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盛世集團這小盛總可是京市最炙手可熱的存在了，以後盛家遲早是他掌家。」
「是啊，之前不是還說他腿不好，盛總要把集團交到那個私生子手裡麼，現在看起來腿沒問題啊。」
「你不知道嗎？半年前小盛總出了意外做了場很大的手術，這腿當時就治好了。」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可不是麼，依我看那個私生子怎麼上得了台面。盛總也真是個拎不清的，有這麼優秀的大兒子不支持反倒是去支持什麼都不行的私生子。」
「被吹枕頭風了唄，當年原配去世後沒多久他就帶了個女人回來，還有個私生子。盛老爺子氣得不清，說什麼都不同意讓那女人進盛家門。就是現在，那女人還沒名沒分地跟著盛總，也就仗著生了個兒子才能留下來。」
「小盛總和那個私生子差幾歲啊？我看年紀好像差不多。」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啊沒差多少。」
「那是不是有可能原配夫人還在的時候盛總就和那個女人……」
「別說了，盛家的事兒哪是我們能議論的。」
雲霄聽著他們的話，對盛熠有了更新的了解。他之前只了解認識了他商業方面的事情，對盛家的家族秘事並未涉及。
原來這其中，還有更深的齟齬。
他視線望向正在那邊吃東西的顧寧昭，神情思忖。
寧昭和這樣的家庭的人扯上關係，以後……
罷了。
反正有他們在，就算是盛家又如何。
等他收回視線再看過去時，只見盛熠和邊上的人說了句什麼，那群圍著他的人全然散開給他讓出條路來，徑直朝著他這個方向而來。
「小盛總怎麼過來了？」
「你們有誰和小盛總認識？」
「不認識啊，我哪能認識這麼高級別的人物。」
「不會是過來找雲總的吧？」
不消多時。
盛熠踱著步子站在了雲霄跟前，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姿態倨傲不羈。
其他人紛紛往後退了兩步。
「還真是來找雲總的。」
「難道盛世集團要和智芯合作？沒聽雲總說過啊。」
隨著二者之間沉默的蔓延，議論聲漸漸小下去。
雲霄眼眸微眯，斂下眼底幽色，浮起淡笑，主動伸手。「盛總，久仰大名。」
盛熠垂眸，鋒銳的視線掠過他伸到眼前的手，又不以為意地移開，插兜里的兩隻手根本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雲總，我倒是第一次聽。」
腔調懶散又疏淡，眉梢輕佻，視線毫不掩飾地在雲霄身上打量。
心裡酸得要死。
如敖風華所說，這個雲霄的確深不可測。盛世集團開拓醫療科技板塊，他早就已經了解過京市里這一領域大大小小的人物。
而這個雲霄，則是其中最不容小覷的。他所有的智芯科技更是頭部企業，如果盛世要選合作對象，那智芯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雲霄竟是和顧寧昭有所關係，而且看上去關係匪淺。
面對盛熠隱含敵意口吻的話語，雲霄眼底笑意漸深，更加深了心裡的那個猜測。
「我自然比不上盛總的名氣，既然盛總不認識我，那不知道盛總現在過來找我是……」
語氣平靜沉穩，不動聲色地把話茬踢回去，不落下風。
兩人沒說兩句話，他們之間的交鋒似是凌厲的風刃以他們為中心，在頂上水晶吊燈的照射下折出冷光。
盛熠咬咬牙，面上不動聲色。
他過來找雲霄當然是為了探探他的虛實，以及想知道他和顧寧昭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現在他明晃晃地問出來，周圍又有這麼多人卻是讓他不好出口。
「智芯科技發展勢頭迅猛，和雲總結識對盛世集團來說總歸不是件壞事。就是不知道雲總，肯不肯給盛世這個機會了。」
只要和雲霄認識，之後總有機會搞清楚他和顧寧昭的關係。
盛熠如是想。
雲霄眼底閃過玩味，沉聲開口：「能和盛世集團結識，自然是我們智芯的榮幸。」
商場上個個都是狐狸，八百個心眼子一個都不少。雲霄不依靠雲氏將智芯科技發展到行業龍頭，而盛熠短短半年讓整個京市商圈都聽到他響噹噹的名字，這兩人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此時堂而皇之地對上，看似是友好的結識，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讓邊上的其他人心一凝，覺得他們的目的遠遠不止結識這麼簡單。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顧寧昭渾然不覺，自顧自地吃著東西填飽肚子。
本以為今天會來幾個國際醫學院的人，卻是一個都沒看見，看來這個醫療科技論壇應該是華國內部的行業交流。
「你是……顧寧昭？」
耳邊響起一道突兀男聲。
顧寧昭咽下嘴裡的甜點，側頭看去。
一個陌生男人。
「我不認識你。」
語調冷淡，又轉回頭繼續吃東西。
「呵，」男人輕笑一聲，並沒有離開，「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眼神毫不掩飾地落在顧寧昭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
「你母親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本來要安排見面，你卻突然去了國外旅遊。一去就是大半年，現在這是回來了？」
顧寧昭動作一頓。
還算溫和的眉眼驟然冷下來。
「我沒有母親。」
嗓音浸著寒意。
男人聞言，好奇地挑眉。「羅雲，你認識吧？你是她女兒，顧家人，不是嗎？」
顧寧昭沒了耐性，放下手中餐盤。抬眼，神情沒有一絲波動，波瀾不驚。
「不認識。」
話音落下，她抬步要走。
男人擋在她身前，看出她情緒變化，知道自己沒認錯人。
「倒是有趣。」
「我是程北川，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你母親……羅阿姨應該和你說過。」
不算熟悉的名字傳進顧寧昭的耳朵里，早已被拋在腦後的記憶一點點地清晰起來。
程氏集團總經理，程家的大兒子。
也是當時羅雲和顧志國來學校找她，處處貶低盛熠，說她要找男朋友至少也要找他這樣的。
原來是他。
「所以呢？」
顧寧昭神情冷漠，更沒什麼好語氣。
「你是人民幣還是國家領袖，覺得我一定會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