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楓記起李嫣然的話來,這女人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姐,我是來陪你喝酒聊天的,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你把我當兄弟,我把你當姐姐,在以後的日子裡,如果能夠幫得上你,我會盡力而為,如果幫不上你,那也沒辦法。」李雲浩這個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女人傷心,只要看到女人傷心難過,他的心裡就特不是滋味。
「好,有你在,我感覺好幸福,有你在,我感覺有了靠山,小弟,陪我喝一杯,我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唐婉兒端起酒杯,跟李雲浩碰一下,一言難盡。
這一杯酒是二兩半,她兩口乾了,可見這女人酒量真不錯。
事實也是如此,在我們這個國度,酒跟能力有時候是成正比的,一個能喝酒的女人,如果長得漂亮一點,如果再有點學歷,如果再放的開一些,你想不成功都難。
恰巧唐婉兒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她具備了所有條件,所以她從一個鎮長慢慢的升到了市長,而且只有三十八歲。
「姐,咱慢慢喝,不著急,夜很長。」李雲浩見這女人喝酒有點猛,急忙勸說道。
「習慣了,平時在外面跟那些領導喝酒,人家給你一個眼色,你必須幹了,如果你不干,人家就不高興,如果人家不高興,人家就不待見你。」唐婉兒苦笑著說道。
唐婉兒的這份真誠,讓李雲浩有些感動,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對他是不設防的。
越是這樣,李雲浩越是該真誠相待。
「好吧,那我陪你喝,一醉方休。」
「小弟呀,我真的很孤獨,我一路走來,眾叛親離,我的父母在我結婚的年紀,逼著我結婚,可是談了六年的男朋友,卻離我而去,我身邊有無數的男人,可他們的目的都一樣,垂涎我的美色,覬覦我的身體。」
唐婉兒看著手裡的空酒杯,眼神里多的是落寞與茫然。
李雲浩心中無限感慨,他知道人這一輩子的追求是不一樣的,有些人追求的是金錢,為了金錢不顧一切,奮不顧身,有時候連親情和廉恥都不要,有些人為了權利,到了貪婪的地步。
還有一些人,奮不顧身的追求愛情,也有一些人,就是想要那種淡然平靜如水的日子,有一個家,有一個值得依託的人,即使日子過得平淡,也不覺得乏味。
「小弟呀,有些話憋在心裡是很痛苦的,所以我想找你傾訴,把它講給你聽,你願意聽嗎?」唐婉兒抬起頭來,淚眼婆娑。
「姐,如果你覺得說出來舒服一些,好受一些,那我願意做忠實的聽眾,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說。」
李雲浩心裡很清楚,他跟唐婉兒一面之緣,今天剛認識,所以他並不想聽太多她的心思。
「我很願意講給你聽,跟你說說我為什麼孤獨?為什麼眾叛親離,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學,我都非常的優秀,也非常的漂亮,大學考到了政法學院,畢業之後便考上了公務員,只用了一年的時間,我就當上了鎮長,這速度是不是夠快的?」這女人抬起頭來,看著李雲浩說道。
「是啊,這提拔夠快的,這叫越級提拔。一個公務員到鎮長,怎麼可能這麼快呢?」李雲浩並不知道體制內提拔的流程,但他深深的知道,考察一個體制內的人,不可能在一年就能到這個位置的。
「這件事兒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天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許笑話我。」唐婉兒低著頭,苦笑著說道。
「姐,如果不方便就別說了。」
「不行,我必須說給你聽,這事壓在心裡沒人知道,太痛苦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吧,我聽著呢。」
「當年我在太平鎮做文員,在鎮上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一個小小公務員,有一次縣長來考察,恰巧鎮長不在,副鎮長在接待縣長的時候把我一塊喊上了,以前的時候我不會喝酒的,結果呢縣長就說,小唐,只要你今天把我陪高興了,把我陪醉了,明年我就讓你來做鎮長。」這女人說著話把酒杯放下,嘩啦嘩啦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真的假的?那縣長說話算數?」
「那畜生說話不算數,當天晚上都喝酒之後,他住在鎮招待所,副鎮長讓我留下來暫時照顧他,副鎮長走後,我給他倒水,結果那畜生上來就把我給抱住了,然後就把我按在床上,說只要晚上我能陪陪他,他就讓我做鎮長。我當時拼命的掙扎,可是我一個女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後我就被他給欺負了。」唐婉兒說完,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李雲浩感覺胸中一股怒氣升騰開來。
「這畜生肯定會受到懲罰的。」
「是的,我上任第一件事,我就找人查他,現在正在查著呢,不出意料,一個月之內,他就得給我滾蛋。」唐婉兒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現在他還是縣長?」
「不是,他不是縣長了,他快退休了,現在到下面的一個局當局長去了,我不管他是什麼長,他既然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那我必須要跟他算帳,我要清退他,我讓他退休了也過不好。」唐婉兒咬著牙根說道。
「那你是怎麼當上鎮長的呢?」
「他把我給占有了之後,扔給我一千塊錢,還威脅我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一旦把這件事說出去,他就讓我滾出體制,讓我回家務農。」唐婉兒又說道。
「啊,我還以為他會讓你當鎮長呢。」
「你這小子,我是被欺負的,就算讓我當上鎮長,我也不甘心。我當時是一個非常清純的姑娘,要不是因為他,我男朋友也不會離開我,我男朋友去找我,這畜生找一群地痞流氓,把我男朋友打傷了,並且還警告他,以後不許再跟我有任何的聯繫。我男朋友是個書生,家裡挺有錢,當他知道我跟這畜生有那層關係之後,一句話也沒說,轉頭就走了。」說到這裡,唐婉兒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