧咧的性格，跟他當哥們可能更好！姐，你就別想那麼多了，眼下還是和他一起共渡難關吧，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說到這，她大喊道：「姐夫，你可以出來了！」
「姐夫……」
劉虎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走下床道：「我們該上去了，他們都在上面等著呢，而且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慕家動手了，小姨、李總、鄭總、薛總、東方老闆，都被砍傷了，幾乎是和你們失蹤同時發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