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昭被他這話怔住，不知該如何作答，索性沉默了下來。
盛熠見她不說話心裡頓時忐忑起來。
喉結滾了滾，咽了下口水。
「雲霄比我大，我喊他大哥……也正常。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就不喊了。」
語氣漸漸沉下來，連帶著神情都沮喪落寞。
顧寧昭抿唇。
「不是。」
她不是說不喜歡。
「你想喊就喊吧。」
喊雲霄大哥這稱呼的決定權也不在她手裡，雲霄答應了就行。
雲霄：……其實我沒答應。
「真的？」
盛熠眼眸的光芒驟盛。
「昭昭，你不介意？」
顧寧昭微微頷首，「這有什麼好介意的，一個稱呼而已。」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他知道以顧寧昭的性格如果不是把雲霄真的當成大哥、如果編輯說真的認了他們成為自己的親人、如果不是心裡有他的話，是不會答應這種曖昧的稱呼的。
她答應，也就意味著開始接受他進入她的生活中。
和她、和她的家人產生聯繫。
自從她回來後忐忑不安的心頓時落下了一半。
「那我先上去換衣服。」
盛熠起身上樓回房間，
「等我一下，很快。」
顧寧昭就在客廳等著他換好衣服下來，結果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他有下樓的動靜。
她索性站起身上去看看情況，走到他房間門口忽然覺得現在的畫面有點似曾相識。
不久之前，他也是這樣騙她進去然後……
想到他上午的保證，等下答應了帶她去公司，應該不會再鬧了。
想到這，顧寧昭敲了兩下門。
「盛熠，你好了嗎？」
沒等她推門而入，虛掩著的房門就從裡面拉開了。
盛熠拿著兩條領帶，一深藍一暗紅，擺在她面前。
「昭昭，你說我戴哪條領帶好？」
顧寧昭：「……你在上面這麼久，就是在糾結這個？」
「嗯嗯，我想穿得好看點。」
盛熠表情認真，是真的在問她哪條更好。
顧寧昭眉頭輕挑，「是去公司上班，又不是去酒會，要穿得好看幹什麼？」
以前也沒見他有這麼毛病。
半年沒見，怎麼變化這麼大。
「因為和你一起去，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配不上。」
盛熠撇撇嘴。
「現在你身邊的蒼蠅蜜蜂太多了，我必須支棱起來。」
顧寧昭失笑。
「因為程北川？」
她可沒忘記那天晚上他是怎麼不讓她說程北川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讓她叫他的名字。
「切，」盛熠輕嗤一聲，「他才不足以成為我的對手。我就是覺得你太厲害了，我有點趕不上你，那我就只能從外表上下功夫了。」
「我是那麼敷衍的人？」
顧寧昭問。
盛熠唇角揚起弧度，眼眸含笑，反問：「不是嗎？」
顧寧昭：「……」
不可置否。
她承認。
無論是六年前在灰金十三角第一次見到他，還是六年後在京市和他再次相遇。
他的確讓她印象深刻。
當然，不止是因為他的臉。
顧寧昭拿起他左手上的紅色暗紋領帶，抬手從他後頸繞至身前，慢條斯理又好像無比認真地打著結。
「你不用趕上我。」
「我們生活環境不同，經歷的事情不同，所造成的差異不是短時間內能達成一致的，也根本達不成一致。」
手指靈活，一個溫莎結規整地系在他領口，翻下豎起的襯衫領子。
「你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我來。」
盛熠眸色驟然幽深，直勾勾地凝視著她，「什麼其他的？」
她這話的意思是她終於打算接受他了嗎？
握住她撤離的手，指腹在腕骨處不輕不重地摩挲。
「昭昭，你……」
顧寧昭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眼神狡黠，落在剛才打的溫莎結上。
「比如……打領帶。」
話音落下，她轉身就要出門，身後的人追上來將她堵在房門與他之間。
盛熠一手撐在門上，垂眸看她。
「你說的，以後你要幫我打領帶。」
「我什麼時候說以後了，我說的是這……唔。」
他猝不及防地吻下來。
並沒有深入，在她唇上啄吻，一觸即離。
「你說要去公司的。」
顧寧昭生怕他忘了自己下午還要上班，提醒道。
盛熠扣住她的腰身。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克制了。」
聲音染上些許喑啞。
「早知道就不答應老爺子回公司了。」
不然他現在就是自由的。
想幹什麼幹什麼。
顧寧昭歪了歪頭，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什麼？」
「不想去幼兒園的三歲小孩。」
「如果那個幼兒園裡有個叫顧寧昭的小朋友，那我一定很樂意去。」
盛熠終究是沒再鬧她，帶著她出發去公司。
勞斯萊斯幻影在盛世集團地下停車場在私人車位穩穩停下，盛熠率先下車繞到另一側接她下來。
「昭昭，歡迎來到我的地盤。」
六年前，是他闖入了灰金十三角 她的一槍將她和他的緣分絲絲縷縷地連在一起。
六年後，他帶著她進入他的世界，勢要將他的全部擠入她的人生，叫她磨滅不掉。
兩人從地下車庫乘電梯直達總裁辦，並沒有驚動其他樓層的人。
但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小盛總帶了個女人來公司的消息立馬傳遍了整個盛世集團。
【你們聽說了嗎？】
【如果你說的是盛總帶女人來公司的事，那我已經知道了。】
【盛總平時看著這麼高冷的人，身邊的秘書都是男的，有一天居然會有女人！】
【盛總他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有女人怎麼了？】
【有女人沒事，有事的是帶來公司了，這是打算公開的節奏啊，不然帶來公司幹嘛。】
【那女的是誰知道嗎？是京市哪家的千金小姐嗎？】
【暫時還沒有人拍到她的臉，不知道是誰。】
【盛總這事兒盛董知道嗎……我聽說，他最近好像在給盛總挑結婚對象，前兩天哪個合作集團的老總帶著自家女兒來過。】
【我靠，感情盛總女朋友沒得到盛董認可啊，那盛總就這麼帶來公司了，是要直接和盛董正面硬剛了，牛！】
——
題外話：
晚點會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