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尚能石穿。
劉虎用拳頭強行在虎鯊那堅硬的身軀上砸出傷口後,棄了背鰭,兩手抓住傷口,拼命扒拉。
傷口逐漸變大。
虎鯊掙扎的幅度也是越來越大。
另外一頭虎鯊見狀,也跟瘋了差不多,追著劉虎咬、撞、頂。
可劉虎就是抓緊傷口不鬆手。
而且還總是借勢以敵制敵。
他手下的虎鯊被撞了五六次不說,那些箱型水母也是被衝擊得七零八落。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虎鯊依然沒有要逃離的意思,還要以多欺少,跟他打團戰呢。
「這可是你逼貧道的!」
劉虎青筋暴起,直接騰出一隻手往傷口裡胡掏亂攪。
附近的海水很快由淡紅變成鮮紅。
它終於撐不住了,把尾巴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往深海游去。
另外一頭虎鯊形影不離地追著。
那些箱型水母哪裡跟得上,徹底被甩開了。
虎鯊大有豁命折磨死劉虎的意味,不斷地往斜下方游,速度被提到了最大。
要是換成一般人,哪怕擅長憋氣,在這種迅速飆升的水壓和水流的撕裂下,也很難撐多久。
但劉虎不僅憋得住氣,扛得住水壓,而且還在撕扯虎鯊的傷口。
沒過多久,虎鯊的身上出現大半個磨盤大小的窟窿,鮮血不停噴出。
它終於不再往斜下方遊了,而是調轉方向,向同伴遊去。
用意很明顯。
想要利用殘軀配合同伴吞了劉虎,給自己報仇呢。
面對這一定要置他於死地的執念,劉虎也是一條路走到黑。
不管它們倆怎麼配合,怎麼折騰,他就在它的傷口上做文章。
等到它的傷口大過磨盤,它也因為失血太多而游不動的時候,劉虎瞅准機會,趁著另外一頭虎鯊張嘴咬向他的時候,主動鬆手,隨後隨著水流竄到虎鯊的上方。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抓背鰭,而是雙手如鷹爪,快准狠地抓向它的左眼。
隨著一股鮮血迸出,虎鯊非常痛苦地甩起了尾巴。
不過它依舊沒有打算放棄,還在試圖撞擊劉虎。
「你們還真是執迷不悟啊!」
劉虎搖了搖頭,在麻溜躲過後,再次借著水勢抓瞎了它的右眼。
變成瞎子的虎鯊完全瘋了。
到處亂撞,屢屢殃及同伴。
當然,這也跟劉虎故意引導有關。
眼見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劉虎複製了先前的模式,先用拳頭砸出傷口,隨後用手撕。
很快,它也跟同伴一樣奄奄一息。
「呼!」
「呼!」
「呼!」
……
劉虎趕緊冒出海面,直喘粗氣。
虎鯊的身體太堅硬了,他現在兩隻手都在流血不說,整個人也是身疲力竭,處於近乎虛脫的狀態。
如果那些箱型水母……
剛想到這,他便看到一些箱型水母朝他游來了!
「額……這些水母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這片海域到底有多少水母?」
劉虎眉頭緊鎖地看著,兩條手臂都在抖。
以他目前這情況,再跟這些箱型水母較量,太要命了!
好在遠處有轟鳴聲傳來。
緊接著他看到了又一艘快艇馳來。
快艇上站的不是別人,而是老奶奶……
對,那個之前告誡他好自為之,別又虛了,且不肯同來的老奶奶。
她此時穿著一身素衣,白髮飄飄,極為嫻熟地開著快艇,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相當強烈。
在她發現劉虎後,她直接讓快艇來了一個大弧度漂移,完美調轉方向的同時,也讓快艇停在了他的身旁。
劉虎哭笑不得道:「您……您老人家怎麼在這裡?」
老奶奶看著他那猩紅的雙眼,有些狐疑道:「快上來!」
劉虎翻上快艇後,她拿著網兜,兜了幾個箱型水母,然後看了眼兩具漂浮在海面上的龐然大物道:「你小子夠野啊,躲過這些劇毒之物不說,還赤手空拳打死了兩頭虎鯊……」
劉虎盤腿坐在甲板上道:「都是被逼的,我其實並不想造殺孽。」
沒用他說,老奶奶開著快艇繞著兩頭虎鯊轉悠了起來,沒有急著回到岸上。
就劉虎現在這樣子,回到岸上肯定會引起眾多猜疑的。
她看了看兩頭虎鯊,又伸頭看了看聚而不散的箱形水母道:「能把這些兇殘的傢伙給訓練成這個樣子,恐怕只有那個人了。」
「那個人?」
劉虎連忙道:「誰?這些東西殺氣太重,擅長攻擊,而且極喜團隊配合,我要是不使出撒手鐧,今天恐怕要成為它們的飽腹之物了!」
老奶奶沉聲道:「我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跟他較量過,只不過結合以往的一些蛛絲馬跡,我覺得他應該是那個神秘的閻羅殿殿主,自號『閻羅』。」
「你能夠讓他親自出馬,而且動用了這樣的大招,看來你這段時間把他們逼得既憤怒,又沒有太好的辦法。」
說這話的時候,她絲毫不掩欣賞地看著劉虎。
可以說,哪怕是她,都很難把閻羅殿給逼到這種程度。
劉虎雖涉世未深,但是敢闖敢斗,敢想敢悟。
原本她只是單純以為他克服了不知如何產生的心魔,又跨過了修道路上的一道門檻。
結果今天才發現,他竟然能讓自己進入到心魔產生時的那種狂暴的狀態,關鍵還能駕馭自如。
在這種狀態下,他的力量、速度、抗擊打的能力等都會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
能在海中赤手空拳連滅兩頭霸主級的存在,也就不足為奇了。
平心而論,將這種異常危險的狀態轉為己用,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
她現在真的很難看出劉虎的上限在哪裡。
「閻羅?他倒是真敢給自己起外號!」
劉虎凝神調息了一會兒,讓自己恢復如常後,冷聲道:「我一定會送他去見閻羅!」
老奶奶開始把快艇往回開:「你利用這種方式短暫提升自己,會不會損害你的身體?」
「您看出來了?」
劉虎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最起碼目前還沒有發現。」
「你小子是怎麼打起了這種狀態的主意的?」
「可以說突發奇想。」
話雖這麼說,實際上是那晚他和趙雲香親來親去時,逐漸領悟了。
當時的那種奇妙通達之感,他仍然記憶猶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趙雲香的吻仿佛藏著讓人頓悟的特殊能力。
如果想驗證的話,今後估計得多親幾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