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園懊惱自己就這麼不假思索地說出來，「沒……」
她支支吾吾的。
「我就是看你和教官關係不錯。」
顧寧昭輕描淡寫，「是麼？」
她唇角掠著抹淡笑，但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是一片森冷。
「我軍不軍訓暫且不論，但著臥倒你現在是必須做的。」
話音落下，她抬腳，踹了下趙樂園的膝彎處。
趙樂園猝不及防地往前撲倒，她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只得用手臂護著臉，重重地摔倒在防護墊上。
待她回過神來，驚魂未定。
「你幹什麼？！」
她趴在墊子上，扭過頭不可置信地質問。
顧寧昭神色未變。
看向已經走到這邊的教官李鋒，「教官，我們都倒下去過了。」
李鋒看到趴在防護墊上的趙樂園，點點頭，往前走繼續去看其他隊伍的自我訓練情況。
待他走遠，顧寧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趙樂園，眉眼冷淡。
「幫你臥倒，當然你要是想讓教官幫你也可以，我去把他叫回來。只是教官來踢的話，可就不是像我剛才那麼輕了。」
她說著，轉身要去喊李鋒
「不用，」
趙樂園連忙出聲阻止，表情很是勉強。
「昭昭你幫我就行，不用教官了。」
好歹顧寧昭還是她室友，以後還要一起生活，李雙雙和方姝也就在旁邊，她不會做什麼。
但是要是讓教官來的話，她肯定會更加害怕的。
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顧寧昭會是那種為了和諧而手下留情的人嗎？
當然——不是。
啪！
膝彎被踢。
趙樂園向前撲倒。
啪！
再次被重踢。
趙樂園又一次倒在墊子上。
但凡顧寧昭喊了臥倒，她有半點猶豫，就會內毫不留情地踢膝彎，然後撲倒在地。
到後來，她反而還真找到了點感覺，懂得用手臂做緩衝了。
趙樂園狼狽地站起來，「換我幫你吧。」
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膝彎，眼底閃過絲暗光。
顧寧昭冷聲拒絕，「不用。」
「要的吧，再練習練習，等下教官就要檢查訓練結果了。」
「不是你說的，我什麼都會麼。」
顧寧昭反問。
趙樂園哽住。
確實是她說的。
「全體都有——」
隨著李鋒的口號，所有人都停下了自我練習，起身站好。
趙樂園不甘心地看著顧寧昭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會又如何，肯定只是會個皮毛而已。等下教官就要全體檢查了，她倒是要看看顧寧昭能做成什麼樣子。
「現在，第一排都有——臥倒！」
噼里啪啦。
第一排的隊伍，倒下去一點都不整齊，甚至還有人不敢，直接被邊上站著的帶隊教官一腳踹下去。
好在只是極個別人，大多數雖然動作不標準，但都敢倒下去了。
「好，第二排。」
趙樂園咽了口口水，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全體都有，臥倒！」
她眼睛一閉，身體往前傾倒，摔在防護墊上。
「好，不錯。」
聽見李鋒難得的誇讚聲，她站起來，神情得意。
還得是她。
李鋒不輕易誇人的，她們這排得到了誇獎肯定就是做得很好。
她揚著唇角，「昭昭，你加油。做的不夠好也沒關係的，畢竟你沒怎麼練習。」
她說的聲音不大，但也絕對不小，至少左右前後幾個人都能聽見。
聞言轉頭過來看了眼，似是都等著看她表現。
李雙雙拍了拍顧寧昭的肩膀，「加油，你可以的！」
方姝抿了抿唇，「你剛才都在給樂園訓練，自己確實是沒時間了，要是做得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趙樂園見她們倆都向著顧寧昭說話，方姝更是把問題怪在了她身上。
立馬就不樂意了。
「是昭昭主動要幫我訓練的，不是我想故意耽誤她時間。」
李雙雙：「誒呀，我們樂園從小就運動細胞不好，跟我一模一樣。學什麼體育項目都很費勁，辛苦了，昭昭～」
顧寧昭眼神促狹，輕挑眉尾，「不客氣，都是室友。」
「雙雙，我不是……」
趙樂園嘴硬地不想承認。
「什麼不是，我們倆從小都這樣你忘啦？高中體育課能逃就逃，逃不了那實在是沒辦法只能出醜了。」
李雙雙就差沒把兩人高中時候的趣事直接說出來了。
趙樂園緊握著拳，「我沒忘。」
她當然沒忘了，但是雙雙怎麼能在顧寧昭面前說這些呢。
就好像是她哪裡都比不上顧寧昭，雙雙她找到了比她更優秀的人，更喜歡顧寧昭而不是她了。
「第三排準備——」
李鋒朗聲。
李雙雙和方姝退後了些，顧寧昭在防護點錢站好。
「報告！」
一聲嬌俏的女聲突然想起。
李鋒皺眉，看去。
見是之前頭上纏著紗布，跑了二十圈之後站軍姿暈倒送去醫務室的女生。
「什麼事？」
顧茜茜：「教官，我知道顧寧昭她做得很好，可以讓她上前到大家面前，給大家做個示範。」
她說完，眼神掃向不遠處的顧寧昭。
眸底神色幽暗，染著不懷好意的光。
李鋒聞言，思緒了半晌。
「顧寧昭，你想給大家做個示範嗎？」
他沒有立即答應，還是徵求了顧寧昭本人的意見。
雖然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但他還是不能強迫她，得看她自己。
顧寧昭知道顧茜茜打得什麼主意。
怕是剛才趙樂園的話被她聽見了，現在就想讓她在大家面前做示範然後當眾出醜。
嘖。
還真是一天不作死就不高興。
她看著顧茜茜露出來的額頭，紗布已經拆掉了，看都沒看見她那額頭上有什麼傷口，光滑一片。
顧寧昭睫毛微顫，眼睛眯起，眸子清冽透徹，卻又似藏著凜冬的霜雪。
「可以。」
她吐出兩個字。
雲淡風輕。
李鋒：「那你就到前面來吧，用這個墊子。」
顧寧昭走到李鋒邊上的防護墊前站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探究、猜測、嘲諷、不解……
也有李雙雙和方姝的忐忑和關心。
她朝她們微微頷首，示意她們稍安勿躁。
「臥倒！」
李鋒一聲令下。
顧寧昭渾身繃緊，身體前傾的同時手臂曲起放在身前。
啪地一聲。
乾脆利落。
倒在防護墊上的時候，身體呈筆直狀，和身下的墊子隔著一定距離，雙腳分開與肩同寬。
是最標準的臥倒姿勢。
看想去和之前教官們演示得一模一樣。
學生們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知道她做得真的很好很標準。
但是李鋒能看出來。
顧寧昭比他們對身體的控制力都要高，高很多。
她倒下去之後，身體的回彈和顫動幾乎沒有，仿佛一座雕塑。
他現在可以確定，顧寧昭一定是受過極為嚴苛的專業訓練，而且一直在保持最佳狀態。
李鋒眼裡的興趣越來越濃。
這樣的人，真是天生當兵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