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什麼為什麼?」
顧寧昭眼尾上挑,神色閒淡,但眼底蘊藏著鋒芒。
「不知道教官聽沒聽過誰主張誰舉證這句話,既然她說這被子不是我的疊的,那就拿出證據來,我自然無話可說。」
王強聽著覺得她說得也有些道理。
可寢室里,一沒監控,二疊被子這種事情又沒什麼物證。
哪來的什麼證據。
但他已經被架到了這裡,只好硬著頭皮問舉報的女生,「你有證據證明嗎?」
「……沒有。」
她只是看見聽見了,又沒拿手機錄下來。
王強抿了抿唇,「既然沒證據,那就無法證明這被子不是顧寧昭自己疊的。行了,我還有其他寢室要去檢查,你們自己再熟悉一下。」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寢室里安靜地仿佛能聽見不知道是誰的略微急促的呼吸聲,落針可聞。
顧寧昭掀了下眼皮,極淡地掃了那邊滿臉不甘的女生一眼。隨即,抬步不急不緩地朝她走過去。
方姝她們曉得顧寧昭的脾氣。
大家平心靜氣的,那沒事。但若是有人故意針對她——像是那天食堂里的事情,那顧寧昭可不會由著她們蹬鼻子上臉。
只是,這到底是在訓練基地里,要是鬧出些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方姝正要去把顧寧昭拉回來,李雙雙攔住她的手,壓低了聲音。
「那兩個是顧茜茜的室友。」
這下,方姝算是明白了剛才那個女生為什麼突然出聲舉報她們了。
不過是一次內務檢查而已,就要搞昭昭。
那之後還有一周的軍訓,她們住在一起,指不定又要作妖。
讓昭昭先治治她們也好,也省得之後鬧得不安寧。
那女生瞧顧寧昭逼近自己,心裡惴惴,可又不甘示弱,強撐著自己抬起下巴,神情囂張。
「顧寧昭,你別以為這樣就過去了,我今天是沒證據,但不代表我之後也沒證據。」
她冷笑,
「我可是聽茜茜說了,你是托關係弄進京華的,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京華的學生。在國外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為回國就誰都不知道、萬事大吉了嗎?那你可想錯了,遲早大家都會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她惡狠狠地放著狠話。
顧寧昭忽地莞爾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透著凌厲森冷。
「顧茜茜還真是養了幾條好狗。」
腔調淡漠。
但一下子就扎中了那女生的心,「你說誰是狗呢!我們是茜茜的朋友,我就是看不慣你欺負茜茜!」
「誰應聲誰就是唄,我又沒指名道姓。」
她扯了下嘴角,笑意全然斂下,不見分毫溫和。
「我欺負她?呵,我會讓你看看什麼叫欺負。」
顧寧昭懶得再和她們多費口舌。
不過是受了顧茜茜挑唆的蠢貨而已。
得直接解決了源頭,才能清淨。
因為是第一天到基地,晚上並沒有安排其他事情,教官通知明天早上六點操場集合就讓他們準備休息了。
李雙雙、方姝和趙樂園都陸陸續續開始洗漱,直到所有人都洗完,也不見顧寧昭有動作。
「昭昭,你不去洗嗎?水熱的。」
李雙雙擦著半濕的頭髮,問道。
顧寧昭拿著手機打遊戲,一聲聲地槍響從遊戲裡穿出來。
「嗯,現在洗了沒用。」
「啊?為什麼?教官不是說晚上沒事了麼,都讓我們早點睡覺了。」
顧寧昭一槍狙掉一隊人,換著彈匣。
「早點睡吧,晚上不會平靜。」
李雙雙她們不明所以,但既然昭昭這麼說,她們也願意相信。
而且本來今天就有點累了,是要早點上床睡覺,洗完澡她們就躺上床準備玩會兒手機就睡。
另外兩個顧茜茜的室友聽她故作高深的話,嗤笑一聲,「當自己是教官呢~」
顧寧昭沒有理會,重新開了把遊戲。
「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
李雙雙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啊不會真來吧?難道教官真是騙我們的?」
方姝、趙樂園她們也仰起身,往門外看。
顧寧昭遊戲沒停,騰出一隻手去開門,見王強站在門外。
「有事?」
應該不會這麼早才對。
王強看她的眼神複雜,「有人找你,跟我走。」
顧寧昭疑惑地愣了下,「誰?」
還有人會特意來軍訓基地找她?
「跟我來就知道了。」
剛好爆了最後一人的頭,拿下本局的勝利,顧寧昭沒理會聊天框裡隨機匹配隊友的瘋狂彩虹屁,關了遊戲下線。
「走吧。」
她隨手帶上門,抬步往前走。
王強帶著她出了寢室樓,朝總指揮室所在的那棟辦公樓走。
「裡面有人等你,進去吧。」
他把她帶到一扇門前,
「結束之後自己回寢室,應該記得路吧。」
「記得。」
王強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顧寧昭站在門口,聽著裡面隱約傳出來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知道是誰來了。
「大神怎麼下線了?我的好友申請都沒通過——啊啊啊大神求帶啊!」
盛熠被吵得頭疼,「閉嘴。」
高乾浩默默地閉上嘴巴。
顧寧昭推門而入,聽見的就是他們倆剛才的對話。
「你來幹什麼?」
盛熠聞言轉頭看去,擰起的眉眼舒展開來。
手指點了點桌上放著的手機。
「為什麼不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顧寧昭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她神色未變,非常心安理得地吐出兩個字,「忘了。」
盛熠眉峰輕挑,「作為醫生難道不應該隨時和患者保持溝通嗎?我可是付了錢的。」
顧寧昭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就算付了錢也買不了我二十四小時,我是個學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當然,她承認是她忘了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要做的事情就是軍訓?」
盛熠想到剛才隨著定位一起發過來的那份資料,
「顧小姐參加軍訓太浪費時間了,當教官都綽綽有餘。」
顧寧昭眼眸眯起。
「沒辦法,我喜歡虐菜鳥。」
她並不意外盛熠會查她,對他這種人來說接觸的每一個人都得確認身份。
她意外的是盛熠查她查得這麼遲,按理說那天KTV之後他就會去查的,查完之後就不會來找她讓她治腿。
她明面上的那些資料,可不像是一個能讓他放心治腿的身份。
可他不僅來找她了,還提前支付了治療費,現在又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只能證明,他是不久前才看見她資料的。
一個能闖進灰金十三角的高手,放任不確定因素在身邊,他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