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慎重考慮了一下，「最多半小時。」
「好，我知道了。」
晁謹謙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十五分鐘後。
一批A型血清抵達京城第一醫院，成功解決燃眉之急。
把即將踏進鬼門關的褚豐陽，救了回來。
外婆感動的想給他下跪。
晁謹謙表示承受不起，意有所指看了眼某人，「要謝，讓阿黛謝就好了。」
柯黛對上他的目光，下一秒又移開。
這次，她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是啊是啊。」柯韻芝又哭又笑，「阿黛，你以後可得好好對謹謙，他可是你爸爸的救命恩人啊。」
手術還在進行中。
走廊上，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看見姍姍來遲的褚厭，柯黛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才來！」
他單手揣兜，另一隻手的指尖拎著串車鑰匙，「堵車，怪我咯？」
「那你剛剛就不能走快點嗎，悠哉悠哉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你擔心爸爸的樣子。」
柯黛還想繼續罵，柯韻芝打斷:「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褚厭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老爸情況怎麼樣？」
柯黛正準備說輸血的事，柯韻芝卻搶先:「但願沒事，我們現在就祈求老天爺保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那你為什麼又在這兒？」褚厭視線一轉，睨向晁謹謙。
男人神情自若:「我送阿黛來的。」
「哦，送完了，為什麼還不走？」
他本來想說為什麼還不滾的，礙於外婆跟柯韻芝在場，只能改口。
「……」
晁謹謙沒搭腔。
「小厭！」倒是柯韻芝聽不下去，「怎麼跟你姐夫說話的，多虧了謹謙在這兒，你爸爸才能逢凶化吉！」
褚厭眉峰一挑，好笑的看著他，「你幹什麼了。」
「沒什麼。」晁謹謙輕描淡寫:「舉手之勞而已。」
話落。
手術室的燈暗了。
門開，眾人齊齊迎上去。
幾名護士推著褚豐陽走出來，為首的主刀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患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接下來轉入病房，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康復了。」
「謝謝，真的太感謝了。」
柯韻芝喜極而泣。
眾人心裡的大石頭也總算落了地。
……
送褚豐陽回到病房，身邊得有人照顧。
柯韻芝首當其衝留下。
晁謹謙提議:「阿姨，我替叔叔雇兩個看護，這樣您能輕鬆點。」
柯韻芝欣慰極了，「心意我領了，但阿姨不好意思再麻煩你，更何況，我跟老豐結婚這麼多年，伺候他慣了，換個人照顧，我還不放心呢。」
話已至此，晁謹謙沒再強迫，轉而看向老太太，「外婆，時間這麼晚了，我送您跟柯黛回家吧。」
住院不需要這麼多人陪著，有柯韻芝就夠了。
年輕人無所謂，老太太這麼一折騰，身累心也累，是該好好休息。
「不勞煩晁總了。」褚厭倚在門邊，轉了下掌心的車鑰匙，「外婆跟我姐，我會送，這裡沒你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滾了。
柯黛閉了閉眼，忍不住反唇相譏:「那剛才爸爸需要你輸血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褚厭抓住關鍵詞:「輸血？」
「阿黛！！」柯韻芝把她拽出病房，「你給我出來！」
她一頭霧水，任由母親拉走。
病房的門關上。
房裡陷入短暫的寂靜。
褚豐陽昏迷不醒，外婆靠在沙發上心力憔悴。
唯獨兩個男人相對而立，氣勢誰也不輸誰。
儘管柯黛沒把話說完，褚厭也能從「輸血」這兩個字，猜到當時的情況。
他眼裡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轉而看向晁謹謙，「輸血的事，你搞定的？」
男人不置可否，「你要是早來一步，或許就不用我出手了。」
「是嗎。」褚厭勾唇，愈發意味深長:「但你信不信，我要真早來一步，你後悔都來不及。」
晁謹謙微微皺眉，「我為什麼要後悔？」
不等褚厭解釋，外婆走過去，「謹謙啊，你看，今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沒事的外婆，我待會兒送您回家。」
「不麻煩了。」外婆拍拍他手，「讓小厭送就可以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
晁謹謙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應下，「那行，改天再來看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讓阿黛跟我講。」
「好，好，我們阿黛跟了你，真是她的福氣。」
聽外婆這麼講，晁謹謙隱隱瞭然。
看樣子，柯黛還沒有在她家人面前，坦白他們已經結束的關係。
這是不是證明，他還有機會？
男人謙卑有禮的回:「外婆說笑了，能擁有阿黛，才是我最大的福分。」
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容。
病房光線明亮，褚厭似笑非笑看著這一幕。
晁謹謙離開前，從他身邊經過。
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留下一句勸誡。
「你現在的家庭很幸福，不要讓這份幸福，被你的肆意妄為打破，也不要讓你的家人，為你的大逆不道買單。」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一點，讓他打消對柯黛的心思。
褚厭嗤笑一聲。
聽進去一句，算他輸。
……
病房外。
柯韻芝把柯黛拉到一處偏僻的角落，確定周圍沒人，才肯撒手。
「媽，你為什麼三番四次打斷我，不讓我在小厭面前提輸血的事？」
柯黛真的想不明白。
雖然柯韻芝多多少少有點重男輕女的思想，但事關褚豐陽的安危，這個血，褚厭該獻就得獻。
難道柯韻芝真的是因為心疼他，才不肯讓他做的？
「你給我小點聲。」柯韻芝氣急敗壞，「小厭又不是柯家的孩子，你讓他輸血有什麼用！」
轟—！
猶如一記驚雷，劈中柯黛的腦門。
她耳邊嗡嗡作響，「你說什麼？」
柯韻芝決定告訴她真相，「小厭不是你親弟弟，他是我跟你爸，從福利院抱養回來的。」
「怎麼會……」柯黛臉色慘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我跟小厭從小一起長大，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整整二十一年，你今天告訴我，他不是你們親生的？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