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眼裡染上幾分不明的笑。
以往親她，都是在她喝醉的情況下進行的，這還是頭一回選在她清醒的時候。
可這才哪兒到哪兒，她就嚇成那樣。
要是跟她動真格的，她得哭成什麼樣子？
跑回房間，柯黛第一時間鎖上房門。
她驚魂未定的喘著氣，背靠著門蹲下去。
怎麼辦…怎麼辦……
褚厭竟然親她了！
是他瘋了，還是她在做夢？
這也太荒唐了！
一時間，柯黛心裡升起強烈的羞恥感！
這種羞恥來自違背道德，來自愧對父母。
她紅了眼眶，將臉埋進掌心，下一秒又突然抬起來。
不對。
褚厭喝醉了。
喝醉的人是不清醒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吻的人是她！
柯黛還想起來，上次去京大找褚厭，聽到他說有喜歡的女生。
既然心有所屬了，那剛才會不會是他認錯了人，把她當成喜歡的那個女生了？
柯黛很想去找他問清楚，卻沒那個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他，此時更不想和他待在同一棟房子裡。
月光皎潔無暇。
有人連夜開著車跑了。
……
失神，持續失神。
柯黛就連到了公司都在失神。
童遙走進辦公室，瞥她一眼，「怎麼了，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
柯黛這才回神，「沒什麼。」
昨晚的「意外」還歷歷在目，回想起來，讓人崩潰又無措。
童遙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拿著本子走過去，「這裡有個劇本—」
「等等。」柯黛打斷，「我問你個事，你說人喝醉了還有意識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當然沒意識。」童遙否定的快，還不忘補刀:「反正你就是這樣，喝醉，發瘋，亂來，再斷片，我給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柯黛汗顏，「那意思是酒醒之後，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了？」
「你每次酒醒，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
「不記得。」
「那不就行了。」
聽童遙這麼說，柯黛下意識鬆口氣。
這樣看來，褚厭今天就會把昨晚的事全忘了。
至於他的行為……顯然是發酒瘋亂來，把她錯認成喜歡的姑娘了。
「哎，你嘴巴怎麼了？」
湊近了看，童遙發現她今天的嘴巴有些腫，卻又不像化出來的嘟嘟唇。
「沒怎麼，來之前吃了兩包辣條。」
她看向童遙手裡的本子，趕緊轉移話題，「這什麼？」
「哦，劇本。」童遙遞給她，「【欲畫】開始選角了，我替你爭取了女一的角色，題材新穎，很符合當下的大眾審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爆，你也可以借著這部劇大火一把。」
柯黛隨手翻了兩頁，「這麼好？」
「不過…」童遙抿了抿唇，「有吻戲。」
啪一聲，柯黛合上劇本，「玩我呢？你明知道我不接有親熱片段的戲！」
「對，我知道。但就是因為你拒絕拍親熱戲，所以現在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狀態！好的劇本你不要，晁總的幫助也不要，你就想憑自己的努力，拍那些小清水的網劇來實現你的影后之夢嗎？」
童遙語重心長的勸，「柯黛，你現在能在圈內混下去，完全靠的就是你這張臉，等年紀大了你想再證明自己就沒機會了，吻戲又不是床戲，不會要了你的命！反正機會擺在你眼前了，你自己看著辦。」
「砰。」
門關上。
辦公室只剩下柯黛一個人。
她手裡還握著【欲畫】的劇本，心情有些一言難盡。
別說吻戲了，她長這麼大都沒跟別的男人親過，唯一一次意外，就是昨晚……
褚厭奪走的，是她的初吻。
也對，初吻都特麼沒了，拍個吻戲有什麼可怕的。
……
這邊。
柯韻芝清早趕回家，看見餐桌上只有褚厭在吃早飯。
「太太，您回來了。」
陳姨趕緊去廚房拿碗筷。
柯韻芝坐下，「小厭，你姐呢？」
「不知道，可能跑了吧。」褚厭叼著一片吐司，騰出手在ipad上打字，「外婆怎麼樣了？」
「恢復的不錯，等過兩天我們再一起去趟雲城，把你外婆接過—」
柯韻芝突然看見什麼，話題一轉，「你嘴怎麼爛了？」
褚厭笑了笑，「咬爛的唄。」
陳姨在客廳打掃衛生，時不時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誰咬的？」柯韻芝當場變了臉色，「嘴角這個位置，我就不信是你自己咬的。」
「那就是別人咬的。」
「別人？」柯韻芝放下筷子，「臭小子，你該不會趁我不在家，在外面亂搞吧？！」
誰料褚厭不置可否，「不是外面，是家裡。」
「你還把人帶回家了？！！」
柯韻芝瞬間提高了分貝。
那聲音大的，褚厭瞥她一眼，「怎麼，不行？」
柯韻芝想罵他來著，轉念一想，兒子今年大四，都快畢業了，在大學談個戀愛也不奇怪。
她軟了態度，「這麼說，你在學校交女朋友了？」
「你說是就是吧。」
「什麼叫我說是就是，你能不能認真點？」柯韻芝一通審問：「對方多大？哪裡人？跟你合得來嗎？」
褚厭喝了口牛奶，「比我大，本地人，相當合得來。」
聽到年齡比他大，陳姨擦玻璃的手抖了抖，這…這說的是柯小姐吧。
「那長的漂亮嗎？」
柯韻芝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事關她未來兒媳，家境暫且放一邊，這姿色肯定得出挑，最起碼帶出去要上得了台面。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褚厭自身的條件，他的眼光肯定差不了。
「漂亮。」褚厭夾著花生米，一口一個，「身高怎麼著也有一米七吧，胸大，腰細，皮膚嫩的能掐出水，能不漂亮嘛。」
陳姨聽的心裡連連嘆氣。
這不就是說的柯小姐嗎！
可惜太太還蒙在鼓裡，不知道自家兒子的那份心思，打到了他姐姐身上。
就算這兩姐弟沒有血緣關係，可依照太太的性子，也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真是孽緣啊。
陳姨分了心，不小心碰倒桌上的花瓶。
聽到聲音，褚厭涼涼的睨過去。
陳姨沒敢看他，嚇得立刻低頭幹活。
「那改天帶回家裡，給媽瞧瞧。」
柯韻芝樂開了花。
之前因為柯黛被人下藥的事，柯韻芝心裡一直有個疙瘩，以為褚厭對柯黛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