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姝同步的是基地內部群聊的消息。
【黑狼：七號！你不肯給我扎針居然給一個老男人扎！】
【七號：……】
顧寧昭退出群聊，探頭往床下看。
「什麼？」
方姝舉著手機走過來，把微博熱搜界面懟到她眼前。
「你看，你上熱搜了。」
方姝一貫平靜溫和的眼睛此時看她的目光滿是意外和不可置信。
「昭昭，你竟然會針灸！」
這種技術她以為只有上了年紀的老中醫才會，沒想到顧寧昭年紀輕輕竟然能用針灸救人了。
顧寧昭掃了眼，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好像上熱搜對她來說就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她收回視線，翻身坐起，踩著梯子下來。
「會一點吧。」
語氣雲淡風輕。
「這哪裡是會一點，分明就是很厲害。昭昭你會針灸怎麼不去中醫藥大學讀中醫專業，反而來讀一點都不相關的動畫？」
方姝有些疑惑。
顧寧昭邊打開電腦，邊回答。「興趣而已。」
當初和老師學習就是因為感興趣，連老師都誇她天賦好，一點就通。
「噢噢，」方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興趣就這麼厲害，昭昭你好聰明啊。」
她還處于震驚之中，繼續翻看著熱搜微博底下網友們的評論。
剛刷新一下，界面忽然閃爍。
正當她以為是自己眼花，睡太久神志不清，微博界面徹底變黑。
「誒——」
方姝驚疑出聲。
「怎麼黑了？出bug了嗎？」
顧寧昭手指在鍵盤上翻，按下回車鍵。
「恢復了，微博技術人員動作好快……你那個熱搜怎麼沒了？」
方姝又刷新了好幾遍，原來熱搜榜第一名的詞條已經換成其他的了。
「昭昭，熱搜沒了，不會是被這個明星的熱搜頂掉了吧？」
顧寧昭默默地關了電腦，活動了下手指。
「可能吧。」
「無語，正能量的事件都比不過一個明星，這可是宣傳我們傳統文化的好機會呢。」
方姝語氣可惜。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來。」
「也是，有你這麼年輕的學習者，中醫的未來肯定會越來越明朗的。」
只是顧寧昭的動作還是不夠快，當天晚上她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來電顯示是京市。
她隨手接起，「哪位？」
「你好——請問是顧寧昭同學嗎？」
電話那頭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聲音，口吻聽上去有點激動。
「我是，你哪位？」
「顧同學你好！我是華國中醫藥協會的，在網上看見你的視頻，想問下你有興趣來我們協會玩嗎？」
顧寧昭把飯卡揣進兜里，「沒興趣。」
語畢，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顧……」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沒來得及再說下一句，通話就被掐斷。
他茫然地看著手機界面，愣了下。
「會長，她說沒興趣。」
坐在他對面的老人，白髮白髯，面色紅潤，精神爍爍。
一聽他這話立馬急得拍案而起。
「怎麼不來呢？你是不是嚇著人家小姑娘了？」
「會長，冤枉啊～我可都是按照您給的說法跟她說的。就是想請她來玩一玩，結果她立馬就掛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你肯定是沒跟她說清楚我們是中醫藥協會的，你再打個電話過去。」
牧永康揮揮手，示意他接著打。
「我就在邊上看著你打，快。這麼好的苗子，我們肯定不能錯過啊！」
「好的，那我再打一個過去。」
男人回撥，但沒再接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
「對不起，您……」
連打三個，就算是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他應該是被顧寧昭拉黑了。
牧永康嘆了口氣，「這小姑娘脾氣還真倔啊，看來只能我親自登門去找她聊聊了。」
「會長，您要親自去找她？」
男人不解，
「就是個小姑娘而已，針灸技術是不錯，但也沒到讓您親自上門的地步吧？」
「你不懂。」
牧永康擺擺手，看向窗外。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的針灸手法，他在二十幾年前，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身上看見過。
如果顧寧昭真是那個男人的弟子的話，絕對要讓她加入協會。當年沒能拉攏那個男人，現在可不能再錯過他的徒弟了。
身為會長助理的男人確實是不懂。
但既然會長執意如此，那他也只能按會長說的去辦。
「會長那您想什麼時候去？」
「她在京華大學讀書是吧，那就周一吧，不要打擾人家小姑娘周末休息。你先聯繫下學校那邊，不過不要引起太大的動靜。」
「好的，會長，我馬上就辦。」
男人恭敬應下，
「對了會長，下午盛老爺子的孫子約了您，現在已經在外邊等著了。」
「盛熠來啦，那讓他進來吧。」
牧永康又看了遍微博上保存下來的視頻，直到有人推門而入，他才放下手機抬眼看去。
「牧會長，好久不見了。」
盛熠走進，原本臉上輕挑散漫的笑此時正經真誠了些。
「你說你小子，之前讓你好好治療你不治，偏要跑到國外去，現在又回來還不是要求我。」
牧永康冷哼一聲。
嘴上沒好氣，但語氣還是關心他的。
「腿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盛熠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嘴角，「老樣子。」
「都說讓你坐輪椅了，一直站著對你脊柱有壓迫，你這腿能好得起來才怪。」
牧永康瞪了他一眼，
「躺下，我給你檢查一下。」
幾分鐘後。
盛熠拉下捲起的褲腿，「怎麼樣？還能徹底治好嗎？」
「現在想治好了？早幹嘛去了。」牧永康把一次性手套脫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治是能治，但你得做好準備，沒個三年五載都不一定有效果。」
他頓了下，
「就算是三年五載，也可能沒什麼起色。」
盛熠聞言在他面前坐下，姿態懶懶散散的，語氣鹹淡，「我知道。」
牧永康見他這副樣子，心裡長嘆了口氣。
明明之前是多麼開朗明媚的一小孩，這幾年變化太大了。
「那我給你安排時間，你……」
牧永康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他的眼睛頓時綻放出光亮來。
「不對，或許有個人能治好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