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閉上眼睛去觀摩識海中的造化爐。«-(¯`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一把長刀漂在爐口上。
看造型赫然就是先前老將軍贈與他的軍中苗刀。
聽名字苗刀像是苗家人用的刀。
但並非如此,它是刀身修長偏直形似禾苗才得以如此命名,乃是地道的漢家戰刀。
王七麟轉身錯開徐大視線。
心裡一動,長刀入手。
整體來看這就是一把苗刀,刀身四尺、刀柄一尺,長有五尺。
但又跟黃化極送他的戰刀不同,它的刀柄末端咬著一個鬼頭,抽刀出鞘,刀身不是單純閃亮的銀白,而是銀白中分布著一道道血色鏽跡。
王七麟明白了,造化爐將鬼頭刀和戰刀熔煉為了一把刀!
徐大向他靠了半步問道:「怎麼辦,老七,咱到底信誰?」
「有個醫生曾經說過,人一定要靠自己。」他緊握刀柄沉聲道:「所以咱誰都不信,信自己!靠自己!」
徐大問道:「這個醫生是誰?現在在哪裡?」
「在陰曹地府,他後來死了,死的還挺慘。」
「干!」
三方人站在三個方向。
三足鼎立。
謝蛤蟆樣的人高聲問道:「王大人,你不信我嗎?是否要核驗一下我的身份?」
棺中道士隨風飄起,他站在棺材邊緣冷笑道:「你這妖孽一定吃了我那道友,得到了他的記憶,所以才敢在這裡口出狂言!」
王七麟沉默不語。
他凝視著棺材旁邊一行人。💲🐼 🍬🎃
哪裡不對!
徐大舉著個火把走出去說道:「要不這樣,兩位給我個面子,你們誰是妖孽就承認了吧。這大晚上的咱趕緊開打,打完收工各回各家。」
本來挺陰森詭譎的情景,讓他這麼一搞忽然有些喜慶起來。
棺中道士眨眨眼,一時不知道該說啥。
見此王七麟猛的明白哪裡不對了!
眼睛!
棺材周圍那九個人一直沒有眨過眼睛!
這時候徐大走向棺材問道:「道長,你看你能不能給我這面子?」
棺中道士嘴角抽了抽。
徐大猛的將火把扔向他又大吼:「不給我面子?老七砍他!」
妖刀出鞘!
五尺長刀化作一條銀龍,王七麟雙手握刀快步上前,修長筆直的刀身大開大合,直接將苗刀化作開山斧!
月光撒下,刀光雪亮。
刀身上的紅斑鏽跡扭動起來,如同血流。
妖異!
詭譎!
見兩人動手,山丘上的謝蛤蟆同時飛了下來,兩個寬大的道袍袖子甩動,連續有符籙如利箭般飛上來。
棺中道士沒有反擊,而是一甩袖子飄走了,那八個本來圍在棺材旁邊的人則紛紛四肢著地往周圍逃竄,就像一群野獸。
王七麟以為要有一場血戰,畢竟棺中道人看起來很有高手派頭。
哪知這貨跟徐大一樣都是銀樣鑞槍頭。
都是裝比好手。
謝蛤蟆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說道:「可惜,讓這些妖孽給跑了。🍫🍫 ❻9şђù𝐱.ς𝓸Μ 🐍🎉」
徐大埋怨道:「你剛才跑哪裡去了?」
謝蛤蟆氣道:「老道瘸了一條腿,你們跑那麼快我怎麼追的上?何況我還得去救護那隊抬棺人。」
「你真去救他們了?」
「我不去救還能靠你去救?」
王七麟繞著紅棺材轉了一圈,道:「它們是什麼東西?」
此時走近了看能發現漏洞,這紅漆棺材應該是從地下挖出來的,漆色已經脫落了。
他們用的招魂幡問題更大,已經破爛,指不定是從哪個老墳頭子撿來的。
謝蛤蟆搖頭:「我也不清楚,荒山野嶺逢夜半、鬼哭人嚎神不見,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古怪的事多的很。走,我們先去匯合抬棺隊。」
抬棺隊隔著他們還有兩個土丘。
他們選了個背風面,周圍是大片的林子,這樣能擋風。
一伙人如今放下了棺材,正圍在一起點了篝火烤乾糧。
徐大給王七麟一個眼神。
藏著六步氣玉的棺材就在面前。
王七麟道:「別亂來,我們先去看看情況。」
先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九個人對謝蛤蟆很是恭謹,看見他出來立馬有人讓出位置。
王七麟在篝火旁坐下觀摩手中長刀,刀柄上也有鏽跡,一條條鏽跡斑駁交叉組成兩個字:
斬馬!
謝蛤蟆看到他手中的刀後倒吸一口氣。
王七麟知道他要詢問這刀的來路,便率先岔開話題問道:「老徐,你怎麼知道那些東西有問題?」
徐大一怔:「我不知道啊。」
「那為什麼讓我砍它?真就因為它不給你面子?」
徐大咧嘴笑道:「當然不是,我是信任這個老道士。」
謝蛤蟆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他笑道:「為什麼信我?」
徐大道:「老子不信自己人,還能信外人?」
謝蛤蟆一怔,失笑道:「如果我也是妖鬼假扮的呢?」
「那就一起砍了!」
謝蛤蟆擊掌大笑:「沒毛病!」
聽到這番對話,一個濃眉大眼的黑衣漢子問道:「道長、兩位兄弟,你們也遇到怪事了?」
王七麟反問道:「你們遇到什麼了?」
漢子們臉色都不好看,九哥皺眉道:「剛才我們看天色晚了,便卸下了棺材準備紮營。結果分發乾糧袋的時候,有個兄弟沒分到!」
「我們一共九個人,將軍府給準備了九個糧袋,可最後發完了卻有一個人沒有糧袋。」
「但是讓大傢伙把糧袋放回來數一數,結果還是九個!再發,還是有個人沒有糧袋!」
「我們互相清點,人數沒問題,就是九個人!」
「我又讓大家報數,最後一個兄弟喊的竟然是『十』!我們當中,多了一個!」
一陣風從山丘之間穿流而過,篝火快速搖晃。
一個漢子低聲道:「荒山野嶺、深更半夜最好別說詭事,人在聽,鬼也在聽啊。」
「怕個雞,」徐大一臉不屑,「大爺在聽天監當差,什麼鬼沒見過、什麼怪事沒經歷過?」
九哥問道:「原來是聽天監的官爺,那我們今天遇到的這種怪事你經歷過嗎?這是什麼鬼在作祟?」
徐大:「柴太少了,我去撿點柴。」
謝蛤蟆撫須說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經歷?有一樣東西隨手放在了某處,可再回去找,怎麼也找不到。等到不找了,某天卻會突然出現。」
眾人急忙點頭。
謝蛤蟆道:「這叫鬼藏寶,你們今天這事就是鬼藏寶,具體什麼鬼不好說,但多是沒什麼危害的孤魂游鬼。」
最後這句話沒能安慰到九個人,這九條漢子縮了縮脖子又互相靠的近了一些。
油餅被架在篝火上炙烤,烙進餅里的豬油被烤了出來,千層麵餅變得油汪汪,在火光下顯得分外誘人。
徐大率先拿了一塊咬了一口,他說道:「不如這樣,你看我們現在隔著將軍府還不算遠,你們晚上回去歇息,我們三個給你們看著這棺材,怎麼樣?」
好幾個人看向九哥,毫無疑問,這九哥是帶頭的。
九哥抱拳道:「多謝兄弟好意,但我家將軍已經下了軍令,我們得抬棺行走百里才能回。」
「你們明天再回來繼續抬呀。」徐大道。
幾個人眼睛一亮,但有人小聲道:「將軍最近這些日子脾氣變得暴躁易怒,我們要是回去?」
眾人打了個寒顫,頓時臉色黯然。
王七麟聽出他們是外地口音,便問道:「你們是黃將軍的親兵?」
九哥搖頭道:「我們是軍戶子弟,並沒有當過兵。」
徐大咧咧嘴道:「我說呢,咱新漢的虎狼們要是就你們這膽量,那還怎麼去戍守邊塞、開疆拓土?」
這話有點侮辱人了,幾個人對他怒目而視。
徐大拉開衣襟露出黑鐵般強硬結實的胸膛和好像野草似的胸毛,幾個人頓時低下了頭,但也有人目光更熱切了。
吃過飯,一個漢子去解手。
這人沒敢走遠,去了旁邊的林子裡。
結果不多會林子裡響起一聲嚎叫:「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