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的震懾力讓她不得不規規矩矩地把張牙舞爪的手收回來，氣憤地哼了一聲。
「顧寧昭， 你等著！」
她惡狠狠的放下一句狠話，往前跑去了。
「速度！速度提起來，慢吞吞得昨晚沒吃飯嗎？」
「跑最後的十個再多加五圈！」
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被李鋒拿著跟鞭子在後面抽似的，別管跑步跑得下來，邁開步子拼命地往前沖。
誰也不想再多加五圈。
方姝她們也提了口氣，認命地加速。
超過剛才還算舒服的速度，三個人都累得張嘴呼吸，腿也跟灌了鉛似的越來越重。
三圈下來，已經累得不行。
方姝完全是腦子帶著腿在跑，仿佛沒了知覺。
但她卻發現，無論她們是快還是滿，顧寧昭一直和她們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和距離。
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呼吸、節奏沒有一點變化。
現在雖然已經是九月初，但依舊熱得像是在蒸籠里似的。
凌晨的溫度低，但跑了幾圈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大汗淋漓。
可顧寧昭卻清爽乾淨，臉上連滴汗都沒有。
「昭昭……」
李雙雙也發現了她異於常人的情況，
「你不累嗎？」
她說兩個字就要喘一口氣。
方姝：「你看上去很輕鬆的。」
顧寧昭眸光一掠，乾淨透徹。
「這強度對我來說不大，你們別說話了，調整呼吸節奏，儘量用鼻子呼吸、嘴巴吐氣。」
她說了一長串的話，聲音都沒抖一下。
李雙雙和方姝很是羨慕。
聞言，只當她是平時有在運動，所以跑這麼幾圈不是什麼問題。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原本還算整齊的隊伍，開始變得拖拖拉拉。
前面一堆跑得快的，後面一堆跑得慢的，中間稀稀拉拉得這裡兩個那裡三個。
李鋒看得直皺眉，但現在已經過了五圈，他清楚十圈對他們來說強度太大，所以沒說什麼。
最開始集合沒到的一些人，這時才陸陸續續地下來。
還眼神迷糊，神情睏倦。
看見操場上大家都在跑步，就要過去加入。
「站住。」
李鋒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
「你們知道，現在距離我說的集合時間過去多久了嗎？」
語氣平淡冷靜，似是並沒有生氣。
遲到的幾十個人似是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若無其事地道：「教官，實在是太早了，我們起不來，我們已經盡力爬起來了。」
「教官，我只是想再眯個五分鐘的，誰知道半小時過去了……」
「下次能不能遲點喊我們起床，真的爬不起來啊教官！」
李峰額頭青筋跳動。
「我是不是應該讓你們睡到大中午再喊你們，順便把飯送到你們嘴邊。」
「那倒是不用，不過如果能送到我們寢室門口就更好了。」
還有人貧嘴。
「你們當你們是來度假的嗎？！」
一聲爆喝。
李鋒再也壓制不住心裡的怒氣。
「還送到你們門口，你們怎麼不乾脆回家啊！」
「……這不是沒法回去麼。」
有人囁嚅了聲。
「說什麼，說大聲點。」
李鋒眼神凌厲。
「要說什麼當著我的面大聲說。」
那人梗著脖子，看上去有些不服氣的樣子，「我說我們又沒法回去，不然早回去了。」
「想回去，可以。」
李鋒欣然應允，
「回宿舍收拾東西，現在就從基地大門走出去，你就可以回去了，絕對沒人攔你。」
然而，沒有一個人動。
「怎麼，不是想回去麼？走啊~」
那人咬了咬牙。
要不是為了績點，他直接轉身走人。
李峰冷笑，「既然現在不走，那之後就走不了了，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我昨天說過，來了這裡你們不再是溫室里的花朵，沒人寵著你們慣著你們！只要你們在我李峰的手下，就是我李峰的兵！我想怎麼虐你們，沒人管得著！」
他深吸一口氣。
「他們遲到半小時，全體跑十圈。你們遲到一小時，我也不說多，翻個倍，二十圈，開始跑吧。」
「二十圈！」
「教官我下次絕對不遲到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圈？」
「他們十圈為什麼我們要二十圈？」
「早知道不眯那五分鐘了……」
李鋒：「你們剛才不走，現在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能力。開始跑，要是到吃中飯時間還沒跑完，那中飯就沒得吃了。」
這下，他們不得不認命地開始二十圈的折磨。
還沒開始跑，腳步就已經沉重了。
幾十個人陸續地跑向操場，李鋒看向唯一站著沒動的女生。
「你不想吃中飯了？」
顧茜茜蹙著眉，頭上的紗布還纏著，看上去楚楚可憐。
「教官，我前段時間受傷了還沒好，能不跑嗎？」
李鋒視線從她頭上掃過。
「有腦震盪嗎？」
顧茜茜搖搖頭，「沒有。」
「手腳斷了嗎？」
顧茜茜：「……沒有。」
「既然沒有腦震盪，手腳也沒斷，那就給我跑。當然不跑也沒事，那你接下來一周的訓練也不用參加，直接回學校去。」
李鋒毫不留情。
顧茜茜白了臉色，咬了咬唇，「我跑。」
操場那邊。
李雙雙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還有力氣笑。
「昭昭，顧茜茜也太搞笑了吧，以為她這副小白花的模樣對誰都有用啊，人李教官可是鐵血硬漢！」
顧寧昭睨了眼慢吞吞地朝操場跑過來的顧茜茜，目光涼薄。
「誒昭昭，話說顧茜茜說你欺負她，她頭上的傑作不會是……你乾的吧？」
李雙雙一直很好奇，現在總算是問出口了。
方姝和趙樂園也側眸看過來。
「嗯，她想誣陷我推她，那我成全她。」
強調閒散，帶著幾分冷意。
方姝吸了口氣，對顧寧昭越發欽佩。
李雙雙更是直接跳起來輕輕地撞了下她，「可以啊，對付這種貨色，就是要來硬的，不然她還以為你好欺負呢。」
她嗤了聲，
「每天哭哭唧唧、委屈巴巴，一副誰都欠了她的樣子，看著就鬧心。」
「這樣不太好吧，」
趙樂園陡然出聲，
「往重了說可以算故意傷人了。」
她說完，李雙雙和方姝都疑惑地看向她。
「樂園，你最近怎麼回事？怎麼總是和我們唱反調，怎麼能幫著顧茜茜說話呢。」
趙樂園表情僵了下，又若無其事地扯出一抹笑。
「我只是想提醒下昭昭，要是被顧茜茜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哦，也是。」
李雙雙沒有再糾結趙樂園的反常行為。
畢竟和自己比起來，她總是偏冷靜的那一個。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方姝也認同地點點頭，「對，昭昭，你以後要是想動手就避著點，別被發現了。」
顧寧昭『嗯』了聲，算是答應。
故意傷人……她還故意殺人呢。
只不過這是在華國，和國外不一樣，的確是低調點得好。
只要——顧茜茜不來主動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