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昭張嘴還沒說出一個音節,就被以吻封緘。
他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像是生怕從她嘴裡聽到否認的言語。吮著她唇的力道又重又野蠻,讓她根本無力招架。掙扎著推他,不安分的雙手被他一手扼住桎梏在頭頂。
口腔中儘是他的氣息,染著淡淡的清甜酒味。
緊閉的狹小空間裡,旖旎氛圍漸漸氤氳開。
周身的血液仿佛盡數涌到了頭頂,臉神經末梢都在瘋狂地叫囂著讓他們是釋放所有。
沒等她覺得喘不過來氣,他已然先一步鬆開了她。鼻尖微微錯開,劇烈急促地喘息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眼尾泛著紅,眸光幽深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吸進漩渦般。
視線下移落在她微張的唇上,水光涔涔。
又意猶未盡地低頭啄吻。
漸漸地,他不再滿足於著淺嘗輒止的吻,變得越來越熾熱粘稠。在她的下巴、脖頸、鎖骨,留下一道道曖昧的痕跡。
濕熱的唇含住她的耳垂,滿意地感受到懷裡的人輕輕一顫。
「別說不是。」
他低啞著嗓音,舌尖打了個轉,順著還散發著沐浴後幽香的頸項向下親。
「不是的話你就不會出來看我了,不是的話你就不會讓我進車裡。」
腔調帶著些許勝籌在握的肯定。
「顧寧昭,你不是多有同理心的人,能讓你在意的人不多,而我算一個。別否認,就像你當初明明可以不管我的腿的,但是你還是不嫌麻煩地一遍又一遍地給我施針。」
顧寧昭迷濛地睜眼,恍惚間瞧見身前聳動的腦袋。
「那是因為我早就認出了你,想借你的身份調查而已。」
盛熠輕笑。
「不過五年前連一面之緣都算不上的一次相遇,時隔五年你都能認出我,你還說你不在意我。」
顧寧昭被他這話哽住,語調冷硬地反駁。
「我記憶力好不行嗎?」
「行,當然行~我很慶幸能被你記住又認出。」
盛熠順著她的話說,唇邊噙著笑。
「可現在不過半年時間,你怎麼就裝作不認識我了?」
她身上是單薄的睡衣,似是怕她著涼並沒有解開紐扣。
他的手似是因為在外面站了太久,指尖冰涼,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
顧寧昭眉頭蹙起。
「盛熠,你到底想幹什麼?」
語調是變了味的質問,更添幾分嬌軟吳儂。
唇瓣被重新吻住,話語湮沒在兩人唇齒間。
「讓你——重新記起我。」
深冬的風拂過樹梢,悠悠晃著,映在地上的樹影交疊,斑斑駁駁。
纖細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髮絲間,倏爾指節曲起,筋骨分明。
「別咬自己。」
車窗漸漸蒙上霧氣,不知何時印上幾道交錯指痕,得以窺探窗外的光景。
夜色漸深,烏雲遮月。
天空中忽地飄起了白絮,天地間雪色朦朧。光禿禿的枝幹上凝起薄薄一層白霜,有風吹過又簌簌地全然落下,如同一副印象派的油畫。
「是初雪,想看嗎?」
呼吸交織間,他問。
沒等顧寧昭回答,盛熠手掌拂過印著指痕的窗戶,擦出一片區域。
抱著她提起來一點,讓她能看見窗外,只是此時的顧寧昭已無暇顧及什麼初雪。
車內暖意融融,音浪繚亂,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歸於平靜。
顧寧昭被裹進柔軟的毛毯里,露在外面的臉頰一片緋色。
盛熠拭去她額間沁出的薄汗,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現在,記起我了吧。」
顧寧昭累得不想睜眼,「沒有。」
嘴硬不想讓他如意。
盛熠也不急,剛剛她的反應已是最好的回答。「昭昭,你的身體比嘴誠實。」
「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無論是誰來都……」
未說完的話被堵在唇齒間。
幾乎是懲罰性地吻,顧寧昭擰眉,不留情地咬下去,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他這才退出去。
盛熠掐著她的腰身讓她正對著自己坐好,大掌扣住她的脖頸,直勾勾地對上她的眼睛。
「誰來都可以?」
眸底閃著危險的光。
「那個男人也可以?他有我了解你嗎?知道哪裡才是你最敏感的地方嗎?」
他說著,手又要往毯子裡伸。
顧寧昭一把抓住,反手按在后座靠背上。
眉尾挑起,「那個男人?」
想起今天兩人見面時,唯一一直在她身邊的男人,顧寧昭頓時知道盛熠說的是誰。
「你在吃醋?」
她眼神促狹。
抓著他的手往上滑,十指相扣。
另一隻手撫過他早已凌亂不堪的胸前。
「是,我在吃醋。」
盛熠坦然承認。
「我見不得其他男人在你身邊,我只想讓你像現在這樣只看得見我一個人。」
顧寧昭揚唇,手指輕而易舉地解開他襯衣的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
「你以什麼身份吃醋?盛熠,你可不是我男朋友。」
說到這個,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我不管,我就是吃醋!」
他急了,仰頭又要湊上去吻她。
顧寧昭身體微微後仰躲開,一手按在他的腹部,將他推回去坐好。
「你不管?就算你吃醋又如何,你阻止不了我和其他男人接近。」
腔調肆意。
清脆的金屬聲在靜謐的空間裡驟然響起,拉鏈『滋滋』下滑。
「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攔不住我。」
「唔!」
一聲壓抑至極的悶哼。
顧寧昭眉眼張揚倨傲,舔了舔唇,神情間是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恣意。
「能掌控我的,只有我自己。」
須臾。
她突然抽手,翻身從他腿上下來,打開車門裹著毛毯揚長而去。徒留盛熠狼狽地靠在椅背猛烈喘息,望著她的背影無可奈何。
勞斯萊斯幻影又足足停留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終於緩緩駛離。
時隔半年的再次相見,是從未有過的荒唐。
翌日一早。
盛熠就讓助理去跟智芯科技聯繫,要見雲霄一面,卻被雲霄秘書告知雲總今天不在公司。
「去哪兒了知道嗎?」
助理:「雲總秘書說是家事。」
盛熠眼眸眯起,「家事……」
另一邊。
不知是不是累著了,又或是和盛熠鬥智鬥勇太耗精力。
顧寧昭難得睡得晚了,連習慣的晨練時間都錯過了。起床下樓時,就看見雲霄、雲錦和雲和月已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